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武功又高,学习也是从不偷懒,刻苦认真,我次次都是第一,可他们怎么就看不见呢?那个沈惊鸿哪里好,武功不如我高,做事畏畏缩缩,也不努力,天赋没我好,我做了我所有能做的,事事都往前冲,不顾自己的性命,每天那么努力的练习,怕他们失望,不敢有一丝懈怠,就这样,也没有他们的一丝承认,表面上夸我做的好,背地里却说要把宗主之位传给他,既然我好为什么宗主之位传给他,你说,这是为什么?”他显然有点失控,到最后话都是吼出来的。
为什么,不在意罢了,在我刚来的时候,我看见二长老在你的床边哭的撕心裂肺,但是,除了哭也就没做过什么了。
大长老让慕凌云和沈惊鸿去查,能查出什么结果,他的实力不输大长老,也不用息事宁人,他根本就不想去查,那时你躺在床上装昏迷不醒,你很聪明,知道自己孤立无援,醒来大家也对你多有议论,你不敢醒,你装昏睡,吃了一种药,你的弟弟知道了,帮你隐瞒着。我发现了,没说。
后来你醒了,但是他放弃你了,又或许你只是一个棋子,你在前面吸引火力,他在筹谋着自己的宗主之位,他曾隐晦的跟我表达过,不想让你醒,原因很可笑,他又怎么会关心你,你的一切努力,天赋,他都有看到,但是他不在意。
不想回答,回答了你会相信吗?然后怎么做呢?
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在你武功被废之前就知道了,你开始报复了,可是姜不如老的辣,你面对养你二十年的父亲心软了,可你的父亲比你心狠,然后你就被废了。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其实你不是他的儿子,你只是你母亲和另一个男人的结晶,不是他的,苏染想着,心里是很复杂的,这没完没了的报复啊,有了牵扯,才有了痛。
不过他也很快就平静了下来,眼神有些阴翳的看着苏染,衬的他的脸有些病态。
至于他为什么将心里话对苏染说出来,苏染想可能是同病相怜的心态,算起来,苏染比他还要更惨,而且境遇也有些相似,毕竟以前她也
也是人人艳羡的人物,年少成名,名满江湖,最后却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这样一比较,心里反而平衡了许多,五十步笑一百步,不是很没有意思吗?
“你为什么要杀了那个医师?”苏染还是有些好奇的,毕竟他现在还没有当上宗主,其实苏染搞不明白他在犹豫什么,既然已经做到了这一步,就没有回头的路,要是她,就直接逼大长老交出宗主之位,明不正言不顺,这也要看情况,至于上位了,弟子不服,就采取软硬兼施的手段。
积极挽回声誉,筹备蝉联赛,以身作则,挽回人心,若是有那不服管教的,挑刺的,就用家法立威,再不行,就逐出宗门,上位者要有上位者的威严,要让那些弟子知道,他的话是不容侵犯的,至于大长老和二长老的亲信,利益诱之,那些死忠的,就把他们边缘化,安排个不咸不淡的职位,等到后面根基稳了,这些死忠的,纵想翻出个花来,事情已成定居,他们又能做什么?最重要的是把握民心。
可慕凌云不知道在做什么,前些日子,仙宗声誉受损,他自己不出来,反而让大长老去摆平事情,本来就失民心,这样一做,更加处于被动的位置。
而且又去练那禁术,至于把落落绑了更是蠢事一件,她是个定时炸弹,本就是个两不相帮的角色,她来这是为了凌霄剑,慕凌云想把她拉下水,也不看看自己能不能行,她可以帮慕凌云,就可以帮大长老,更何况是威胁这样的手段,还不如借刀杀人呢,这不是在自寻死路?
“你只要去办就好了,毕竟知道太多了对你也不好。”他模棱两可的说道。
苏染知道他不会说,也就不在问了:“好,你要保证落落的安全。”
但是苏染也没料到事情会发生的那样快,就一天时间,慕凌云就死了,就在她走后的不久,当时她去找的慕凌云,很多人都知道,看来有人又要往她身上泼水,她知道的时候已经下午了。
慕凌霄她也有段日子没见了,说是一直在闭关修炼,不知谁又来了个黄雀在后。
“二长老,我想问你要一个人?”苏染问道。
“你这个贼人,你还敢来,我定要杀了你为我儿子报仇。”他恨恨的说,拔起剑就像苏染坎去。
苏染侧身一躲,看着他,突然明白了慕凌云为什么要那么做:“二长老,现在屋里就剩你我二人,我没时间看你的演技,你将落落交出来,我们还有事可谈。”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不紧不慢的开口。
“呵,现在呢?”苏染目光冷淡的开口。
“两年过去,你还是一点都没变。”他喝着茶,看着桌子旁边所谓的证据。
“我找你很久了。”苏染也开口,当初她将那个男人杀了之后,就一直再找他,如今也该算账了。
“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你为何还要死死抓着不放,为什么不能从新开始?”他问道,这两年残余势力被她杀得杀,死的死,他当初就说这女子不可留,大人却执意留下她,最后被她反杀,后面又用手段杀了左右护法,其他人又逐个击破,剩余势力逃的逃,他回到圣光族后改换容貌,隐匿了两年,她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
“我只是在做我应该做的事。”苏染说道,这跟时间没什么关系。
“什么是你应该做的事?就是杀我们,你不觉的可笑吗?你杀了宗主,这种事不说留名千古,起码也是受人敬仰的,可是最后呢?还不是沦为人人唾弃的魔头,你行侠仗义,别人以为你在欺负弱小,你明明什么都没做,可往你身上泼脏水的不计其数,这就是你该做的?”他嘲讽的说道。
“后人的评判,世人眼中的我,都不重要,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知道对错,善恶,这就是我该做的,我做这些事,不是为了得到世人的称赞,又或是其他的,只是我觉的我应该做。”
“既然你说你知道善恶,对错,那你呢?不说你是为了谁,你杀的那些无辜的人,他们心中可没有你这天下道义,更别说舍己为天下了,你自己没罪吗?”他说道
“有罪。”苏染说道,怎么可能没罪呢,有谁该死,有谁愿意死,她牺牲了小部分的利益,保全大家的利益,可那小部分人就该死吗?如果是她,也会问一句凭什么,世间安得双全法阿。
“所以你不觉得可笑吗?你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却还要来杀我们,你要心中真有道义,就应该自戕于仙碑面前,为那些人赎罪。”
“我只是想在死前多杀一些你这样的人,少一些我这样的人。”她向他说道:“赎罪,我拿这条命抵给他们就是了。”
他像是突然就镇住了,终于明白大人为什么付出全部的爱,也得不到一丝爱怜,从开始就错了。
“大人从没有如此对待过一个人,他对你那么好,你有没有过一丝后悔,或喜欢?”
“没有。”苏染冷淡的回道,对她好,其实并不完全,她明白他,也了解自己,喜欢,不如说是互相毁灭,他是一个很理智的人,但是她也理智,谈情说爱,相爱相杀,他那么强势的一个人,有手段,野心,两人对自己的感情都很明确,就是太明确,很疯狂的,就看谁的理智先崩溃。
苏染对他的感情是很复杂的,他颠覆了她所有的价值观,弑杀,残暴,冷静,可是没有爱,立场不同罢了。
如今,三年前盛极一时,无人敢与其争锋的第一邪教明圣教,如今也只剩寥寥数人了。
“你是不是以为你是救世主?苏护法,你只是人人唾弃的大魔头,被世人所抛弃,只有我们才是一起的,你知道吗?地狱爬上来的恶鬼,去拥抱光明,一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反而朝人多的地方跑去,你不觉得可笑吗?恶鬼只有跟恶鬼待在一起,老鼠就要待在阴暗潮湿的地方,这才是生存法则,你知道吗?”他向着苏染回道。
“生存法则?或许,只是我喜欢阳光,不喜欢潮湿阴暗的地方,如果这就是生存法则,那我认了,也不会后悔。”苏染说道,生在沼泽,那就爬出来,让阳光沐浴我的手。
“你与我动手,不要你那个婢女的性命了吗?”他看她冥顽不灵,也就说道。
“所以你把落落交出来,我不追究你其他的,也不会有人知道,你还是别人眼中的大侠。”苏染望向他说道。
“生前哪管身后事,我要活着,死后虚名又有谁在乎。”
“那你能保证你不练那邪术了吗?我很好奇,那天慕凌云到底在禁闭室看到了什么?让你不惜联和刘慕废了他的武功和双腿,还是你本来想杀他没杀成?你这么狠毒,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你的儿子?”苏染试探道。
他脸色一僵,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此事用不着你管,我保证今后不在练习我教的武功,而且,你要杀我,也先掂量下自己,先不说你那婢女在我手上,就是你自己,也是自身难保,当初大人给你下的毒,能撑到现在,我佩服你。”
“可是你也没几年活头了,不找个地方安度余生,过几年快活日子,又何必在那多管闲事?”他说道。
“我知道。”有些东西时间是没有用的,过得越久,反而记得越加清晰,就像梗在咽喉的一个刺,黑暗中凭空出现的手,紧紧扼着她的脖子:“所以这也是我能做的不多的事。”
她不是救别人,是在救自己吧,她自嘲的想,忘不了那一双双惊恐无辜的眸子,甚至连他们的衣着相貌都记得那么清楚,记忆力这么好,却发觉如此折磨。
她根本不会相信他的保证“你把落落放了,我与你公平较量,两人都不需要手下留情,我不用那武功,生死由命,如何?”
此时他也不得不对她多出一份敬佩,其实想想若是她不是被圣光族救出来的,最后不是到了明圣教,她或许最后也会成为人人敬仰的大侠,可是没有这些,又哪来的她呢。
眸子中有种特殊的偏执,那时候把她抓过来的时候,有多狼狈,除了那张脸,浑身是伤,只有那双眸子,很亮,泾渭分明的把他们和她划分为两类人,可他要知道,最终是要消磨的,来这之后,都会消失的。
可是没有,大人的手段他是知道的,他们在她身上炼毒,禁术,让她杀人,背叛,利用,她也没说过,当时他们在研制一种禁术,在她身上实验,如果成功了他们就可以统治这个世界,迷惑她的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