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淡风轻,晴空万里,盛夏刚过去,金秋就要来了。街上的人来来往往,而西楼里人更加的多,西楼是当地乃至整个中原最好的酒楼,当然,这并不足以吸引一些不喝酒的人来西楼,但有人说,今日西楼会来一个绝世美女,因此,很多人慕名而来,只为一睹那位绝世美女的倾世容颜和风采,西楼也比往日异常的热闹。
“听说今日西楼要来一个奏乐抚琴的姑娘”
“对对对,她可是当今武林的一大美女啊”
“那她究竟是谁啊?”
“鹤芸染”
……
众人你一言我一言的说着,他们都渴望一睹那个名叫鹤芸染姑娘的绝世风采。日渐黄昏,西楼依然是那个人潮涌动的西楼,有人走自然也有人来。
“你们可知江湖上有哪些有名的剑客?”
不知是谁问起了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似乎不比抚琴姑娘的谈论度低。
“我知道,孤陌孤大侠,在飞云之巅,孤大侠一站成名,独挑九天乾客,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其中有个人得意地说。
“孤大侠的剑法很高明,但比起其他两位恐怕有所欠缺吧。”另一人有点不屑地反驳道。
“其他两个?他们是谁?”
“幻清楼楼主舞轻楼,无剑崖陵末影。”
周围又是一阵谈论声。
“快说说他们的事迹。”
“唉!都是过去一段悲凉的事,不说也罢。”
众人本想了解江湖上能和孤大侠相提并论的剑客,可那位客人却停住了,这让其他的人很不是滋味。
“客官怎么说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一道温婉动人的声音传来。西楼顶楼的一个房间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着一袭浅绿衣的姑娘走了出来,她身形苗条,脸蛋娇俏动人,肌肤胜雪,脸颊微红,容色清丽,气度高雅,听她话语,声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动听之极。在夕阳的照耀下,一种朦胧美尤然而生,她的美是一种纯天然的美,她是多少人的梦中情人?又是多少人的回忆?
“好美啊!……”
“各位江湖朋友大家好,小女子鹤芸染,路过此地,听大家说得很有趣,我也想了解了解剑客。”
“原来如此,姑娘真是武林一大美女啊。”
“公子说笑了,刚才公子所说的能否说完?”
“这……”
“公子不方便说,那就不劳烦了”
“多谢姑娘体谅!”
“听说姑娘琴艺高明,不知可否弹奏一曲?”
鹤芸染走到琴台前,慢慢地弹了起来,一首美妙的曲子让人陶醉其中,再加上她的美,在场的人无一不赏心悦目。美人奏乐,闲人听曲,何尝不是一种美事呢?
但她所奏之曲却有点悲凉之意。
“姑娘琴艺高明,但我感觉这首曲子有种凄凉的意思。”
“不错,这曲的确有所意思,她名为《一双人》,可这故事里的主人却不是一双人。”
“哦?可否说说这个故事!”
她看了一眼听众,他们似乎都很好奇,于是她说道:传说这故事发生在百年前,故事男主人公是一个大名鼎鼎的铸剑师,而女的则是一个江湖美人,他与她相见是在一次赏剑大会上,正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他喜欢上了她,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没在意他,就这样,铸剑师保留了他的喜欢,默默守护她,后来,她走了,很久之后,他见到了她,“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她早已忘了他,向来缘浅,奈何情深,在她走后的这几年,他完成了他最后的两把剑,据传这是一对情剑。看落花飞散水月旁,人世几多沧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等待,却也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因为铸剑师名声太盛,江湖上便有许多剑客慕名而来,他们渴求名剑,可铸剑师不想他的心血流落在一群伪剑客手中,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好意相求,迟迟拿不到剑,有人就强抢,最终铸剑师殒命剑客之手。铸剑师想到了这么一天,可他却不愿走,只因她在这里,他生前将一把剑托付好友,将剑转交于她并留了一句话:世不遇你,生无可喜。她,终于明白他的心意,可一切都晚了,她与他从此山高水远,不复相见,留给她的就只有那柄剑,后来,她与青灯古佛相伴后生。
现场一片沉静,似乎他们都在惋惜,惜这“一双人”,惜自己。过了很久,终于有人说话了。
“这么悲凉的故事,不知是真是假啊?”有人问。
“这,就不得而知了,我也是听来的。”鹤芸染说道。
“小姐,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芸染的丫鬟附在她耳边说道。
“知道了”她小声的答道。
“各位,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有缘再见。”
说完,她起身离开。“且慢”当她要迈出门时,一道凌厉的声音传来,这声音很霸绝,使人有一种不可抗拒之感。她停住了,慢慢转头看向声音的源头处,他是一个翩翩公子的形象,外表俊朗,手执一扇坐于桌前。
“不知公子还有何事?”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想请姑娘到我府上一聚”他微笑着说道。
当他说完这话时,现场一片喧哗,他们似乎在议论他的来历。
“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她问
他不紧不慢地站起来,打开折扇。笑道:在下玖渡少府少静胥,家父少白秋。
当他说到少白秋时,现场更加的不安了。少白秋,有着天下第一掌的美誉,掌力刚猛而又灵敏,掌法出神入化,他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测。三十年前,他与剑客陵末影有过一战,据说那一战他输了,可三十年前的江湖是剑客的江湖,可以说陵末影是把剑客推向顶峰的人,所以,那一战对他现在的影响并不大。江湖还是那个江湖,却也不是那个江湖了——剑客的江湖。可他依然是那个令人恐惧的天下第一掌少白秋。
“不知姑娘意下如何?”少静胥微笑着说道。
鹤芸染在犹豫,虽然她鲜少出门,可对天下第一掌,她还是有所耳闻的,这让她显得为难。“额,…”她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姑娘不必着急,想清楚了再说。”他依然一副“大善人”的模样。
“何必强人所难,既然这位姑娘不想去,公子何不就此作罢?”从门外走来一人,他穿着像一个市井小民,胡须浓厚,腰间挂一壶酒,手执一把剑。当他走进楼时,有人用一种嫌弃的眼光看向他,他不知是真不知还是有意不知。
“不知阁下高姓大名?”少静胥依然笑着问道。
他走到一个空桌上坐了下来,倒了一碗酒喝了几口,缓缓说道:在下姓古单名一个七字,江湖浪子,四海为家。我这个人呢,只有两个爱好,一是酒,二是剑。我希望有一天能喝遍天下的美酒,他笑问:不知在坐的有没有与我志趣相投的人啊?他接着又说,我喜欢剑,特别是名剑,据说江湖上有八大名剑,要是能欣赏到那八大名剑,我死而无憾,不知哪位见过那八大名剑?他起身,走向一个客人,问道:你见过几把?一把?两把?……又走向另一人问同样的问题。
现场的人有的已经不耐烦了,但他们却不太敢打断他,只能任由他说。
“三十年前,陵大侠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更打败了什么天下第一掌……”他说到这时,淡定的望了一下少静胥,而少静胥听到天下第一掌时,他收起了他微笑的表情,显然是有些愤怒了,当古七准备往下说时,却被少静胥打断了。
“你有完没完?我的事岂是你一个江湖浪子能管的,不要命的赶紧滚。”他说这话时底气十足,信心满满,可能就因为他是天下第一掌的儿子吧。
古七却满不在乎,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我要是不走呢?”
少静胥先前已经被他弄得十分难堪,本以为说完那句话古七能知难而退,可结果并不如此,所以,少静胥现在很愤怒。“给我打!”
现场的人纷纷后退,试图为这次打斗让出一个空地来。
少静胥所带的待从扑向古七,古七静静地看着他们,他们正来势汹汹的杀来,距离古七仅一个剑柄时,古七动了,他迅速地拿起剑,动作十分娴熟的躲开了攻击,并顺手打晕了他们。他身轻如燕,在场的人没有一个看出他的动作。
“好快的身法!”“他的剑没有出鞘。”“我从没见过这么快的武功。”现场更加的纷乱,现场惊讶的人不止哪些来喝酒看美人的人,还有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少静胥。
古七笑着走来,走到少静胥跟前停下了,他看着他,他也看着他。
“天下第一掌是很厉害,可惜你不是。要找我报仇可以,但不是现在,回去多练几年吧,或者你叫你老子来,我也是不介意的。”说完古七大笑起来。现场也一片轰笑。这让少静胥更加的难堪,他看着古七,看着笑的人,紧握拳头,但很快又松开了,“走着瞧!”少静胥说了这么一句话便走了。
现场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古七又坐了下来,倒了一碗酒,慢慢地喝了起来。
鹤芸染虽然不喜欢打打杀杀的,可对于古七帮她解围,她心里还是感谢的。她走了下来,走到古七桌前说:多谢少侠解围,少侠如若不嫌弃可到庄上小聚一番,也好报答你的恩情。
在她说话时,古七仍然自顾地喝酒,对于美人,他不太感兴趣。当她说完时,他抬起头看向她说:不必了,这等小事,我相信有点正义的江湖朋友都会相助的,我独来独往贯了,不喜那种环境,姑娘的好意心领了。
鹤芸染听后,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少侠的大恩日后再报答,我们有缘再见。
古七也笑了笑说:有缘再见。
“月音,有雪。我们走!”鹤芸染对着两个丫鬟说。
鹤芸染走后,西楼的人也陆陆续续的走了。
天日渐昏黑,一个喝得大醉的年轻人从西楼走了出来,他拿着一把剑,没有人知道他要去何处,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没有家,没有归处,所以,他就这样漫无目的,毫无方向的行走,行走,天为被,地为床,累了就躺在地上睡觉。这样的人生是怎样的呢?异常的洒脱、自由还是不安和孤独?不管怎样,这或许就是他的心之所向吧,那他又怎会在乎旁人的眼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