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奴婢这就去。”丫鬟应下,便立马离开了房内出去准备了。
“大哥,不要怪我心狠,这都是你逼我的!”农景慈脸色渐寒,话语恨意刺骨。
清晨相府偏厅。
缕缕晨光自窗棂的缝隙里柔软地挤了入室。
洋溢着淡淡花香和清凉湿意的空气缓缓流转。
此时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正坐在首座上一动也不动的低眉查看公文,他的脸色有点差,嘴唇抿得紧紧的,清冷幽亮的眼睛里瞳彩黯淡,连日来的操劳已经在他深邃的双眸下洇开了淡淡的黑影。眉宇间虽是已竭力掩饰,却愈加明显的疲惫不支。首座边上的书桌上摆满了叠放整齐的公文,室内依旧透着暖黄的烛光,迹象明显表明这些都是黑衣男子通宵达旦整理出来的。
男子看完手中的公文便放回堆放整齐的桌子上,他用手轻微的按摩着两边的太阳穴,眉宇间有终于不加掩饰的淡淡疲惫。
“大少爷,奴婢给您送凝神茶来了。”门外有人轻轻叩了叩门扉,嗓音清脆。
原来这男子竟是农景逸。
听见来人,农景逸并未抬起头,只是淡淡说道:“进来吧。”
缓缓走进来的是一个年纪轻轻的丫鬟,她是这偏厅里面的主事丫鬟,专门负责农景逸的饮食起居。
“凝神茶放在一边上就行了,你先下去吧。”农景逸一直未抬头,依旧埋首专注于小山包一般的公文堆里。这些日子喝凝神茶已经喝成习惯了。
“是,大少爷……”那丫鬟看了一眼首座上一点反应都没有的农景逸,显然有些欲言又止,其实她想告诉他,今日的凝神茶不是她煮的,是四小姐房里送过来的。她叹了口气,低下头掩门而去,终是将要说的话忍住了。
时间如细细的溪流无声地流逝。
农景逸仍是一脸凝重地埋首公文之中,待到手中的手中的公文一本接着换另外一本时,才瞥着想起来桌子一角边上的凝神茶,他终于无声地放开一直持在双手中的公文,一边揉着额角,一边伸手去端凝神茶。
他端起那个杯子,掀开盖子,即将药仰头一饮而尽时,忽然一道黑影闪过,“嗖!”是一声,一枚暗器打落了农景逸手中的杯子。
“哐啷”一声,杯子在他身前落了地,摔得粉碎,凝神茶洒落了一地,有少许溅到他的鞋子、衣衫,留下好几片深深的印记。
“什么人?出来!”农景逸往后退了一大步,陡然神色警觉,警惕地扫了眼屋内的四周。事情来得太突然,他竟然一直未察觉屋内还有其他人在。
蓦地,一身锦衣劲装打扮的男子悄无声息出现在屋内,恭敬地落在了农景逸身旁,微微颔首,低声应道:“在下秋盛,打搅大人了。”
“你今日来访所谓何事?”农景逸打量他许久,脸色不变。发现此人好像也没什么别的举动,心中不由得放下了些防备。
秋盛正色答道:“在下并无恶意,只是顺道提醒大人一句,茶里有毒。”
他今日本是听从主子的命令来相府惩戒农景慈的,恰逢看到妹妹欲下毒害死哥哥的戏码,便顺道来提醒一声。
农景逸面色冷俊,身姿僵直,突然心生警惕,望着地上还在冒着泡的残汁,诧异地开了口:“毒?什么毒?谁下的毒?”他一口气接连问了三个问题。
“茶里面放的毒名唤醉心,若中此毒者会像喝醉酒一样昏迷过去,从此再也醒不过来,尸体也会化成一滩血水,至此就如同突然消失在世上一般,到时查无可查!”顿了顿,秋盛依旧正色回道:“至于是谁下的毒,以大人的聪明,应该想一想就能猜到吧。”
农景逸侧头皱眉沉思,忽地眼神复杂,面如寒冰,答案已经在心底了不是吗?想想这府中除了自己的那位妹妹还能有谁?
原本他只是想给她几天反思的时间,再带她回刑部,可惜她竟不思悔改,一而再再而三的对身边的人下毒手。
“大人,你不觉得对付种蛇蝎心肠的女人,直接杀了会太便宜她了吗?”秋盛冷笑着,一字一顿地说道:“应该让她享受一下从天堂掉下地狱的滋味,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感觉,叫做生、不、如、死!”
农景逸抿紧双唇,眉心一蹙,沉吟不语。这算是默认了秋盛的意思吧!她如今犯下如此多的罪刑,那么就理应该受到相应的惩罚!
半响,农景逸疑惑地看了看他,不由问道:“你打算怎么做?为何你……你可是与她有什么过节?”
看出他眼中的疑惑,秋盛神色严肃,冷冷道:“她惹了不该惹的人!至于怎么做……大人你今晚尽管坐在一旁看戏就好!”
当日傍晚。
云厚天低,落花风前舞。
屋檐下,燕子飞低,紫色小花发出淡淡的香气,很快被吹散了。
榕树在骤起大风里沉稳地舒展开来。
农景慈披头散着发,在自己的卧室内急着踱来踱去,今早晨时煮的凝神茶已经给她大哥送一去碗了,只是听闻她大哥一直在屋内忙着公务,不知道那碗茶到底有没有喝。
她目光沉了沉,低声咒骂了一句,啐道:“该死的贱丫头!叫那她去打探消息,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不会又是在偷懒吧?”
忽地门外廊中有轻微的脚步声,农景慈立马打开房门,将头探了出去,这才看清来人便是那个丫鬟。
“死丫头,死到哪里去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