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再让我见到此景,绝不留情。’
长风眼中闪着些微寒芒道,话音刚落,领头的捕快便领着一众甲士全都一溜烟跑了。
一转身,雨晴雨芳等人也已下来。
然后,雨晴上前一步问他道:‘长风,接下来怎么办。我们现在这样可迟早要惹来麻烦的。’
长风抬手抚了抚姐姐的雪白脸庞,淡淡的道:‘
没事的,反正我们都是修真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不过我们也该赶紧动身离开了。’
云追风也咕咕的啜了口酒道:‘是啊,现在再不走一会儿县令派的疯狗来了,就会像狗屁膏药般甩也甩不脱。’
几个人面面相觑的看了眼,然后就都一转身向白文县的南边出发。
因为,只有从南边出城门穿曲木镇接着一路南下至江东地界的雷州郡方才算完一程。
白文县城,东南角,南宫府。
只见,一座周遭都是一人高的嵩草,及大面断壁残垣。且屋宇都破了琉璃瓦,失了红漆色的四间屋子映入眼帘。
东边厢房,塌上正躺着一个穿着旧的补丁口都好几个的褐色布衣的黑髯中年人。
中年人,并无甚表情,且脸色也并不红润,身形亦略显的有些干瘦。
‘咳咳咳,’中年人咳嗽了几声。
须臾,一个身着已经有些失色的石青长裙的面相心智十五六的女子走了进来,且手里还端了碗药。
女子,到床边后将中年人扶起靠着。
接着,将已转温的药交与中年人。中年人,则是一股脑便咕嘟的饮了药汤
旋即,中年人看了看便念起了那首最有感触的〈红楼梦〉中〈好了歌〉之解注。
正喟:‘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
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
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
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
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
金满箱,银满箱,转眼乞丐人皆谤。。。
彼时,最先有此叹喟的乃是甄士隐的岳丈。
他于街市碰上两个道人与和尚后,再反观已然衰败多年的家不由得就有了此叹。
只是,如此的中年人尚且未到那般田地。
却还是发出此叹,直教人心内觉得似冰一般凄凉。
小女子在中年人把药喝完后,将黑陶碗放向一旁的小木桌。
然后开口道:‘爹,’您也别伤心了。虽然,咱们家现在的日子已经大不如前了。
可是,大哥二哥,大姐还有我。我们一家人不都还在您身边吗?您还是安心些吧!’
说罢,小女子眼眶有些锁不住眼泪的泛起涟漪。
中年人见自己小女儿这般,便握着一双纤细的小手道:‘澜儿,爹如何不知道。
可是,爹始终还是觉得对不起南宫家的列祖列宗。’
话到此处,中年人顿了顿道:‘说起来,这都是公羊家惹的祸事。
当年,先祖南宫文玄凭一身的文韬武略与其他诸位助他公羊家推翻前朝,建立大瑞王朝。
誰料,八百年前大瑞皇帝仅仅因为一面之词。
便将南宫家全部贬迁至青州。百年前,太后三百岁圣寿又拿不肯进贡孝敬抄了我南宫家。’
中年人愈说愈发的激动,最后,向塌则一口鲜血咳出。
小女子赶紧上前将父亲安稳,然后泪花似细雨般的道:‘
爹,您何必这样呢?气坏了身子,那兄长和姐姐还有澜儿该怎么办,呜呜呜。。。’
中年人最后拉着她的手道:‘澜儿放心,爹死不了。
澜儿,爹这有封写给晓剑宗宗主谢天昀的信。’
旋即,南宫澜从父亲南宫震的怀中摸出一封,刚写没几天的信。
接着,南宫震略显艰难的道:‘澜儿,答应爹待到在晓剑宗学成剑法后一定记得,去帮助能颠覆大瑞王朝的人。
然后,全身而退的择个夫婿嫁了。’
南宫澜梨花带泪的一边呜咽,一边应声道。
南宫震见女儿答应了,没有再言语。眼一闭,便入了梦。
见父亲睡下,南宫澜从袖子里拿出绣着双飞蝶的娟巾擦了泪痕。
接着,出门把门一带。最后,背上个老旧的竹背篓,手里那一把小柴刀便出门向城外的山林去了。
白文县城,县衙大堂。
领头的捕快领着其余捕快及一众甲士,一溜烟跑了后便回到了县衙。
大堂上,此时还无人。毕竟,现在也才辰时,县令大人还尚且在被窝里和他的小妾缠绵呢。
众人气喘吁吁的在大堂上,休息片刻后。
从左手边侧门出来一名师爷。那师爷,穿个寻常黑色布衣脸上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师爷见领头的喝其他的都一副狼狈相,边上前拍拍领头的道:‘
雷捕头,你这个样子可不像话。县令大人虽说还未起来,可你也不该如此。快快起来,莫让人见了不好。’
雷捕头喘了口气道:‘黑师爷,您老不知道。
本来,抓着了几个私藏珍药的。
结果,半路杀出个不知哪儿来的小子,把我等都给大伤了。’
‘哦’,黑师爷旋即问道:‘想不到,还有人敢如此放肆,可看清楚了来人的相貌?’
雷捕头脸色煞白的捂着胸口道:‘那小子,相貌也就算凑合穿身布袍。手臂,胸口,大腿,小腿都有布甲,腰间又有一条布束带。’
师爷闻言,脸色旋即唰的一下也有些白。
旋即,有些瘫软道:‘这是五派之一的玄风派的修真者啊。完了,这下祸事了。’
正当众人都欲哭无泪之际,忽听得县衙外自耳畔传来一阵虎啸。
‘吼’,一阵似洪钟般的虎啸,将众人震的耳朵发聩。
接着,伴着一阵地裂之音。一只九尺高的赤焰虎似烈风般,登时出现在大堂外的外场上。
只见那赤焰虎,一身火红皮毛旋绕几圈黑色纹路。
且一对剑齿似尖刀般锋锐,尾处和四爪又飘着团火苗。虎背上,还坐着一男一女两个。
男子,着一身黑色无常衣袍,女子,则着一身白色无常衣袍。
旋即,两人跳下虎背走到师爷面前。
接着,黑色衣袍的男子开口道:‘黑师爷莫怕,想我两兄妹怎么也是毒尊大人的门下。
况,如今又有赤焰虎相助。相收拾几个玄风的,还不难吗?’
黑师爷赶紧微微恭声道:‘是是是,卫狱兄弟说的是。’
白袍女子也冷冰冰的道:‘师爷,可知道他们往哪儿去了。
不知道他们往哪儿去,我两兄妹可很难办事。’
师爷赶紧眉一锁,喝雷捕头道:‘问你呢,人呢?’
雷捕头脸色铁灰的剐了眼道:‘溜前撇了眼,往南边去了。’
白袍女子旋即道:‘师爷放心,城南与曲木镇之间有片山林。
今晚,小女子和兄长就替县令大人收拾了他们。’
黑师爷闻言,自是喜不自胜。随即道:‘
如此,有劳二位了。事成之后,县令大人必然奏明温王加赏二位。’
说了半车言语后,兄妹二人再次跳上虎背。
然后,‘嗷’的一声虎啸便骑着赤焰虎飞出县衙大堂。
白文县城,东南角,茫海山。
一身石青衣衫,头裹一草绿碎花布巾,背着背篓,拿着柴刀的南宫澜已经在这山上四下寻摸了足一个时辰了。
半山腰,南宫澜正一步步的缓缓下山。
边下山,边还随手采写寻常的草药。
自从五年前,父亲得了场大病后。
她就一直,这样经常上山采药。
虽说,姐姐姐夫都在。可是,他们多数时间还是要在县城里讨生计。所以,多数时候都是她在照顾父亲。
南宫澜,一路蜿蜒曲折的往下行了两刻后,到了山脚。
‘砰’,下来后她一下就把背篓放了下来。
然后,坐在石阶上捶着自己修长的一双小腿。
旋即,她又从背篓里拿出皮水袋饮了两口水,擦了擦额头的汗。
接着,再次背起背篓便向回家的路走去。
走了约莫一刻后,她看见前面转弯的林道上。
左右列对的站着甲士,还让前面的几个人一个个的检查。
前面几人都走完后,到了南宫澜。她因为此前没见过大阵仗,所以手有些颤抖的把背篓给甲士门检查。
领头一个穿黑色虎纹玄甲的,先是在皮面就翻到了些如黄莲,何首乌,金线莲等物。
旋即,垫一垫又觉得肯定不知如此。便索性,一筐到出。
不到不紧要,一到底下却是如地母灵芝,寒仙草,玉蓝果等少阴药物。
然后,领头的甲士便直接将三株地母灵芝,无颗寒仙草,六颗玉蓝果装了个灰色布袋。
南宫澜一看药物被抢,便赶紧跪在甲士面前道:‘
甲士大哥,您行行好。这药是我替家姐采的,家姐有孕在身不能没有这些药啊。’
领头的甲士哪里管她这许多,直接一脚把她踹开。
然后扭头道:‘小姑娘,大爷我也没办法。
刚才那些刁民那是没有,你明明有却要不交。
我没抓你,就已经算仁慈了。弟兄们,走。’
说罢,甲士便扭头准备走。然而,正准备走时。
谁知,背后忽然一声‘风巽,飞花逐蝶。’
登时,一阵以树叶华成的飞碟,瞬间向十数名甲士打去。
‘砰砰砰’,的连声过后。
只见着一身樱粉裙袍,外罩一件粉紫色布甲且其后又连着一张白披风。
眉间,点着一朵花般美人痣。
盘着云鬓,两鬓又插着两支垂下一条白条的邱雨晴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倒在地上的甲士,一个个起来以后。
除了领头的,其余都鼻角暗红血长留。
领头的艰难的捂着胸口道:‘你是何人,敢袭击我们这些甲士。’
雨晴旋即冰冷且水眸中闪烁寒芒道:‘玄风派,弦月境七段人侠,邱雨晴。’
众甲士一听大名,吓的直接撒腿就跑了。
甲士都跑了以后,长风雨芳及师叔云追风等也相继到了。
雨晴上前将倒地的南宫澜扶起,然后告诉她来历后。
便让长风背着她。自己,则将先前的药那回且还背着背篓。最后,一行人直奔着南宫家的寒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