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
“你是谁?“
沈六曲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模模糊糊的顶灯带着熟悉的气息,身下柔软的触感使她稍显安心。
末日多年,露宿野外那是家常便饭,柔软的床是可遇不可求的,更何况还是在自己的家中。本还想着要好好的偷上个懒,贪恋一次难得安全感,但全身泛着的刺痛使她昏沉沉的头激灵不少。
这算是她第三次从浑浑噩噩的意识中清醒,在她记忆里,自己死了三次,重生了三次。最从开始,好歹能摸爬打滚活个二三十年,到上两次,怎么也活了个三两个月。但,最后一次夸张到滑了一下就当场去世,前前后后醒了不到两分钟。
“……”
这是什么个意思,没有吊炸天的金手指也就算了,还嫌活的太长怎么地?
痛意稍减,沈六曲调动气息感受了下身体里的能量波动,安心的舒了口气,读心术还在,算是有点良心。摸摸索索往床头柜上找着闹钟,雪白的屏幕上显示着时间—XX66年7月23日
沈六曲兴奋的坐了起来,天助我也。
这次,重生的时间线直接推回到了末日开始前半个月。没有遍地的丧尸,没有末日难测的人心。
放下闹钟,撇见角落里手机,沈六曲兴奋的拿起手机点亮屏幕,盯着白花花的屏幕楞了老半天,也没有想到要做个所以然,兴致缺缺的又把手机扔到一旁。
沈六曲拍了拍松软的床,打量了一圈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家,这时候还充满着生活气息,目光随之转动到了浴室。这地儿,对沈六曲来说有件耿耿于怀的事,上次重生就只是想去浴室冲个澡,待了不到两分钟当场去世。
“……”
该来的躲不了,活下去才是末日的准则。
沈六曲眉毛一扬,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她试着活动了一下筋骨,痛感已经消失。随后从床上一跃而下,鞋也没来得及穿,径直的跑到凉台取下一条浴巾。而后,拿着毛巾气势汹汹的走到浴室,摊开浴巾垫在地板砖上,踮着脚小心翼翼地走在浴缸前放了水。
没一会,见水位已经差不多,沈六曲仰躺在浴缸里,思绪飞到自己以前看的末日小说,别人家重生末日怎样都有个空间物质做仓库,还有系统什么的,在不济也有个有战斗力爆棚的异能,怎么到我这里画风就有些不对了勒。
虽说我也有个什么异能,听起来还挺高大上,读心术。完全可以谋略当道,横着走。然,只能读丧尸的心理活动?
吐槽归吐槽,生活还是得继续,现在还是得备点物质,准备迎接末日。沈六曲思索半晌,以备不时之需。都准备个三份吧,一份自己留,一份留着被抢,一份留着第二次被抢……
半小时后,沈六曲坐在书桌前大致浏览了下采购的订单,修长的手指反复敲了敲手机后壳嘟囔着:“能不能找个哪吒来使这些武器刀呢,刚好六把不是妥妥的。”
好歹也重生了三次,赫赫有名的大佬她还是听过不少,想想走到哪里,抱大腿抱到哪里好像也不错的样子,顺便还可以蹭蹭经验,沈六曲笑的灿烂。
没打一会转念想了想,笑容一收,可万一遇上更强的那岂不是有被反杀的可能。
“要找还是得来个最强的。”沈六曲笑着哼着小曲,在纸上草草的写了个名字——单文晨
这人她没有见过,但传言把她说的跟个神一样,听说她一刀999,一个响指,百万小兵都被带走。关键是人很好!
沈六曲一拍桌案,定下人选。肚子也配合着发出咕噜噜的赞同声,她随意的扫了眼时钟,也到了吃饭的点,懒懒的伸了个腰,便刹着个拖板鞋回到卧室。
————
“去不去呢”
沈六曲踌躇在自家大门与床边,好不容易回来,老巷子的馄饨那是馋人的紧,望了望窗外火辣辣的骄阳,在外卖与老巷子间反反复复犹豫不定。
肚子在叫嚣着不停,咬咬牙,横下心快步走到门口穿上鞋,捞起门口太阳伞冲了出去。
八月的天显然还在还在回味烧烤满口火辣沸腾的味道,端着整个烧烤架子放置在A市一旁,连着城市的边角也没有放过的意思,扑腾扑腾冒着热气。嘶声裂肺的蝉叫声掺杂着铁皮尖锐的喇叭声,显得此时格外急躁不安。
老巷子末,刘老惯例守在自己馄饨摊前,与以往有所不同,他这会挥着一把蒲扇,端着茶盏悠哉的哼着小曲,完全没有以往忙的不可开交的样子。在他身后,来来回回穿梭着身穿素色短袖的年轻人。
客人来往不断,年轻人一刻也停不下手。老熟客等的闲来无事,总喜欢时不时和老刘吹上两句。
“享福了啊,老刘。”
“没有的事,小年轻就是来临时帮帮的。”老刘抿抿茶随意一说。
老刘有些古板,不善言语,但心善。不习惯现在越发快捷的城市,守在老巷子看着自己几十年馄饨摊子。平时也就和周围熟客交谈多些,不爱喧闹的市中里窜。
“怎么说,挺能干的啊,可以留下这伙计呀。”
“去留随心。”老刘用茶盖子掩着面微微笑道。
“呦,还有小二不愿意顶摊子的。”
“小单,二号桌先上。”老刘没在搭话,提着嗓子对着忙碌的身影吼到。
“嗯”
“您的餐起了。”没一会,大碗混沌起锅上菜。
“怪凉的。”
小单性子淡,话少。周身还不热乎,总是散着冷气,在城市里工作总是待不长久。当她再次被解雇,随意坐在老巷子口出神,被馄饨铺老刘误会她无家可归,便收了她帮忙。
她其实也不缺几个钱,活了两三百年小金库还是不差的,就想着为了融入现时代出去干点活。
与市区喧哗不同,老巷子里还时不时拂过微风,高高的围墙,雕花的屋檐挡住了烈阳。沈六曲疾步走在古老的麻石板巷,活了几辈子,一直对着老巷子的馄饨念念不忘,好不容易重生到了末日之前,不去吃上一顿都有些对不住惦念。
等沈六曲到馄饨店,这时店子已经过了高峰期,店里只坐着三两人。
见着坐门口悠哉的老刘,笑着搭起话来:“呦,刘老舒服啊,都招上伙计了。”
“六曲儿来了,随意,冯客气。小文啊,门口来个三两混沌。”
“恩”小小弱弱的女声从屋里传来。
“多久没来,怪想你的。”
“也就三四天,久?”老刘眉尾一挑。
沈六曲无助的笑了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老刘缓缓摇着座椅,微眯着双眼,蒲扇一前一后来回晃动:“是想馄饨了吧。”
正在和老刘摆的闹热乎,一股与热浪格格不入的微凉气息从身后袭来,沈六曲忍不住打了个颤。
“三两馄饨,坐那里?”一声冷清的女声从后传来。闻言沈六曲蹦跶着朝屋里走去,热乎乎的大碗馄饨端在了她的跟前。沈六曲并没有直接对着馄饨就下手,而是好奇向后望去。
那人,轻盈、纤柔,宛如一根蒲公英飘渺的落英,她的头发也随意披散在肩上,眼神无光,脸色苍白。
“!”
见此人要走,沈六曲赶忙的抓住那人儿的手臂,不似自己眼中病态的软弱无力,倒是感觉强劲有力。正当回想在哪里见过,手腕一阵轻痛,手臂往下一缩:“痛”
小单并没有放过她的打算,反手将她手臂往后一拉控制住半跪在地上。
听到动静,老刘望着屋里一愣,看情况不对,在一旁打着圆场:“怎么了这是,刚见面就打情骂俏不好吧,松松,小文。”
没听老刘劝住,小单加大力度的捏了捏她的手臂。
“痛痛痛…我错了,姐…认错…认错人了……姐。”
闻言,小单心软的稍稍松了些手劲:“什么事?”
“不是,我就轻轻握了下您老的手臂,至于吗?”感觉手腕上痛感又在逐渐增强,沈六曲讪讪道:“姐,姐,我看你面色红润是,天庭饱满,他日必是腰缠万贯,桃花满面。您放了我,好好给你算算。”
单文晨眉头紧锁,手劲更甚。
“痛…痛痛,老刘”沈六曲扯着嗓子向着门外喊去。
听着叫喊,老刘疾步走到一旁看着僵持住的两人,有些焦急:“小文,小文。老熟人,老熟人。”
闻言,小单看了眼急的跺脚的老刘,松开钳制住的手臂,冷着脸朝里走去。
“暴脾气!”沈六曲揉了揉发红的手腕,咬牙切齿的小声嘟囔。看人走远,转头端着馄饨愤愤不平走到靠外的餐桌坐了下去。她大口的吃着馄饨,还念念不忘的和老刘小声吐槽。
馄饨刚吃了一半多,沈六曲眉毛抖了两抖。怪不得看着眼熟,这人不就是救过我那个人吗?刷刷刷刷,赤手空拳的解决了十来个丧尸的那人。心一顿,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现在还不知道单文晨在哪个地儿,现成热乎的大佬还是得抓住不是。
“六曲儿?”老刘瞧着她举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馄饨,心想六曲儿不是被打傻了吧。
嘭——沈六曲重重的放下筷子,端起馄饨碗喝了一大口鲜汤,随后朝里走去。
“哎,干啥去,六曲儿?”
她漂浮看了眼单文晨,随后径直走到单文晨跟前,紧张的喘着粗气:“姐,我刚给你算上了一卦…”
说着沈六曲顿了顿,看着脸色不佳的大佬。
“……”
心下有些颤,暗自揉了把脸,给自己加了把劲,心下一横:“姐,我看你印堂发黑,双颊绯红,眼似桃花,今儿怕是有桃花劫啊,轻则身心疲惫,孤独终老,重者魂飞魄散。若要解此劫,姐,你告诉我,你将去之地,我跟着你,替你经此一劫,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沈六曲扯着嗓子,一口气说完后,还带着些喘息,喉咙有些干涩。眯着眼观察着单文晨的反应。
“……”单文晨有些头痛,面无表情的听完这人扯着些鬼话,想来这人儿也是不怕痛的主,刚怎么也用两成劲,再多多使使,这小胳膊细腿能给捏折了,还敢来招惹我。先不说这,我心早已不再跳动,时间已经定格,不会老去。
沈六曲睁大双眼一楞,自己怎么能听到大佬的心理话,自己的读心术应该只能对丧尸使用才对啊,虽然只能断断续续的听到一些。但,这不是重点,可怕的是她说要弄折我,还说要把我时间定格在这时候。
沈六曲吞了吞口水,思绪万千。习惯性的直接飞跃两张桌子抵在墙上,理直气壮冲着小单说:“姐,我怕痛的…”
“……”单文晨看的一愣,笑了笑,这人莫不是戏精吧。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没说要打她吧,不过跑的倒是挺快,傻不拉叽看着挺可爱。
沈六曲说的有些着急,苦兮兮的望着单文晨:“姐…我不是戏精,姐,打人不对的,姐……”
沈六曲忐忑不安的盯着着大佬起身朝着自己走了过来。越来越近,见着大佬朝着她伸出了魔爪,是要准备捏碎我的头…头吗,心理紧张成分更甚。
然,单文晨只是摸了摸她的脑袋:“挺可爱。”丢下这一句话,便收回手向门口走去。
“咦”沈六曲呆呆的看着她外门和老刘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摊子。
“我走了。”
回过神来,沈六曲赶紧追了出去。
“哎,这俩小年轻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