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今日是长乐的及笄之礼,莫要喧宾夺主了。”欧阳太后略带怒意的声音响起,众人纷纷低下头,不敢看高位之上的几人。
“皇祖母,大皇姐归国是好事,借着长乐的及笄大典说也没什么,再说长乐从未见过大皇姐指不定心中略有期待呢。”太子祁宸轩看了一眼祁予安,语气温和。
“是啊,长乐还未见过大皇姐呢,很期待。”祁予安敷衍的态度任谁都看得出来,永乐帝也不说,自己的嫡女已经及其尊贵了,可对于深感愧疚的长女却成了亡国皇后。
及笄大典终究已经结束,此后再无任何一位公主的及笄大典有祁予安今日的盛况,及笄大典之后,嫡公主的天降异象以及等同七珠亲王的定国封号在随后不久传遍大岳每一寸土地。
小茶馆窃窃私语讨论的还有今上确认了咱们的大公主晋阳确认归国,听说大殿之中今上语气很是心疼长女,不知大公主晋阳与咱们的嫡公主定国到底谁更胜一筹,有压祁佳凝的有压祁予安的,但祁予安的呼声却远远胜过晋阳。
有人不服,晋阳公主祁佳凝出嫁之时是以嫡公主之礼出嫁,要说又是今上的第一个孩子,该是祁佳凝更得今上宠爱。
有人反对,晋阳公主出嫁盛况虽犹在耳边,却不是以嫡公主礼仪出嫁,而是半嫡之礼。
晋阳公主出嫁之时,十里红妆,可称盛况。
不对,老身亲眼所见晋阳公主出嫁,虽说是十里红妆但比起定国公主的及笄大典,不及定国公主半分,且定国公主祥瑞之身,不可比拟。
年迈的街边老妪一句话堵死了众多文人才子的争辩。是啊,定国嫡公主及笄大典的盛况虽未亲见但那日霞光祥云与仙鹤纷飞之景乃亲眼所见。
户部尚书府中,一番喜悦之意,闵北柠因是祁予安及笄之时的赞者,如今来与闵北柠说亲的人差点是踏破了户部尚书的门槛,就连昌宁公主派来的亲卫都挡不住。
“说来定国公主的封号是不是太重了些?”闵老太太敏锐的察觉到了家族被打压,随后立即吩咐下去让所有人都谨慎行事。
但是,没成想孙女当了一回赞者,尚书府成了竟然成了盛京的香饽饽。
“母亲,定国的封号虽重,但五公主承的起。”昌宁长公主祁娴温声说道,“元后乃百年世家赵氏嫡系嫡出,身份高贵,赵氏一族的人在朝堂之中或多或少占据要职,只要赵氏一族不倒,元后所出的太子、恪王、三殿下、四殿下、八殿下以及我们的定国嫡公主都不会倒台,除非他们亲兄弟互相残杀,不过想来也不会,那些外面传言五殿下政事卓越一说怕是其中的一位传出来的,太子不屑,恪王清高更是不屑,老三与老四身份高贵一向不屑庶出的几位弟弟,老八没有那个手段,那只能是咱们新出炉的定国公主了,手段阴柔抽丝剥茧她这是在捧杀老五,若父皇在世指不定会破除祖宗规矩封予安为皇太女。”
闵老太太都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祁娴在政事这方面尤其的敏锐,曾经还多次出入先帝的御书房,皇太女?可能吗?
“母亲,你该听阿娴的。”闵传永捋了捋莫须有的胡须,一脸赞同。
“站边太子?”闵老太太看向祁娴,她想也许儿媳妇与自己有不同的想法。
祁娴微微一笑,“当然不是,咱们得站边咱们的定国嫡公主。”
话音一落,闵传永与闵老太太震惊的看向祁娴。
“为何?”闵传永看向祁娴,质疑道。
“大典之日,异象之时除了皇兄与母后还有予安,所有人都叩拜在地,我抬眼看了,予安的眼睛扫过所有朝臣,她的眼睛里充斥着对权利的渴望,或许我猜错了,但我们此时也站不得太子的边,熹贵妃如今因五殿下风光无两,那又有谁能保证她真的会成下一个白贵太妃呢?能压住熹贵妃的只有元后一脉,尤其是予安,她不会允许任何人坐上皇后的宝座,那是属于皇嫂的。”祁娴说的通俗,闵传永也低头思量。
“我终究老了,只要闵家不出事随你们折腾。”闵老太太轻叹,拄着拐杖入了内室。
因祁予安大典之后,众多朝臣开始发现猫腻,今上的态度,嫡系一脉的态度,太后的态度,还有即将归国的晋阳公主,到底谁会成为至关重要的枢纽呢?看今上的态度,晋阳公主亡国皇后的身份他很不满,保不齐会赐封一个新的封号就是不知有没有嫡公主尊贵了。
御书房
永乐帝惯常的批改奏折,贤允立在一旁报告密探传来的消息,其中不乏一些市井之间的谈话。
“宣重这个封号毕竟是先帝留给嫡出公主的,给了晋阳总归得给长乐一些补偿,定国的封号无论将来如何,谁也动不了她。”永乐帝对两位公主的模棱两可让贤允摸不透了,今上年纪大了,下一任老虎即将继位,但会不会因为晋阳公主而改变格局他不知道。
“让恭王回京罢。”永乐帝良久后开口道。
“老奴这就去办。”贤允说罢就要动身,被永乐帝喝住。
“轩华该出现了。”永乐帝将自己的白月光弄进大众的视野,贤允便不知为何,那一位可是被元皇后子嗣追杀的一位,放出来不是找死么?
“是。”贤允连连应下。
永乐帝看见已经出去的贤允,御书房就剩下自己一人,他执起茶水一饮而下。
“长乐啊长乐,父皇终究在你心里做不成慈父了。”永乐帝语气带着丝丝伤感,他是想做一个慈父的,但是他之前的野心也注定了今日的局面。
恭王祁显回京一事在后宫的各个角落掀起了波澜,恭王是谁没有人不知道,今上竟然让他回京,不明所以,不明所以啊。
欧阳太后第一个就得到了消息,她十分激动,自己的儿子终于要回来了,她吩咐玳瑁让人为儿子找府邸寻些珍宝,她的显儿只有一儿一女,她该准备些什么呢?
祁霖和祁惟看曾祖母喜极而泣的模样不明所以,以为她伤心赶忙上前安抚。
“曾祖母别哭,谁欺负您了,霖儿给您去教训他。”祁霖年长懂事,一段时间的相处,欧阳太后也十分喜爱这个孩子。
“教训他,教训他。”祁惟年纪尚小,平日里自家哥哥说啥他就重复啥,极其有趣。
“曾祖母是高兴,曾祖母是高兴。”欧阳太后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甚至欣慰。
祁予安也得到了消息,她并不惊讶,她在想父皇所谓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