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是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缝儿。
蒋老三醒来,看着屋子昏暗冷清,脑袋里又回想起昨晚的事情。
“那小道童的话究竟是不是真的?”
再看,一晚上睡觉衣服都没脱,脏不拉几的懒汉鞋还穿在脚上,床单被子蹭出一片黑印,家里可就剩下这一床看着还算干净的床单被子了。
迷迷糊糊起身下地,刚走一步就被歪倒的破椅子磕了膝盖,蒋老三“嗷嗷”的叫着伸出干裂的手去揉。
“妈X!”疼的脑瓜子一下清醒过来。
疼痛感少许缓解,蒋老三又赌气的一脚踹开那破椅子,走到门前打开了房门。
外面的天虽然刚泛起亮光,但是能看出今天不是什么好天气,阴沉朦胧,一大片黑青色的乌云包裹着天空。
蒋老三跨出门,到院子里的老井提了桶水,倒到搪瓷脸盆里,双手舀着凉水洗了几把脸。
冬天的井水冰的让人透彻,水在脸盆里翻着浪花,拍在脸上的水溅到身上、地上。蒋老三来了个更爽快的,闭着眼睛直接把脸埋在冰彻的水里,咕嘟咕嘟的冒起了泡儿。
憋了半分钟,猛的抬起头,脸上的水粘着脖子滴流到衣服里,胸前被打湿。
“爽,可算清醒了!”
蒋老三甩了甩被水泡湿的留海,睁开双眼,又是一天。
擦干脸,准备去厨房找些吃的,刚走两步眼睛又不自主的望向偏房的门。
“那个小道童的话究竟是不是真的?”这个声音再次出现在脑海里。心里寻思着要不再去看看,但是一想昨晚那个梦,蒋老三身子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这遭罪的地窖,不会真的那么邪门儿吧?”蒋老三心有余悸的怀疑着。
“管他那,就是天王老子也得会会。”壮着胆子打开了偏房的门。
跨进房门,一股阴深寒气铺面过来。
这偏房长时间不住人,已经被当成了储藏杂物用,房间内乱七八糟的堆放着耕作的农具,装粮食的破麻袋,废弃的锅碗瓢盆和一些从来没有碰过的破铜烂铁。
一张土砖夯实的火炕被熏得有些发黑,炕头的柜子布满厚厚的灰尘,床上的草席子被老鼠糟蹋的破破烂烂。晃过的视线被床角的一扇门板给揪住。
“下不下去?”蒋老三再次犹豫起来。
俗话说“不知者无畏。”昨天,蒋老三稀里糊涂的下过一次地窖,但是晚上的那个梦换成谁都得胆怯三分,更何况梦里小道童说的景象,白天刚刚在现实中经历过那场景。
不让人瞎想那是吹牛,这招阴的事情谁也说不清。蒋老三从地上捡起一把生锈的镰刀,紧紧攥在手中。
“我得看看去,要是真有那些不干净的玩意儿,非得劈了丫的。”
打开地窖的门板,战战兢兢的跳了进去。这一跳不要紧,四周的黑暗顿时让蒋老三的心揪了起来,慌忙点燃油灯。
微弱的亮光朦胧的照着潮湿的地窖,墙角一堆腐烂的白菜像个死人窝在那里。蒋老三弓着身子颤颤紧紧的挪着小腿,一步步的来到那个洞口。
看着那黑洞洞的圆口子,长长的吸了口气,紧握镰刀,手心出的汗更加粘紧镰刀的木把儿。猫着身子,靠着油灯微弱的亮光没有退路的走了进去。
慌张的在房间墙壁上点着马灯。
灯亮起。蒋老三这时的心情稍微能够放松下来,毕竟亮光可以减轻对黑暗的恐惧心里。
扔了镰刀,跑到大木箱旁拿起一把绺子的毛瑟枪,搬弄了几下“这绺子的枪放了这么久还能用,确实不错。”
父亲在的时候曾经走过南闯过北,长期战乱,盗匪横行,被迫想法设法的自卫,所以在那个时候民间的枪支泛滥。虽然政府强力收缴民间非法枪支,但是在内忧外患的社会生活中效果甚微。
绺子的枪支来源很多,晚清政府灭亡后,大量的溃兵就会带着武器投身匪帮,走投无路的士兵也会把手中的武器卖了换钱。农民军、革命党、政府、军阀之间长期的冲突战事,土匪和官军勾结的沆瀣一气,都会导致大量的枪支弹药流落民间。
枪在那个时候可以说是比较容易得到东西,所以蒋老三小时候就跟着父亲学会了如何使用枪。
所以,这毛瑟枪对蒋老三来说那就是个菜。鼓弄好枪,再把那开山刀往身上一挂,活脱脱的一个土匪样。
枪在手,刀在腰,这胆子一下也狂了起来。
“究竟哪个门是对的?”看着四个铁门,蒋老三泛起了难。
“管他那,大不了爷爷今天一个一个的找,反正那小道童梦里说过也不会太费劲。”
于是,蒋老三打开了第一个门。借着亮光,双手举起毛瑟枪,一步一步的小心前进,走了有个十分钟左右就到了尽头。
什么也没有,掉头返回房间。
打开第二个门搜寻了一趟,还是什么也没找到,只是要比刚才那个巷道宽敞许多,好走一些。
打开第三个门。
眼前的景象明显和前两道不一样,墙面是用木板夯实,防止四周的泥土滑落。地面的平整度,一看就是专门找平的,过道的墙壁上挂着一排马灯。
这第三个门打开后,蒋老三的内心到是有了不小的兴奋劲。因为前面都摸了空,瞧着第三个巷道的样子,应该会有收获。
再一想小道童说的话,“千年龙涎香”有可能就在这个巷道内,于是蒋老三打起精神,急不可耐的步入巷道内。
一边走一边点着墙上的马灯,亮光照的巷道逐渐通亮起来。
脚步轻轻的踩在地面上,踏出的响声在巷道里回响,“吱吱沙沙”的响声仿佛是小孩哭泣的声音。
蒋老三听着这个声响,他知道这是回声,但是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紧张。尤其是一个人独自走在与世隔绝、阴暗潮湿、啼哭呻吟的巷道里,空寂的可怕。
行进的脚步被地面凸起的半个石台阶给绊了一下,蒋老三单手扶墙差点来个狗吃屎。
走上凸出的台阶,地面成了石板路,再向前走几步,侧面开着一个一人多高,约一臂有余的小门,门后是一个空洞的房间,房间中央摆放着一个长方形的石棺。
“这难道就是布衣道人的墓室棺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