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邬承已到近前,居高临下的俯视她,神情冷冷,没有了往日的吊儿郎当。
他不语,周围自是无人敢说话,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众人都知这个不怕死的丫鬟完了!
祝悠婉受不住他这样的目光,率先开口打破这僵硬的气氛,她讪笑:“殿下有何吩咐么?”
百里邬承不理她,淡淡的命令:“封旗,把本宫前几年的衣服拿来。”
百里邬承不缺衣服,虽然那些衣服他很少穿了,但都是洗过的,现今让祝悠婉再洗一遍也无妨。
“是!”封旗二话不说,领命之后转身离去。
“一天之内洗不完,不许吃饭!”
接下来的一天,祝悠婉耳边全是老嬷嬷的声音。
“臭丫头,别偷懒!”
“你瞧什么?快些洗衣服。”
祝悠婉眉头皱了皱,被老嬷嬷的念叨声吵烦了,紧了紧拳头,终是忍住了给她几拳的冲动。
“嘿,怎么跟个木头似的?哑了吗?”老嬷嬷一副尖酸刻薄样儿,犹如泼妇。
“闭嘴!”祝悠婉黑着脸,给她一记威胁十足的眼神。
哪知老嬷嬷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双手一叉腰,唾沫星子四处乱飞:“你还敢瞪我,知不知这处地儿谁做主?”
太子殿下都如此“关照”她了,老嬷嬷自然不给她好脸色,处处与她对着干。
祝悠婉嘴角一弯,无端来了一句阴森森的话:“你自找的。”
“张嬷嬷,她威胁你呢!”一个丫鬟插话道。
这话无疑成功激起了老嬷嬷的怒火,她上前两步,祝悠婉站起身,顿时比老嬷嬷高出不少。
不等老嬷嬷再次开口,祝悠婉绕到她身后,抬手干净利落点了她的风府穴。
令人想不到的是,老嬷嬷就这么晕了。
祝悠婉没有使用迷药,也没有下毒,只是随意的点了她一个穴位而已。
老嬷嬷一倒,整个世界仿佛都清静了,祝悠婉撸起袖子,继续洗衣服。
丫鬟们一脸痴呆,愣了少顷收回目光,急忙低头各自干着自己的事情。
张嬷嬷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当她捂着脑袋,迷迷糊糊的醒来,却发现天已接近黄昏。
从上午到下午,而且还是睡在地上,老嬷嬷顿时迷糊了,想了好一会儿才忆起自己被一个丫鬟打晕了。
机灵点的丫鬟见此慌忙上前去扶她:“张嬷嬷,你可算是醒了!”
“张嬷嬷,您睡得香甜定是做了好梦吧,我们仅是生怕扰了您的美梦才没有上前打扰。”一见张嬷嬷脸色铁青,明显有要发怒的前兆,丫鬟们慌忙解释,只是借口找得有点牵强。
让这位脾气不好的张嬷嬷在地面上躺了一下午并非她们的本意,而是那新来的丫鬟太可怕。
在祝悠婉打晕了张嬷嬷之后,有人指责她几句,不料只因那几句话,说话之人被揍了一顿,顺便还要帮她洗衣服。
谁都不敢把这件事宣扬出去,欺软怕硬的道理人人都懂,当即再无上前挑衅的人。
……
一个青衣侍卫走了进来,他在人群中巡视一番,目光落在祝悠婉身上。
“封侍卫!”
封旗不理会其他人,面无表情的来到祝悠婉身旁。
“你来干什么?”祝悠婉淡淡看了他一眼。
封旗如实道:“殿下让我来看看你洗完了吗?”
“这还用看吗?”祝悠婉撇撇嘴,好几盆衣服,她怎可能一天内洗完?咳咳,虽然那些衣服都是丫鬟们洗的。
老嬷嬷被打晕后无人监督,她也就懒得洗了。
“继续洗!”封旗极其冷酷的抱着剑站于一旁,这副样子显然是要亲自监督她。
……
百里邬承心情有些烦闷,看着那个玉坠。
他眸光微冷,每每想起那个女人杀了大黑,百里邬承恨不得杀了她。
可他不会,他要让她成为外人的笑话,表面上很风光的太子妃过得像个丫鬟,会不会很讽刺?
夜深人静时,一人独自在井边洗衣服,那消瘦的身影显得如此单薄。
以前祝悠婉没被罚洗过衣服,最严重的直接被师傅派去打扫茅房。
另一边,一个男子抱剑倚靠在墙边,闭目养神,好吧,是在打瞌睡。
“封旗!”
听闻声音,睡眠一向很浅的封旗倏然睁眼,没事人一样冷漠的问:“何事?”
“大黑是谁?有那么重要吗?”祝悠婉猛然想起玉坠的主人貌似叫作“大黑”!
自己所受的罪都是因一条玉坠,想想都郁闷,她必须把这事问清楚。
“它自小就跟在殿下身边……”封旗的话总是很简短,两三句说明了大黑的身份。
大黑嗅觉灵敏,体型庞大,不少想要刺杀百里邬承的人都栽在它那里。
有它在,想要刺杀百里邬承是很困难的,所以有些人想尽办法想要害死大黑。
而那天大黑追祝悠婉时被撞的七荤八素之际,侍卫又正好被祝悠婉引开,有人趁无人注意轻松杀了大黑狗……
如此昂贵的玉坠的主人竟然是一条大黑狗,得知真相的祝悠婉险些没吐血。
“能告诉我大黑的来历吗?”祝悠婉紧接着问。
本以为会得到回答,封旗却淡漠的给了她两个字:“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