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裘千仞抬头看时候也不早了,已经快到上课时分,于是就摆摆手让他们三个先回去,自己也好进私塾读书。
看着柴震等三人一瘸一拐的背影消失在街角。裘千仞心里别提多兴奋了,他边走边暗自得意:“都说穷文富武,这句话一点不假,读了这么久的私塾,背了那么多之乎者也,碰到今天这样的情况,一点招也没有。孔圣人的那一套,就是糊弄傻子的,什么仁者无敌!根本对付不了流氓,对付流氓还是用拳头好使,就像刚才,轻轻松松几下,就能把他们几个打的哭爹喊娘,要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呵呵!随它吧!随它吧!回头已没有办法!随它吧!随它吧!一转身不再牵挂……!”
裘千仞一路走一路哼唱,等到了书屋里,读起圣贤书来也似乎比以前带劲了!只是,他似乎觉得今天的时间过的特别慢,一直盼着早点放学,好去跟师傅多学几招。
等终于熬到了放学,他立马一路小跑着去找上官剑南,好几里的路程也没觉的多远,没多久就到了上官剑南租的小院门口。一路上他傻笑连连,毫不在意别人异样的眼光。
到了院门口后,他先让心情平静下来再敲门,他可不想让师傅知道今天的事情,要是上官剑南知道他跟地痞流氓动手了,不知道会怎么想。师傅教他功夫是让他惩奸除恶,千万不可仗势欺人,今天虽然不算仗势欺人,可他打完人后还问他们要钱,也算是敲诈勒索了,师傅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他在心里暗想:“最好还是不要让师傅知道为好!”
以上官剑南以前对他的淳淳告诫来说,肯定会不分青红皂白的责罚他几句,至少也会不高兴,说不定就不传他功夫了。
良久,裘千仞深呼一口气,他看到门关着,刚想敲门,谁知不经意推了一下,竟然直接把门推开了。
他不自觉的推开门,往里走了两步,刚觉得有些奇怪,突然听到一位少女的笑声从屋里传来,接着就听见屋门被推开了。随后一个黄衣少女从屋里出来,当她看到裘千仞在门口站着时,立马收起笑声,停下脚步好奇的打量着裘千仞。
裘千仞见那少女也就十五六岁左右的年纪,亭亭玉立的站在那,让他不由得想起环姿艳逸,仪静体闲这两句话,看着虽然像是个知书达礼的小姐,可浑身上下却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
“你是谁啊?进来怎么不敲门呢?”在裘千仞还没反应过来时,那少女上来就开口质问道。
听到少女这么问,裘千仞立马脸红了,他低头讪讪道:“我…我本来是打算敲门的,可…可不小心一推,门…门就被推开了!”
那少女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裘千仞,她似乎感觉这小子傻里傻气的,不像个坏人,倒像是她爹爹给她提过的那个他新收的徒弟,只是还有些不确定。
裘千仞见那少女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颇有些不自在,向前两步拱手问道:“请问上官先生在吗?在的话,劳烦小姐通报一声,就说学生裘千仞来访。”
见裘千仞自报家门,那少女“哦”了一声,随即笑到:“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你就是那个爹爹新收的徒弟啊!”
裘千仞一脸谦恭的点点头,默认了下来,心里随即暗思道:“爹爹新收的徒弟?难道上官师傅还有个这么漂亮的女儿?看来自己交上桃花运了。”
“哈哈!快点喊我师姐,感觉你还没我高呀!”说着就走过来拍了拍裘千仞的肩膀,然后还用手跟裘千仞比了比身高,等他发现自己真的比裘千仞高那么一点点后。露出一脸得意的表情看着他,裘千仞见她跟自己一点不见外,不由得又是一阵脸红。他自小在乡下长大,从来没见过如此美丽的少女,哪怕是来到城里读书后,也没怎么跟同龄少女打过交道,忽然有个少女对自己如此亲切,自然让他受宠若惊。
裘千仞心里一阵激动,不由自主的就叫了一声:“师姐。”
那少女听罢极喜,嘻嘻笑了几声,随即又故作严肃,带着一副训诫的口气道:“孺子可教也,以后也要这样哦!”说完,便对他做了个鬼脸后,一路小跑着向屋里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喊道:“爹爹,裘师弟来了!”
等裘千仞反应过来后,她已经进屋,裘千仞还在那自顾自的应了一声:“是。”
这时,上官剑南从屋里走了出来,裘千仞立马便上前磕头。上官剑南见了也是颇为欢喜,问道:“来的挺早的啊!今天书读的怎么样了?别因为练功耽误读书啊!”
裘千仞道:“师傅,您放心吧!千仞知道孰轻孰重,一切都会谨遵师傅教诲的。”
上官剑南点点头,道:“这就好,我本想多传你几天功夫的,只是川西有位老友来信让我去一趟,明天我就要动身前往,所以只有今晚能教你功夫了。”
裘千仞心里一愣,暗道:“那怎么好,只学一到二招的话,对付小喽啰还行,遇到稍微会功夫的就不好使了。要是柴震他们请帮手来报仇,那该怎么应付!”他虽然这么想,脸上却没敢表露出来。
这时,上官剑南从怀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说道:“我这一去,可能得一二个月才能回来,这本是手抄的罗汉拳谱,每一页都绘有人像,简单易懂,所有的招式跟精要都写在了上面了,今晚我把修习内功的法门交给你,以后你只需每天勤加练习就可以了。”
两人正说话时,刚才那少女提着一壶开水笑盈盈的走了进来,她给上官剑南倒好茶后,又走过来俯身给裘千仞倒茶,裘千仞连忙站起来道:“有…有劳了!多…多谢师姐!”说完,待那少女转身,又忍不住偷偷看了她几眼。
谁知那少女像心有灵犀一般,忽然转过头来,吓的裘千仞连忙低头假装喝茶,那少女笑道:“怎么!你这是怕我吗?我又不会吃了你!”
裘千仞无语,被茶水的热气一烫,脸更红了。
上官剑南对那少女喝道:“菀儿,没大没小的,不得无礼。今天晚上千仞会留在这吃饭,你去准备一下吧!”那少女答应了声:“知道了。”转头又对裘千仞做了个鬼脸,这才走了出去。
等那少女出去后,上官剑南才对裘千仞笑道:“这是我女儿,叫菀儿,从小跟着我东奔西跑的,说话很不着调。”裘千仞点头嗯了声。
随后,上官剑南又说了些修习内功的注意事项,裘千仞一一记在心里,只是一时半会没能全部领悟。
看裘千仞一副好学的样子,上官剑南又嘱咐道:“你回去慢慢参悟吧!有不明白的,不要乱练,等我回来再给你解释。你要记住,不管是学文还是习武,都得需要打根基,根基不稳的话,到头来都是绣花枕头。这本罗汉拳谱也不是什么武功绝学,但是适合习武之人打根基,只要你好好练习的话,过段时间,我再传你其它武功。时间长了,你也会成为一个武功高手的。只是切不可心浮气躁,妄想抄近路走捷径。”裘千仞一一答应了下来,最后毕恭毕敬的把小册子放入怀中。
上官剑南又问起他昨天被欺负的详情,裘千仞便把柴震及他那几个同伙横行东乡私塾的恶劣行径说了些,只是他没说他已经把柴震几个都打怕了的事,上官剑南听完沉吟不语,过了良久,才道:“对这些泼皮,如果不再来招惹你的话,你尽量别招惹他们,实在躲不过去时再动手,不过就算动手,也要点到为止,不可惹是生非。”裘千仞听完,大惑不解的问道:“师傅,我们学武之人不是讲究替天行道,锄奸扶弱吗?要是遇到他们欺善作恶,难道也要置之不理吗?”上官剑南叹气道:“他们这些破落户家的少年,本质上不坏,只不过从小娇生惯养,行为张狂了一些罢了!”说到着,看到裘千仞满脸的不以为然,显然没法认同她这说法,上官剑南只得又缓缓说道:“不过…!要是以后,他们做的太过份的话,你偷偷教训一下他们就是了,只是千万别暴露自己。”
裘千仞还是不解,问道:“为什么啊!习武之人不都想扬名立万,威震江湖吗?要是怕别人知道,这样学武还有什么用?”
上官剑南凝视着他的脸,意味深长道:“你想啊!要是别人都知道你会武,肯定会有人求你,或者让你去帮忙打人或者求你教他功夫,你不帮或者不教的话,别人就会对你心生怨恨,更有甚者,还会意图谋害你。要是你帮忙打人或者教他们武功的话,就有可能被小人利用,成为一个打手或者养虎为患。功夫在好人手里可以除暴安良,可到了坏人手里就会危害江湖。唉…!其实,我答应收你为徒后,心里一直在犹豫不定,我对你的人品还不怎么了解,教了你武功,怕你学坏,到时候祸害江湖,只是我已经答应了你,就不便再反悔,希望你别令我失望。”
裘千仞听到这,赶紧说道:“师傅,您放心,我一定不会做坏事的,也不会让你失望。”
上官剑南长叹一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事在人为吧!”
等天色快黑时,上官菀儿已经把饭做好,上官剑南便招呼裘千仞一起吃饭,裘千仞桌上摆的是几碟精致菜肴,虽然都是些普通的青菜之类,可跟在乡下跟私塾吃的很不一样,心想:“不知师傅以前是做什么的,吃饭都吃的这么讲究。”等上官菀儿给两人盛好饭后,笑嘻嘻的问裘千仞:“裘师弟,要不要吃些点心。”说罢,从壁橱中取出一包绿豆糕来放在桌子上。
裘千仞拿起一块尝了一口,感觉又香又甜,极是好吃,赞叹道:“真好吃,师姐你这是从哪里买的?”上官菀儿格的一笑,道:“不告诉你,好吃就多吃点,不要客气。”
上官剑南见两人说话挺投机,便笑道:“说来,你们也是一家人了,以后要多相互扶持,相互帮助。”裘千仞恭声道:“这是肯定的。”
吃完饭后,上官剑南见天色已晚,便让裘千仞先回去,临走前,上官剑南嘱咐道:“千仞,虽然现在是太平时节,可自从金国海陵王完颜亮上台后,对宋政策大变,两国边境经常冲突不断,完颜亮大权独揽后,早已经有了灭宋的野心,他还曾经写过一首诗,声称:提兵百万西湖上,立马吴山第一峰。两国之间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和平相处了,大宋别说收复失地,就连半壁江山似乎也很快就不能自保了,对这样的形势我们除了摇头叹息以外,都要尽自己的一点微薄之力做些什么,所以,盼你以后能成为一个为国为民的侠之大者,国之栋梁。”
裘千仞应道:“师傅,你放心吧!等我学好了功夫,一定投军报国,上阵杀敌。”
上官剑南摇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叹息道:“等我有空,一定好好传你功夫,你早点回去吧!”
裘千仞道:“是,师傅,那我先走啦!”上官剑南点点头,随后跟上官菀儿两人,把他送到门口,这才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