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廿五,早晨,大雪纷飞。
我站在中央广场的正中央,凛冽的寒风吹乱了我额前的乌黑的发,我的眼镜被自己呼出的热气蒙蔽,目力所及,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我把冷冰冰的双手插进暖和的羽绒服衣兜,我感到无比惆怅。我想抽烟,因为我的左手已经触摸到了烟盒和打火机,我能感知到烟盒里面的烟。
我之所以想徒步七十里回老家,不是害怕坐车(我晕车),也不是为了游玩(事实上这寒冬腊月也没有什么值得观光的风景),而是这是我一直以来的一个愿望。回家的路我走了不知道多少遍。坐车,骑摩托,甚至骑自行车,这些我多多少少都尝试过,唯独徒步回家,却是我从来不曾有过的。
可是为何我突然就有了这个想法?我也不知道,只是对于某一件事情我一旦有了兴趣并且打定了主意,就要想方设法地付诸实践,容不得半点斟酌和迟疑。所以在这样一个阴天的午后我突然有了这样一个想法并且很快打定主意以后,我就决定予以实施了。可是当时已经下午一点多了,我推算了一下,作为我,既不愿意等待一个好天气,也不愿意就此取消我的计划。
我每晚都去篮球场打篮球——每晚。
一觉睡到天大亮,迷迷糊糊从床上起来,简简单单地洗把脸,穿上衣服,穿上鞋。戴口罩,戴眼镜,插上耳机,出门。走二十多分钟到父母那边,饭刚好熟。沉默地吃饭。换上篮球鞋,出门,点起一支烟,漫无目的地散步,或者坐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长椅上久久地发呆。回家吃饭。天色渐暗时去篮球场打篮球,打到深夜无人,再回到住舍。在床上躺下,看手机,看小说,抽烟。喝一口酒,倒头睡去。这便是我日复一日的机械式生活。除了偶尔爬一回山,几乎一成不变。
下雨的时候,我便愈发沉默和忧郁,我宁愿
将近三个月,我都了些干什么呢?
我抽掉了二百多支烟,烟头推满了一个奶粉罐,烟灰铺满了二尺长的地板砖。这是我八十多天里唯一留下来的——活过的证据。另外就是书桌上的塑料袋里发霉了的以及等待发霉的半斤饼干和蛋挞。
我打赌,母亲迟早有一天会离我们而去。
小小角落里的我的姐姐,骂骂咧咧个不停,没人理她。
那个下雨的夜晚,姐姐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