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浪猫拿舵,无意间救下商船一伙人,于是商船主事设酒宴答谢。席上,少荀和岳菱怡争论不休,结下梁子。饭后喝酒,做划拳游戏,少荀自傲,菱怡讽刺,于是少荀故意挤开其身边人,坐到了她的身旁。
少荀笑道:“玩这些我还真没怕过谁!”众人大笑,以为此话还真是狂妄了些。
而岳菱怡则嫌弃地白了少荀一眼,轻声哼了一句。少荀却嘿嘿坏笑,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你不信啊,到时候可别怪我灌醉了你!”岳菱怡不以为意地回道:“你就吹吧你!”
商船主事作为主人当然要先走一圈。他挨个比试,喝了八杯,众人都笑他出师不利。少荀为客之代表,第二个走,一圈下来,只输了韩惊和另一位商船的管事。随之,少荀得意洋洋地坐回岳菱怡身边,并向她抛个媚眼。岳菱怡无语,侧过身去,不理。
十几圈下来,主事赶紧叫停,可怜他今夜运气不佳,都喝得头昏目眩了。主事狼狈如此,惹得众人大笑不止。而“口出狂言”的少荀果然了得,十几圈也就被罚了五杯。今夜比较沉默的韩惊却是真人不露相,只被罚了三杯。再看少荀身旁的这位女中豪杰,与少荀不对眼的她被罚了十杯,如今是双颊微红。少荀见她这般容貌,不禁心动,没想到这样一位刚烈女子也有这等楚楚可人之貌,实在令人又惊又怜。
岳菱怡见少荀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当即推了他一把,骂道:“你干嘛呢,耍流氓啊你!”
少荀猛然回神,嘿嘿一笑,说道:“谁叫你长得这般好看呢!”
岳菱怡的脸当即便红了,她顿时恼羞怒起,狠狠踢出一脚,并骂道:“混蛋,你怎敢如此放肆!”
好在少荀反应及时,迅速躲过了这一脚,却也因为仓皇躲避而跌了一跤。看得马度、武赫和韩惊他们当场笑喷,惹得其余人也哄堂大笑。随刻杨术青努力克制不再笑,赶紧上前拉住岳菱怡,并指责了一番。
少荀狼狈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我看岳姑娘对我还是有些成见,不如就让我们私人解决。”
马度笑道:“你又想出什么坏点子了?”
少荀说道:“我哪有那么坏,你这糟老头才是贼坏贼坏的!”
岳菱怡不顾杨术青的拉扯,直接走到少荀面前,问道:“你想怎样?”
少荀笑了笑,说道:“我是想说,不如咱们单独比一比?”
岳菱怡毫无惧色,问道:“你要比什么?”
少荀说道:“我无所谓,比什么都行。要不,你来说,挑你在行的来!”
岳菱怡哼地一笑,说道:“我说的,你来得了吗?”
少荀耸了耸肩,说道:“尽管说来听听!”
岳菱怡说道:“下棋,你能来吗?”
少荀微微一笑,回道:“这你可难不倒我,不论是围棋还是象棋,尽管放马过来!”
岳菱怡说道:“也要事先说好,到底怎么个赏罚?”
少荀想了想,随后指向桌上的酒,说道:“输一局就喝一坛,怎么样?”
岳菱怡还真是女中豪杰,丝毫不惧,傲气十足地说道:“来就来!”
围棋实在慢,如果较着真来比,起码要一个时辰。于是,二人议定,就下象棋,一局定胜负。
本来少荀是客,当先手,看在岳菱怡是女子,少荀便让了。岳以兵七进一开棋,少荀微微一笑,当即炮二平五。几十个回合下来,局势胶着,各有千秋。那边,岳菱怡手上的大棋尚有一“车”、一“马”、一“炮”。这边,少荀的大棋还剩一“车”、两“炮”。
少荀却还贫嘴道:“我们这些吃海的,就靠着这炮来保全自己,小马对我们来说没啥用!”
说话间,岳菱怡便走了一个“马”,这一步,逼死了少荀一个“炮”。少荀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也惹来众人哄堂大笑。
又战了约莫十个回合,岳菱怡掌控绝对主动,少荀这边胜率变得不到四成。少荀急得抓耳挠腮,他左顾右盼,为想对策,焦头烂额。这时,岳菱怡打了个哈欠。只听得“咚”的一声,岳菱怡回过神来看棋,是少荀方才下了一步。岳菱怡也不多想,直接举棋便下。
“嘿嘿,承让了,岳姑娘!”
少荀一个调“车”,直接将了岳菱怡的军,一招定死局。岳菱怡大惊,忙再看棋局,果真是死局。可是,这不太可能啊,整个布局她都记在心上,少荀哪里就突然冲出这致命一击呢!岳菱怡定睛再看,却又摸不着头脑了。
众人皆大笑,恭喜少荀得胜。杨术青笑道:“段兄果真文武双全,令人佩服!”
少荀客气地回礼,谦虚地笑道:“都是些小把戏,各位见笑了!”
“不对,”岳菱怡站了起来,气冲冲地质问道,“方才你那车明明被我的兵挡了道,哪里还能飞上去将军?”
少荀笑了笑,说:“岳姑娘,你是不是记错了?”
岳菱怡理直气壮地说道:“棋局在我心上,每颗棋子的布局我都记得一清二楚,你的车,并不在二,而在一的位置,我的兵还在界上挡着,哪里还能飞上去!”
少荀说道:“你记错了,我的棋一直都是在那里啊!”
岳菱怡说道:“若一直在那,我怎么可能还会攻而不守!”
少荀咳了咳,说:“姑娘的棋艺的确高过我,只是今天姑娘喝多了,我是侥幸得胜。”
岳菱怡怒道:“我清醒得很,是你在玩手段,出阴招耍无赖!”
少荀笑道:“岳姑娘你这可真是误会死我了!”
岳菱怡上前意欲一争到底,被杨术青赶紧拉住她。杨术青骂道:“够了,都是玩玩而已,不要再无理取闹了!”岳菱怡生气地说道:“那人是真的在耍无赖,你们都没看到吗?”
这岳菱怡是个直烈的性子,她誓要争个理。康尹走近前,轻轻拍了拍岳菱怡的肩头,低声说了几句,岳菱怡也便不闹了,竟还上前给少荀赔了个礼。少荀也笑着免了岳菱怡的罚酒,岳菱怡刚烈,愿赌服输,硬是喝了一坛酒,此事作罢。
之后,众人在这船上随意玩乐。有划拳的,有下棋的,有对歌的,各有趣味。少荀则是各处游走,见人敬酒,有说有笑。
夜宴欢歌笑语,直到深夜。二更时分,甲板中间所有人都围了过去,热闹非凡。原来,这里让众人围了一个擂台,中央的一大片空地供人比武。胜者为擂主,迎战攻擂者,若能力强悍,就一直当擂主,直到无人应战。随后,杨术青被推上场,几轮下来,擂主的位置坐得稳稳当当,无人能胜。众人围观叫好,喝彩不断。
“老韩,快来!”
“何事?噫,你那怎么如此热闹?”
“快来打擂!”
“打擂?比武吗?怎么不早说!”
就这样,在不远处饮酒正欢的韩惊被少荀喊了过来。韩惊拿了他的刀,突然跨步,从人群外围直接一跃飞入擂台之中。
韩惊抱拳,笑道:“原来擂主是杨兄,还请多多指教啊!”
杨术青赶紧恭敬回礼,也笑着说道:“我这点雕虫小技,在韩兄面前不过班门弄斧。”
客套一番,二人的刀一齐出鞘。虽说并不是拼命,武者相争,却也不敢不认真对待,故而他二人之争,也成了一场激战。场上激烈,精彩十分,于是船上几乎所有人都围了上来,迎得大家高呼喝彩。韩杨二人,都是性情中人,棋逢对手,自然更加兴奋。三五十回合下来,竟难分高低。
少荀看得正欢,岳菱怡从人群挤到了他身旁,不过少荀只顾看场上并未注意到身边人。
“段船长,敢不敢和小女子比一比刀剑呀?”
这一声惊了少荀一跳,他这才注意到岳菱怡就在身旁。于是,少荀嘻嘻地笑着,说:“好啊,我随时奉陪!”
“去船尾那比吧,那边空旷,现在也没人。”
“那就,走吧!”
韩惊这边还在激战,少荀却不再,也无心关注了,他这会应岳菱怡约,正去往船尾那私下比武呢。
二人一同到了船尾,清了一片场地,预备比武。
岳菱怡问道:“你最拿手的是什么兵刃?”
少荀看了看四周,正好看到了身后放置了一个武器架子,刀剑斧钺尽有。他笑了笑,对岳菱怡说:“实际上我最在行的不是兵器,而是我打小就苦练的侯家拳。”说着,还握住拳做了个架势。
岳菱怡便把她的佩剑放下了,她说:“那咱们就比拳脚吧!”
少荀大笑起来,说道:“你还真是要和我分个高低不可了!”
岳菱怡一脸正色,认真地说:“你下棋使阴招,别以为我不知道!”
少荀说道:“玩玩而已嘛,别那么认真呀!”
岳菱怡脸都红了,气呼呼地说:“我可不是开玩笑的,咱们今天非得分出个高低不可!”
少荀无奈地苦笑,说道:“比武就比武,这我可以依你。只是,还是别比拳脚了。”
岳菱怡哼地一笑:“你怕了?”
少荀居然连说带比划地坏笑道:“我是好心奉劝你一句,比拳脚难免要贴近对方,到时候我要是摸到或者抓到了不该碰的地方,岂不是有失礼数!”
岳菱怡当即便被气得面红耳赤,怒喝:“你个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