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滋味复杂,绝对值得一试二尝三醉。三次以后,就不大再有人勇于痛饮了。
酒楼的老板鲜少露面,可酿出来的花雕远近闻名。优茯拖着病态的身子,想在死之前再醉一回。她托信给琼儿,一来想见琼儿最后一面,二来想让琼儿陪自己出去走走,她如今这般模样,一个人也不方便。早就听闻琼儿现如今是沈伶的正牌妻子,沈伶也是疼爱琼儿,为了琼儿不受委屈,没有再娶其他的女子入府。优茯是真心为琼儿高兴,因祸得福,早年受尽的苦难化作福气降临在了琼儿身上,何况两人朝朝暮暮,恩爱有佳,难得啊难得。
优茯和琼儿约好,琼儿月末渡船在前边的河岸接她,小船的船篷里温暖寂静,有着栀子花淡淡的香气,已经是傍晚了,船里的小木桌上放着白烛,火微微照亮着,随着小船的摆动一闪一闪。优茯见了琼儿,激动的已经说不出话,琼儿更是惊讶,两人紧紧的抱着。琼儿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浓妆艳抹,没有昂贵的服饰,一身素衣,头上别着玉制的发簪,与原来不一样的是脸上的表情,优茯可以察觉到,琼儿是幸福的。
“小姐,小姐,我好想你啊,我终于又见到你了。”琼儿笑着开口,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小姐,这两个字,她念得又缓又轻,好像见到了不可思议的场景,又像是早已熟稔于心。她的泪水模糊了视线,两个人的手紧紧拉住不放。
船刚靠岸,两人下船,走进了酒楼。坐在包厢里,优茯捧起酒坛喝了一大口,徐徐的和琼儿说起话来。优茯明明痛恨那些回忆,却还要故作轻松,说道,“你看,我就是自作自受,是个罪人。”琼儿了解小姐的性格,她知道小姐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面痛,小姐是不会轻易将自己的经历讲述出来的,她喜欢自己一个人抗住,不想让旁人听了去,一来害怕亲近的人伤心,二来害怕闲人惹事,嘲弄。小姐原本的一身傲气被击散了,被磨平了棱角。
天蒙蒙亮了,优茯半醉半醒,琼儿没有敢多喝,因为她要确保小姐的安全,她问小姐,愿不愿意和她一起生活,优茯拒绝了,她不想再去给琼儿添乱。琼儿掺着优茯,慢慢的走出了酒楼,坐会船里,两人也就到了道别之时。“琼儿,此生还可以再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看见你现在过得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你放心,我好着呢,你不要再惦念我,知道吗?不要为了我伤神。”琼儿只当是小姐喝醉说的醉话,便咿咿呀呀的答应了,把小姐送到将军府之后,琼儿去找了何顾,何顾一看见是琼儿,有些许的惊讶,还没等何顾发话,琼儿便说道,”我们小姐近日身体抱恙,你要小心照顾着,还有,你到底什么时候给她一个名分?”何顾放下手中的笔,走到琼儿面前,洋装淡定道,“姑娘放心,我说过对优茯负责,那就一定会娶她过门,好生照顾,姑娘若没有其他的事情,那何某就慢走不送了。”说罢,转过了身,琼儿没有多究,毕竟自己乱入的将军府,没有给何顾上报,“最好如此!”转身走了。
花开花落,生生不息。岁岁年年花相似,年年岁岁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