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过隙,小寒的最后一日,天欲雪,甚冷。
正如何顾说的那样,郡主嫁过来之后日日守着空房,但是在外人面前,两人维持着亲密的关系。郡主也是薄情寡义之人,看到何顾这样,自己不以为然,从起初的恪守到如今的放肆。郡主不顾及何顾的感受,在自己的居室里养起了男娼,何顾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下雪的那几日,何顾破例,把簌离在世穿过的白狐裘送给了优茯,优茯拿着,满心欢喜。
白狐裘穿在优茯身上,简直是美上加美,桌上是碗白粥,热气化作白雾漏出窗隙,似一袅炊烟。优茯端着粥站在何顾身后,“将军,这碗粥再放就凉了。”听见优茯喊他将军他自己愣了一下,他的声音像揉了把粗糙等沙粒,低郁,像极了满山坡荒芜的草。
又是数月未见,何顾轻咳一声,问优茯,“这几月过得还好吧?”
优茯睁大眼睛忘了回答,顿了一会,微微皱眉,说道,“还好,就是数日不见将军,甚是挂念。”优茯知道,何顾是有事找她,不然也不会来探望。三王爷要谋反,郡主插手助阵,那么这件事情和他这个大将军也脱不了干系。眼下唯一保命的方法就是休了郡主,可让郡主同意和离,简直是奇耻大辱,郡主是不会答应的。
两人顿了好一会,优茯抬起头,问何顾,“是有什么事情让我帮忙吧,你但说无妨。”
何顾心底一涩,如实道,“今非昔比,郡主在我身边就是累赘,我同她和离是万万不可,她绝对不会答应,只有除掉她,才能消除祸患。”优茯惊了,往后退了几步,没有站稳,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结结巴巴的问道,“什么?你要杀郡主?这可是一条人命啊,她可是你的妻子!”何顾低下头,望着鞋尖,轻轻说,“我知道,可是你不狠心,迟早会被别人置于死地。”说完之后向优茯迈进几步,看着优茯,他的眼神是那么寒冷,优茯打了个寒战,何顾从袖中掏出了一个小瓶,那衣衫还是青衫,只是和以前的感觉大不相同。他放在了桌上,转过身,走了几步,停下来,头也没有回的说,“这是五浮散,加在食物里不会被发觉,慢性毒药,一月之内,爆体而亡。你懂我的意思。”说罢,径直走了出去。优茯没有缓过来,保持着原来的姿态,很久,很久。那一夜,抹去了优茯无尽的天真,伴随着何顾的本性也就去了。她体内被下了蛊,必须完成何顾交代给她的任务,只是,何顾,难道我仅仅是为了解药才为你办事吗?何顾,我连下蛊都是为了你!好,我再等等,再等等,你会回头的吧?不不不,你一定会回头的。优茯攥紧手中的药瓶,“郡主,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十几岁出头的爱情本就没有安全感,何况还是何顾,何况还是单恋。
优茯笑了,她说,何顾,我都知道。但是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