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未央提前了20分钟到了TX公司。
她去了洗手间补了一个妆。
看着镜子里稳重沉着的自己。
她扬起了一个自信的弧度。有多久，没有那么自信了呢？
自己是真的就那么急切得渴望成功。
就在她出门的那一刻，她撞上了一个人。
她抬头，是……贺凰玑……。
一个当红明星，竟然也会来公司职员才来的洗手间。
贺凰玑看到了夏未央，原本阴晦的脸上露出了希望。
她紧紧得抓住了未央的胳膊。
“是你……”贺凰玑大喊。
“嗯，是我。”她淡淡得瞥了她一眼，说话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向她。
是她，那又怎么样？
“是你就太好了。”
她狐疑，望向她。
她又是穿了一条猩红的连衣裙。
为什么她总是这么穿这款颜色的裙子呢？
“就是……我遇到了紧急状况，你有没有……卫生棉……”
贺凰玑还没有说完自己的话，就被未央打断了。
“没有。”
“你……那你给我去买啊。”贺凰玑暴躁得推了一下她的肩膀。
果然摆脱不了天生的优越性。总是喜欢命令人。似乎自己要星星，身边的人都得毫不犹豫的将星星摘下来。
“我没空，我还有事要做。”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当然知道，你有介绍过你自己，你是贺凰玑。”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不给我去买，你是哪个部门的，信不信，我让你在这个公司做不下去？”
做不下去？自己是来应聘的……
不想在还没有尝试的时候，就轻易言败。
这是她成功的唯一途径。
她斜睨着贺凰玑。
可是……离这里最近的超市，来回，就算是用跑的，也要30分钟的脚程，面试一定迟到，而且自己的形象也大打折扣。
她犹豫不决。可是，这是她唯一可以靠自己成功的机会啊……
“你还犹豫什么啊，快去啊……”贺凰玑有些着急，狠狠得推了她一把。
她因为受了太大的推力，额头狠狠得磕在了用瓷砖铺成的墙角上。
头上立刻擦破了一层皮，血丝流了下来。
她的脑袋一阵眩晕。
她伸手，摸上了额头的伤口。似乎感受到了额头的粘稠。
“嘶——”她狠狠的抽了一口冷气。
痛——伤口因为受到了撕扯，又流出了新鲜的血液，覆盖了原本的血液。
她狠狠的瞪了贺凰玑，强压着从胸腔升起直至喉咙的愤怒与腥味，手指紧紧的扣着手掌，似乎要攥进手心里。
她强压着油然而生的屈辱感。往超市的方向跑去。
总是那么的卑微，总是那么的仰望着胜利。
似乎连唯一成功的机会都需要别人的施舍而来。
是啊，自己竟是那么迫不及待的希望成功。哪怕是建立在自己被羞辱的基础上。
25分钟。
她赶回了TX.“你在搞什么，怎么会那么慢。”贺凰玑依旧如此尴尬的姿态，站在洗手间的门口。
她伸手一把结果未央手中的卫生棉，匆匆的赶进了洗手间。
糟糕！迟到了！
未央顾不得贺凰玑，匆匆的赶向了面试的地方。
她轻轻的扣了一下门。
“请进——”从房内传出了不耐烦的声音。
她尴尬狼狈的走进了面试室。耳畔立刻传来了讥讽嘲笑的声音。还有细小的抽泣声。
她看着几个评审压低了声音在轻轻细语。很多评审看着她的样子，都摇了摇头。
她顿时觉得羞辱极了。
她的衣服溅满了细小的微尘，发丝都浸在脸部的汗液中。额头上还有刚刚干涸的血渍，十分狼狈。
更重要的是，她迟到了。像TX这样的娱乐大公司，是绝对不会允许如此没有时间观念的工作人员的。
自己似乎在所有人的面前，如同一个任人玩耍的小丑！
“下面进行最后的一轮。由明星来选择自己的经纪人。”
“吱呀——”门渐渐的被打开了。迎面而来的是一个早已褪去尴尬，光芒万丈的女人。
贺凰玑——未央倒抽了一口气。是她——贺凰玑点头示意了各位评审。渐渐的走到所有候选人的面前。
她高傲的斜睨着所有人。审视着每一个人。
一会儿，她的目光紧紧的定在了一脸尴尬狼狈的未央身上。
她走到她的面前。
轻蔑的看着她。
她突然缩紧了瞳孔。用手用力的捏紧了未央的下颚。
“嘶——”未央吃痛。却依旧倔强的看着她。
怎么。就是当她的经济人么？
怪不得，刚刚她如此的着急与彷徨。
“安东尼奥，就是她了。”
“这……可是她也太……”
“我认识她。”
“噢……那就是她吧。其他人都可以离开了。这位小姐你先留下来。从明天开始，你就可以来正式上班了。”
未央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望着贺凰玑。
她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似乎流窜着和她一样屈辱的血液。
“我不要！”未央倔强的别过头。心里紧紧的挤满了屈辱感。
周围弥散着一种尴尬的气氛。
安东尼奥尴尬的望着夏未央，想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贺凰玑，并不是随便一个人就可以拒绝的。
“你不要，也得要！”她依旧冷冷的盯着她。
“就凭你帮过我。所以，这是我应该还的债。”
“就这样定了，安东尼奥，替她安排好明天的工作。我对她十分的满意。”
就这样结束了吗？
如此毫无悬念的获得了自己所争取的第一步了吗？
她的手指有意无意的又附上了额头早已干涸的伤口。
眼里尽是愤懑。
夏天的风，带着炎热的气味，似乎令人窒息。
公交车车站里疾驰而来的公交车，在瞬间似乎给人带来了格外凉爽的风，却由瞬间湮没在灰尘和机油气味中。
她捂着嘴巴，剧烈的咳嗽。似乎要咳出所有的愠怒。
有一点委屈，有一点愤怒，有一点屈辱，有一点彷徨。
“Oh，mygod！上帝，未央，你的额头怎么了？”凯瑞捧着她娇小精致的脸庞，眼眸里尽是疼痛与不舍。
“没什么，只是不小心磕到了。”
“真的吗？”
她别过了头。
“凯瑞，我找到工作了。”
“是吗，经纪人吗？”
“是，贺凰玑的经纪人。”
“那很好啊，她是目前最当红的女明星了，能够成为她的经纪人，就已经向成功迈近了一步了呀……”
是真的吗？成功？可是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像是迈进了一个无底的黑洞，渐渐的吞噬了小小的她，带着她，一起拉入了地域。
翌日。
阳光懒洋洋的洒向了地球上每一片潮湿黑暗的地方。
又有多少人，因为等不及太阳的升起，而活活死去？
未央穿着一身正式的职业装。画上了淡淡的职业装。
整个人勾画出一副很美的意境。
贺凰玑看到夏未央，嘴巴张成了一个“O”字。
她渐渐的靠近了她，俯身，温热的气息附在了她的耳边。
“夏未央，其实，你真的很漂亮！”她甜美的犹如金属撞击的声音是那么的刺耳。
未央讨厌这种同性相斥的感觉。她似乎感受的到，贺凰玑，是和她一样屈辱而悲愤的人，可却怎么也找不出任何华丽的伪装。
她厌恶这样的挫败感。
她颦眉。
“为什么，为什么选我？”
她望着她紧紧颦着的眉峰，开始放肆的笑，眉眼伸开了嗜血的光芒。
“夏未央，我就不信你感受不出来。你不觉得，我们很相像吗？”
果然……
她讨厌那种琢磨不到对方心思的感受，仿佛此刻，自己才是自己最大的敌人。因为，对付面前的人，如同在对付自己。
打败她，就得必须打败自己。这样，根本就打败不了。
“凰玑，开始去准备下面的一支舞吧。等到TX的董事回国的那一天，就要公开表演了，快去准备吧。”安东尼奥从老远就开始冲着凰玑大喊。
凰玑一下子皱紧了眉头。
“这个神秘的董事。似乎很少又人见到过他。”她低声咒骂着。
“你！夏未央，跟着凰玑一起去陪练。”安东尼奥大声的指着未央吼道。完全没有了对凰玑说话时候的那种温柔。
未央拿着凰玑练舞时候用的毛巾和矿泉水。
她望着对着超大镜，疯狂扭动身体的凰玑。
她似乎真的很有资本，似乎天生就是舞台而生的。她似乎生来就应该美丽。
她的舞姿火辣，劲爆。
此刻她，似乎就是一根已经点燃，甚至迅速燃烧的火柴。
她尽情的摆动。似乎在她的世界里只又舞蹈。
她跳的是印度与HIPHOP的舞蹈结合。
安东尼奥带来了将来演出时候所穿的服装。
妖娆而异常张扬。
安东尼奥又带来了红豆刨冰。
“安东尼奥，我说过几遍了。我练舞的时候不要给我买红豆刨冰。”
“是，我记住了。”
凰玑依旧接过了未央递给的毛巾。擦拭着身上的汗液。却依旧接过了安东尼奥手中的红豆刨冰。
未央不屑的别过头，在她看来，吃红豆的女人，不是欧巴桑，就是愚蠢的女人。
“怎么，看不惯我吗？”
“我并没有这么说。”
“把它吃了。”
未央狐疑的撇过头。凰玑已经将红豆刨冰塞到了她的手里。
“不……”
“给我吃了她！别忘了，现在，你是我的经济人！你什么事都得听我的，不是吗？”
未央死死的盯着刨冰里的其中一颗红豆，鲜艳欲滴。
她死死的舀了一勺，冰凉的液体在自己的口腔四处流窜。刺痛了她的味蕾。
她似乎觉得，自己咀嚼的布满血腥的秽物。
而自己，竟也成了愚蠢的女人了吗？
贺凰玑得以的斜睨着她，勾出了一个冰凉的弧度。
这几天，凰玑一直在积极的筹备着舞蹈。
“啊——”尖锐的叫声顿时嵌进了未央的耳膜。
她转过头，看见凰玑正瘫坐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抱着自己的脚踝。
未央立刻放下了手上的东西，立刻赶了过去。
“快去叫医生，快呀——”
“嗯……脚踝骨严重的被扭到，应该是准备工作做的不充分，而且超过了身体的负荷。估计连续一个多星期，都不能再练舞了……”
“什么！”安东尼奥张大了嘴巴。
可是……只有三天了呀……
凰玑脸上的线条一下子变得严峻了起来。
她强忍着疼痛，咬紧了牙关，站了起来，单脚支撑着整个身体重量。
整个身体因为不平衡而摇摇晃晃。
“嘶——安东尼奥，让我继续，我可以跳的。”
“去休息！”安东尼奥似乎就像变了一个人。那样的冷静，沉着。
“可是……舞蹈……”
“我会想办法。”
“有什么事吗，安东尼奥前辈？”未央单独的被安东尼奥叫到了外面。
空荡寂寥的走廊里，只剩下未央僵硬的脊背，和安东尼奥依靠在墙壁上，默默的抽着烟的背影。
“听说，在你的简介里，曾经跳过舞？”
“哦？是的。”
“那么，你去替凰玑跳吧……”他略带犹豫，缓缓的吐出了一个烟圈。
周遭都围绕着妖娆的白雾。
“可是……”
“我想，再也没有人比你更合适去跳了。”
“离董事回来的时间只有2天半的时候了。为了在这个时候，让董事们认识到凰玑的真正实力和潜力，我们花了很多的时间。你正好是她的经纪人，我想，到时候，真的当董事责怪起凰玑的时候，也不至于太过惨烈。”
安东尼奥有吸了一口烟，说：“而且，你又一定的舞蹈基础。更是看过了凰玑所有的排练，应该会比任何人都合适去练习这个舞蹈。更何况，你也更容易去适应和记忆这个舞蹈。你各方面的条件也都不错。怎么。有困难吗？在我的角度看来，我认为你是一个迫切希望成功的女人呀。”
“是，请相信我。”
贺凰玑默默的站在练舞室的门后。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拼命的忍住了屈辱的眼泪。委屈，后悔，自责，都在这一刻坍塌。
她知道，她是最当红的明星。可是，她也想要董事们对她的完全肯定和见识到她真正的实力。可是，这个机会却硬生生的砸在了自己的手里……
她望着站在走廊里的两个人，周遭围绕着腾腾烟雾，将他们的身影湮没在白雾之中。
她死死的攥紧了拳头。
“手太高，有力道一点……”
贺凰玑坐在黑色皮革沙发里，整个人因为重力，深深的陷进了黑色皮革里。划过一个优美婀娜的弧度。
面对着镜子，未央正努力的在练习舞步。脸上挂着晶莹的汗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