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他恨自己给不了她幸福
暑假，似乎是生为学生唯一所期待的事情。
期末考试的前一天，全体学生临时抱佛脚。在离放假的最后一天，蠢蠢欲动的学生不顾老师最后的叮嘱与唾沫横飞，在下课铃声一响之后，不约而同得一起冲出教室。
熙熙攘攘的道路。一辆林肯显得十分的突兀，车窗里可以看见一个有着琥珀色眼眸的俊美男人，总是那样的令人惊心动魄。
教室。
身后的位置，似乎落满了细小的一层灰尘。
左晨络，已经一个星期没有来上学了。尽管未央天天擦拭着他的桌子，却又怎么也抵制不住漫天飞舞的细小尘埃。
总是觉得，愧对了他。
左岸芷无奈得摇摇头。
他只是去参加外市的医学测试去了。不过也隐约有些逃避的成分。她说。
未央颦眉，垂下眼睑，终究辜负了他。
可恶的女人。她在自己的心里这样得咒骂着自己。
还有一个星期，就是“樱吹舞媚”的半决赛了。而因为要受训，就要搬到训练营的宿舍里去住。
她轻叹一声。
车上。
“我不允许。”
“你总是搞独裁。我不想特殊化。”
“你是我的女朋友，就注定了特殊。”
“你总是认为，自己可以轻易地决定任何一切。包括别人的命运。”
“既然你爱我，就得习惯我的霸道。”
“你不可理喻。”
“总之，我不允许你住在宿舍内，”他的眼眸顿时温柔了下来，也少了份固执与霸道，“那样子，你怎么照顾自己呢？宿舍的条件那么差！还有，我要时刻都能见到你。不如，我给你在离你们的训练营近一点的地方租个公寓，我陪你！”
“你——”她惊讶。他陪她？
“没错，怎么，不行么，这是一次很重要的比赛，这么关键的时刻，我怎么可以不在你的身旁呢？”
她微笑，嗔怪他的固执，终于在他的注视下妥协。
她不想他浪费。
于是租了个两房一厅，外带一个天台，厨房，与卫生间。
他有时候，会留宿。在另外一个房间，照顾她的起居，早餐，营养，饮食，搭配。
她诧异。他竟然变得成熟了。他会照顾人了。
他只是笑着说，这次比赛对你来讲，很重要，所以我要负责照顾好你。亲力亲为。
于是，当她清晨醒来，餐桌上总有一份热腾腾的温粥。
她训练到走路如同踩着棉絮，回到家，冰箱上，衣橱上，总有他已经贴好的标签。什么该热了吃，什么该搭配着什么。
他就像变了一个人。
比赛前一天。
天台。
晚风吹得让人十分的舒适。
微风拂过她的发丝，她的裙角轻轻上扬。整个人，似乎都快翩翩飞起来了。她此刻就像一直轻盈的蝴蝶，正准备在微风的戏弄下，展翅飞翔。
她闭目，扬起头，风轻轻得扑在她的面庞上，柔柔的，痒痒的。似乎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复苏了。她张开双臂。享受着自然的眷恋。
他凝视着此刻安静祥和的她。真像天使。目光中，有灼热，有固执，有爱惜。
他略带玩味得用一只手拖着下颚。指骨分明的手抚摩着自己的下巴。似乎在打量她。
复杂而深沉的瞳孔。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得望着她。似乎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和她。时间也仿佛静止了，定格在他看她的这一秒。
他肆无忌惮得将眼神游离在她的脸庞上。她渐渐得感受到了他灼热的目光，微微睁开眼睛，同样得回望着他。
什么时候，他们开始学着面对对方，开始直视对方？
“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你。明天，明天，你就要比赛了。”
“是啊。”她变魔术似的将自己的手指伸了出来。
没有了稚嫩，没有了单纯。只有妖娆。十个手指上都带着喷绘着浓重色彩与图画的彩绘指甲。镶嵌着钻石。却透明得似乎有流光在她的指尖穿梭，流连。她的身边，慢慢得生气了一层薄薄的潮湿的雾气。
“你知道吗，每次你跳舞，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的指甲这部分。和你截然不同的风格。”
“可是，人是会变的……”。
她总是那么的出色，出色的，让他时刻都害怕，有人会从他的身旁，夺走她。
她毫无悬念得进入了决赛。一共有四名舞者进入了决赛。
齐嫀，戴莘。杜思曼。裴颜姝。
可是，就在半决赛的第二天，她回到家，却莫名得开始发起了低烧。
而一个星期之后，正是决赛之日。
他紧张，急忙赶到了公寓。
“为什么那么不小心？”
“对不起……”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捧起她苍白的脸，温柔又宠溺得说道“为什么说对不起，我只是担心你，别怕，决赛的那天，一定会好的。”
于是，他天天在公寓里照顾她。
离决赛还有六天。
是夜。
他悄悄得走进她的旁间。不敢惊扰她半分。
看着她面色潮红的脸颊，轻微平顺而有节奏的呼吸声，他的心稍微得放宽了。
他替她掖了掖被角。
却发现了她的身体蜷曲，就像刚从母体分娩出来的婴儿那般，晶莹剔透，稚嫩又带着脆弱。
他替她扳平了身体。望着她紧锁的眉峰，怔怔得出身。他替她抚平了紧皱的眉头。
就这样，在黑夜中，静静的，静静的看着她。
眼神之中，流转出一种复杂又矛盾的神色。痛苦又无奈。就这样，在空中扭曲，纠结。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熨烫了，十分灼热。他的心在沸腾。
他恨无能的自己，他恨那个给不了她幸福的自己。
在黑暗中，感受不到，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他最后望了她一眼。痛苦得转身，带上了门。
关上门时带走了最后一丝光亮。她倐得睁开了眼。
从房外隐约传来了他压低的说话声，似乎因为他可以的压低，而变得模糊不清。
她心里，越来越来的不安，再也抑制不住的呼吸急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