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这就是是所谓的命运,他也会将它扭转回来,因为他不会向命运低头,从不会!
邀月国,辰王府,日月兮卧室。
夜澜人静,屋内暖黄的烛火轻轻地跳跃,浮动着一室变幻的光影。
床榻上的女子早已经沉沉睡去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而这时区嗣辰坐在她床前已有一些时间了。
他低头温柔地凝视着犹自沉睡的女子,他的手指极其轻盈地缓缓拂过她颊、眉眼、唇瓣,顺着脖子滑到精致的锁骨上,慢慢摩挲。她的呼吸平和绵长,吐气澄净煦暖,他无声地贴近她微凉的脸庞,禁不住笑意横生,洋溢着一脸知足宁静的怡然。此刻,只要她还在身边,只要她还近在咫尺,比什么都要满足。
“区嗣辰?”蓦地一道低柔的男声划破室内柔软的气氛。
床榻上睡梦中的人似听到了响声,嘴里发出了低微嗫嚅不清的声音,区嗣辰赶紧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来人小点声。然后又见她翻转了一下身体,正对着门外,不一会儿,又沉沉睡去。
“景茵?”来人于门前远远地站着,他喃喃自语的开了口,他此时已经被自己所看到的惊呆了,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床上睡得很安稳的女子的容颜。
区嗣辰轻轻走出来室内,抬头便迎上褚玄震惊、诧异、疑惑、不解、激动……更多的是欣喜的目光,他微微点了点头,拍了拍褚玄的肩膀,轻轻说道,“去书房聊。”
待区嗣辰往前走了好几步,褚玄才蓦地回神,疾步上前。
书房内。
区嗣辰刚要入座,身后清冷的嗓音已经响起。
“这到底怎么回事?”褚玄勉强镇定下来,稳住心神,迫不及待地问道。
他今日这么晚来找区嗣辰本是为了兵权的事情,他一走进王府,管家就紧张兮兮将他拉到一旁,在他耳边悄悄说什么王妃回来了,一个已经去世的人怎么可能会再度出现,他当时一惊,只当是管家喝醉了酒说胡话,并未当真。而就刚才那张容颜那么真实的映入他的眼帘,让他不得不信以为真。
区嗣辰薄唇紧抿,微微摇了摇头,“她是突然间出现在国都,不记得我,不记得任何人,之前的事情就连暗卫也一点都查不出来。”
“忘记了?”褚玄一脸不敢置信的直视着身前沉静的男子,竟然连暗卫都查不出来?“你确定她就是她吗?”他问出心中迟疑良久的疑问。
“你觉得我会认错人?”区嗣辰神色有一瞬间的飘忽,复又浅浅笑着,眉目舒展,“这世界什么人都会认错,唯独不会认错她。”
褚玄愈加不解,拿探究的眼光看着区嗣辰,不知他为何如此的笃定。区嗣辰微微一笑,低沉却愉快地缓缓说道:“她曾经受伤昏迷的时候,我给她喂了一粒药。那粒药的材料非常特殊,吃下之后会在体内形成一种真气,而我只要一触她的脉象就能察觉到,并且这种药世间仅有一粒,所以不可能会认错人的。”这是他如此笃定的理由之一。
区嗣辰忽地笑得有些神秘,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倘若他不说的话,可能会是永远的秘密。
曾经有一天晚上,他忽然心血来潮趁农景茵睡着的时候,在她的脚本上刺了一个字,辰,意思就是希望她无论人在那里,或是走到那里,都要时时刻刻想起他,记起他来。
在酒楼相遇那一刻,他就非常肯定是她,再后来看到她脚板上的字,就更加确定了。只是没想到这么一次无意间的举动竟然帮了他天大的忙,区嗣辰似满足地叹了一口气,禁不住满脸的笑意。
褚玄缓缓走到他身侧,面无表情地看着犹自在笑的他。区嗣辰知道自己脸上的猫腻,收敛了笑意。其实只要他将这些证明列举在日月兮面前,她就没有理由反驳自己不是农景茵,可是他不愿逼她,他想将他们那份共同的记忆慢慢的永远的一点一滴的驻扎在她的心里。
然而,直到今天他才强烈的意识到时间不容许他慢慢来,他的心里渐渐涌上越来越强烈的不安,他从未想过此生会有这样执着而强烈的感情,只为了一个人,他怕再不牢牢抓住,他将会永远的失去机会。
褚玄看着他笑意淡去的脸和那双幽暗的眸子渐渐浮现出的一丝黯然,片刻后,他拿手肘轻轻撞了撞他,见他侧过头来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心中有淡淡的担忧,低声问道:“景茵既然没死,那么被埋葬的一定不是她,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你打算怎么办?”
区嗣辰并不答话,轻轻地轻轻地皱起了眉头,双手不由得捏成了拳头。
褚玄愈发不解,“这背后之人是谁?他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然道景茵那里也没透露什么信息吗?”蓦地一股浓烈的不安与恐惧涌上心头,背后之人不会有什么阴谋诡计吧?景茵去世后迟迟未露面,却在一年后莫名的出现,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太多太多的疑问和不可思议让他不免有些慌乱。
区嗣辰虽然心里忧愁,神情却还算是镇定,缓缓道:“她的口风很严,什么都不愿说。”他抬头,神色里是诡异的平静,黑眸深得一望无际,却又有几分茫然。
他顿了顿,清亮的瞳仁里神色有些复杂难辨,道:“我帮她把脉的时候,发现她脑中的记忆是像是特意被人封住了。我试图聚积所有的功力为她解开封印,却差点遭到反噬。”
褚玄大吃一惊,面有疑色地看着他,当今世上,若论功力之高,能有几人在区嗣辰之上?就算是有屈指可数的寥寥几人罢,那又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