说完后三人便不再多言一句，若没亲眼看见这三位幻灵白马讲了话，思量可能会有种恍惚是出现了幻听了呢。三人依旧如初的表情，唯一不同的是，那位闭着眼的幻灵白马睁开了眼睛。报完名字后，白马萧萧便从幻灵上跳了下来，对着那三人问道，“三位师弟，我们走路进去好不好，听说归暮很美，我们可以边走边看，况且骑着幻灵有点引人瞩目，如何如何呢？”她调皮地眨了下左眼，向一侧轻轻歪着头，笑容灿烂。思量想，原来这幻兽便是幻灵，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嗯，依你。”与白马萧萧比较靠近的白马隙驹说道，白马石火和白马梦身虽未说话，三人却是动作一致敏捷地从幻灵上跳了下来。思量发现，四人轻轻地朝着各自的幻灵轻轻地点了下头与弯腰，雪白的幻灵们也是朝着他们轻轻地点了下头回礼，便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了。
“刚刚，你们是在和幻灵告别吗？”思量带着四人走了一段路后，忍不住心里的好奇，望向旁边的白马萧萧问道。
“不是告别，幻灵白马从不会告别，‘幻灵白马’这四个字，从古到今，至生至死，是都要写在一起的。”白马梦身突然开口道，一旁的思量却是给惊到了，突然放慢脚步呆呆地看着白马梦身，这冷酷三人竟是有一人主动开了口说了话，而且还说了这么多。
“是的，思量，我们刚刚可不是在告别。”白马萧萧依旧微微笑着，只是这笑容里却多了几分严肃几分坚定，“我们呢，只是小小的分开。有的时候，我们需要自己去处理事情，有的时候，幻灵也需要个人空间去忙活自个的事，我们彼此都明了，都会向对方微微示意然后各忙各的去。可是，幻灵白马这四个字就像天生在一起的一样，幻灵是白马的幻灵，白马是幻灵的白马。我读着，都觉得美妙动听。”
“我也觉得甚是美妙动听。”思量自知说了不该说的话，但他也感到了来自幻灵白马的善意，白马梦身虽难得开了口，思量依旧感受到的除了来自对方如刚才报名般的冷漠，还多了一丝激动，却无半点怒意；而白马隙驹和白马石火尽管未说话话，情绪也如白马梦身般。而白马萧萧更加不用说了，思量都无法想象出她发火的样子。
“听说归暮的天空是橘红色的，现今见了，果真。”白马萧萧停了下来，抬起头看了看天空，继续说道，“她一直如此吗？除了黑夜。”
“并非，大多数时候。如果天空落下了一滴雨水，整个橘红色天空会马上变成灰色，而归暮会如同夜幕降临般，灰蒙蒙的。”思量也随着白马萧萧停了下来，“要是雨持续下，归暮的天空就如同被泼了墨水般，漆黑，如夜。”
“夜雨。”思量突然听到后面传来的说话声，赶紧转过头去，看到那三位幻灵白马表情神态还是冷酷冷酷的，根本看不出刚刚是谁讲了话。“是哪位幻灵白马难得发话了呢。”思量在心里琢磨着，对着他们三人笑着说道，“是的，因为归暮一下雨，天就变黑，天一黑，就如夜降临，所以归暮下雨，大家都习惯性地说‘夜雨至’。”
“看来，今天我们有机会欣赏下归暮的夜雨了。”白马萧萧摸了下头发说道，“我貌似滴到雨水了。”
“定是湖也在呼唤。”思量伸出一只手，摊开手掌，几滴雨水砸到了他的手心。
“思量，我们不赶紧找个地方躲雨吗？”白马萧萧看着思量悠哉悠哉的样子，虽有些着急，却依旧微微笑着。
“萧萧，不急不急。”思量也是微微笑着，“归暮的雨从不淋一切有生命之物，她来，为归暮大地，为湖，为守湖树，为归去无，为归学，为许多许多，她忙着很，无空去淋湿那躲避她的生灵。你看……”只见砸到思量手心的雨滴瞬间往他的手掌四周飞开，竟然无一滴溅落到他的手上。
“啊。”白马萧萧吃惊的张大了嘴巴，思量总算看到她不带微笑的样子了，可是即使她是惊讶着的，眼睛里依旧有着浅浅的笑意。“怎么会？”白马萧萧好奇地问道。
“你们再感受下，现在是否还有雨淋到身上呢？”思量道。
“好似，真的……”白马萧萧兴奋地说道，“没了！”
“你们出来归暮，夜雨还没反应过来，所以刚一不小心就把一些雨水砸到你们身上了。”思量抬头看着从天上淅淅沥沥掉向大地，掉向湖里的雨，继续说道，“现在，不会了，她很快就会熟悉的。”
“可以。”白马石火竟是带了点欣赏的口吻说着。
“白马石火说是可以，那定是相当可以的了。”思量半开着玩笑，半认真地说着，他忽然觉得什么赞美好似都比不上这位幻灵白马简简单单“可以”二字。“萧萧，思量以前一直以为对事物的赞美要用尽心思，努力说出一堆美丽的词语，才能表示自己的赞美之情。可今今发现，纵使寥寥几字，也并不乏其力量。”思量走近白马萧萧说道。
“哈哈，可是，我三位师弟素来少话。言多了，话类也就多了；言少了，言了，也便是那个意思了。你说，可是不，思量。”白马萧萧欢快地踮起脚尖，随性地便在雨中起舞。此时，归暮已经是漆黑一片，如已进入夜里般；而也就一会的功夫，所有守湖树的枝干和叶子，散发出柔和的、细腻的如月光般之光明。下棋的人照样在夜雨里下着棋，散步的依旧在夜雨中散着步，说话聊天的依旧在夜雨中说着话聊着天，大家依旧忙活手头上的事，并不因这夜雨的到来有了些许变化。有人未看清路差点跌入湖中，守湖树亦友好地伸出树须将其扶住。
四位幻灵白马穿着橘红色的衣服，站在夜雨中，夜雨在接近落入他们身体四周时，幻化成水汽沿着人的形状慢慢散开，看上去像带着水光，在这漆黑的归暮里四人橘红色的衣服更是显眼、明艳。思量看着，觉着很是养眼，不禁脱口道，“四位幻灵白马，着着这橘红色衣服，于归暮这夜雨中，甚是好看。”
“隙驹，梦身，石火师弟，你看，我就说穿橘红色衣服好看吗。”白马萧萧停下了起舞的步伐，眯着眼对着三位师弟笑着说道。
“看来这衣服是你专为大家挑选的。”思量道。
“不，是专为归暮挑选的。”白马萧萧笑嘻嘻地扯了扯衣服。
“嗯，那是为何？”思量有点不解。
“对于归暮，我只知，下棋，和她的天空，是橘红色的。所以呢……”白马萧萧笑笑道。
“所以呢，你们就穿着橘红色的衣服来了。”思量望了白马隙驹三人，苦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