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头看她,幽黑的双眸里笑意浓重,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流氓?何意?”
“银贼!”农景茵怒道。声音不大,足够他二人听见,却是极森然,仿佛一字一句都是自咬紧的牙缝间挤出的一般。
他这才反应过来,并不恼怒,反而哈哈笑道:“这世上骂我下流银贱的人倒有不少数,只是这流氓我还当真是第一次听过,新颖。”
敢情这人就是个神经病,就是个变态。农景茵在心中狠狠地暗骂着,怒目而视,咬得牙痒痒。如果可以杀人,她一定已经将他大卸八块,拆皮拨骨拿去喂狗。
身前的男子却对她的反应不以为然,依旧沉沉的笑意,这女子倒实在有趣。突然他专注地看着她,眼神犀利,却用他一贯冷漠的嗓音低柔缓慢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来此处有什么目的?”
“你放心,我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并不是有意打搅你的。只是刚好迷路了,其实我……什么都没看到……”农景茵不由微微打了个寒噤,咽下哽在喉头的口水,连忙解释,心中万分警惕,生怕哪一句话说错了,就要被他给咔嚓了。
“迷路?”男子挑了挑眉,看着她似笑非笑,眼神里透着一丝狡谲。
农景茵才见过他这样的神情姿态,这是表示他在怀疑她胡诌的回答吗?她只是刚好碰巧看了一些不该看的而已,他以为她想看到吗?他干嘛非要这么精明地追根究底不可?
“这地方太大了,我眼睛又看不见,没人帮忙,一时走着走着就迷路了。”农景茵小小声委屈地继续说道,声音显得有些缈缥,眼神非常投入的沾染了伤感与哀怨。
“哦?”他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惊讶,往她跟前跨了几步,缓缓走近,静静地看着她清澈的眼睛,对视良久,终于别过了头去。平着他原本低沉雅致的嗓音说道:“竟是瞎子?”
农景茵默然不语,尽量保持着平静,多亏这些天在王府里装瞎,否则就要被拆穿了。
身前的男子沉吟半晌,忽地又恢复原先轻佻的神色,勾起唇角笑道:“就算是瞎子我也照样喜欢,不如我带你回去做我的第七十二房夫人如何?”
农景茵面色一沉,刚熄灭的一星小火重又在心间燃起。这人果真是银贼,还第七十二房夫人?他以为他自己是皇帝拥有三宫六院啊?
“无耻!谁要当你的夫人了?”许久,她才压低嗓音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来。
男子不动声色地支颔望着她,凤眸隐隐藏了不知名的情绪,微微闪烁着。忽地笑道:“你的唇上都有我的印记,怎的不作数?”
农景茵又气又恼,拾起袖子狠狠的擦着嘴巴,直到嘴巴微微生疼有些红肿才停手。她冷笑一声道:“现在没有了。”
他低笑一声,却像是不打算放过她,又往前走了一步,浓黑长眉微微挑起,露出些逗弄的神情来,“就算现在擦没了,我也随时可以印上。”
农景茵再退一步,神色微变,她屏住呼吸,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这个男人是个超级变态,不能用常理来推断他的思维。
他双眼不离农景茵,一步步逼近她身前来,将她慌张的神色尽收眼底。忽地向前大跨一步,一把揽住了她的纤腰,挑眉望着她促狭地笑道:“一个印记不成那我就多印几个。”
一面说着,竟一面将头低下来,伏到了她的颈间。
正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了喊叫声:“景茵,你在哪里?景茵!”
接着一阵阵杂乱的脚步声从远处急促地走来。
农景茵蓦地心头一喜,那是褚玄的声音,是褚玄在寻找她。
“我在……”她挣扎着想要喊出声来,话还没说完,身前的男子却已伸手将她的口掩住了,低声道:“你最好别喊,否则难保我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农景茵蓦地僵直着身子,极为愤怒的瞪着那张带笑的脸,咬牙道:“你放开我,我不喊便是了!”
他不做声,亦是不放开她。忽地,他俯低身来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伸手过来解开她的衣襟,那温热的手掌刚触着她的襟口,她蓦地一惊,已是吓得魂飞魄散,忍不住大声喊道:“不许碰我!”
他沉沉笑一声,果真松了手,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压低了嗓音,贴近她耳边,道:“你果真有趣,这让我更加爱不释手。”
农景茵心头倏地有一簇小火腾地烧起,却还是强压下满心暴跳的火气,冷冷地看着他,并不做声。
“景茵……景茵……”他喃喃自语,半晌后,终于恢复常态,浅笑出声,“你的名字我已经记住了,你以后想逃也逃不了了。”
农景茵依旧默不作声,只管盯着他瞧。蓦地,他一下子放开了她,直勾勾盯着她怒意横生的俏脸看了良久,突然人影一闪,人一下子就不见了。
农景茵心神一松,一下子瘫在了草地上。这人当真就是个神经病。
忽地,却见他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又倏地转回来,闪电般在她左边脸颊上偷香一记,哈哈笑着扬长而去。
农景茵却也被吓得不轻,目瞪口呆地僵立在道上,好半天回不了神。待得回复了神智,她又气又恼,恨恨地跺了跺脚,却又无可奈何。
这个该死的变态到底是谁?
“景茵!”这时候,又隐约听到有人焦急地呼唤着,可能是褚玄找了好久都没见人影又刚好折回这边寻找。
农景茵心里一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