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安黑巫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睛突然就和从前那双装满阴鸷的眼睛重叠,不由得愣了愣,将目光转向窗外。
“你,想出去走走吗?”黑巫突然开了口。
“什,什么?”睿安一惊,又十分惶恐。
“去看看,森林以外的世界。”黑巫又将目光转过来,“我虽然是你的导师,但是我的职责是杀人,乌鸦的职责是守护和管理。我们已经把能教的都给你了,你该去别的地方了。”
睿安愣在原地,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拼命缩短自己与黑巫的距离竟会成为她赶自己走的理由。
“姐姐,我不想,我不想离开,可,可不可以不要赶我走?”睿安惨白着脸,胸腔被无边的怨念和愤懑席卷,手微微颤抖。
黑巫看了他良久,又将目光转向窗外没再提这件事。
“姐,姐姐,我突然想起来有些事,我,我先走了……”睿安看黑巫不再提这件事,心想混过去了,却心乱如麻。
“睿安大人!”睿安走了出去,宴会上的动物向他低下头颅,他转头向城堡看,窗口已经没了黑巫的身影。
向他们摆摆手又转身进了森林,用颤抖的手画出打开裂缝的法阵,现在的睿安胸腔有一种淹没自己的暴戾,只有杀戮才能发泄……
“唉……”乌鸦看着走进裂缝的睿安心里惆怅。
这么多年所担心的事终究是来了……
宴会结束了,森林又恢复了静谧,可是仔细感受还是能感觉到山雨欲来的气息……
再一次面不改色的绞死一只异兽,睿安的心算是勉强被安抚。看着红色的地和堆起的山睿安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满足感,就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存在于世上。
一个除尘术,睿安整理了下衣服出了裂缝。
阳光洒在大地上,有的落在草上,泛着黄色的光,有的落在树上,没了叶的阻挡,整片大地一览无遗。
睿安心头无比震撼,谁也不能对几天时间从生机盎然变成死气沉沉无动于衷。
睿安在身上结了法阵飞快地向城堡跑去,一路上毫无生机,地上水里随处可见的披着皮黑黢黢的干尸。
心忍不住的往下沉,只能祈祷她没事。
城堡矗立在荒野中,上面爬满枯死的藤蔓,曾经热烈的蔷薇花田变成死地。
推开门,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虽谈不上破旧却不是他离开的模样。
“轰!”爆炸的声音传来,睿安急忙跑出去,看到黄色的尘埃溅起成的云。在层层叠叠的枯木中,离城堡甚远。
蛇兽?!睿安的心稍稍平静,那个不入流的东西伤不到她。
“大人,百年前我曾帮您一次,现在你却要卸磨杀驴吗!”蛇兽已有人形,不过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只能化得半人半兽。
“驴?下贱东西,也配?”黑巫看着奄奄一息的蛇兽扬手对着光欣赏血红的指甲。
“西西月,你真要杀我,我们相安无事千年,为什么突然变卦?”蛇兽捂着腹部的伤口,艰难开口。
“想杀就杀了。”还是那样漫不经心。
“你,是因为那个天使吧。”蛇兽叹了口气,“愚昧时代我就与你相识,那件事我虽不是目击者但也有所耳闻。”
“所以呢。”
“你要履行承诺了?现在就要?”
“已经很晚了。”
“愚昧时代是你亲手终结的,你竟也舍得。”
“他们欠我的。”
“你不是他们的狗么?”
“西西月只服从创世神。”
“好吧,这个给你,本来是想送给你做诞生礼物的,可能来不及了,我先去死神办公处等你了。”蛇兽扔给黑巫一个金色的钥匙,捏碎了妖灵,庞然大物倒在地上没了生机。
“姐姐!”睿安看到蛇兽扔给黑巫一枚钥匙又自尽后跑了过来。
“嗯?怎么来了?行李呢?”
“啊?我,我不清楚。”
“该死的黑巫该死的睿安!你们竟然让一只鸟拿行李,上帝不会放过你们的!!!”乌鸦抓着一个巨大的行李低低地飞着,嘴里不停诅咒二人。
“乌鸦先生。”睿安拿过行李放进裂缝,两人都丝毫没有安慰乌鸦的意思。
“走吧。”黑巫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黑色蕾丝的绒扇。
“去哪里?”睿安看了眼死去的蛇兽心里不自觉的估计他在黑巫心里的地位。
能在她手里活这么长时间,不仅仅是旧识的关系吧?还好,已经死了。
“去带你看看森林以外的世界。”
“这里……发生了什么?”睿安发出疑问。
“死了呗。”黑巫越过两人找东走去。曾经敬畏她的森林之灵都没了,这片生命从此只有死寂……
“睿安,这一切都与你无关。”乌鸦看着黑巫的背影说。
“当然与我无关。”睿安不屑的瞥了它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