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盛一直为挪开视线,方才日月兮柳眉间萦绕的忧愁,他自是看在眼里。但心中却渐渐沉重起来……这么久以来所有的谜,今天真的能解开吗?不过,他相信王爷自有打算!
日璟仍旧非常非常温柔地笑,像是早就知道秋盛会说出这番话语,一双晶莹的瞳孔分外深邃,“本尊也正打算来日找个时间与辰王爷好好聊聊,今日如此,正好。”
秋盛面色微惊,随即对他毕恭毕敬起来,躬身道:“圣尊,这边请!”
日月兮杵在原地,略微失神,为什么今天的事情都这么奇怪?
日璟淡然掠至她身前,一把拉过她的手,紧跟了上去。
日月兮与秋盛那会儿只是刚出门,所以回去也没几步之遥。
偌大的王府竟然一个人都看不到,所有的下人也没了影,日月兮蓦地回过神来,如果不是秋盛带路,她还以为走错地方了。如此神速,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区嗣辰早就有所准备。
她清澈的眼波里显示着疑惑重重,却是一样说不清道不明。
她一点都不明白也没发现区嗣辰与秋盛深藏的意思。唉。她轻轻轻轻地呵出一口气,蹲在院子里溪畔的柳树下,一手抱膝,一手持着柳枝,动作机械地在地上划出一道一道杂乱无章的横线。
原本是秋盛领着他们去屋内见区嗣辰,而到门口时她却被日璟拦了下来。难道日璟与区嗣辰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让她知道?不过不进去也好,省的见到区嗣辰后觉得为难,说实话她现在也不晓得要以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他。
她总不能说,她的脑子当机了或是被别人产生了什么幻觉,之前对他那么好,全不是出自于她的真心。
这个多么伤人呀!唉。日月兮吐出心头缠绕的郁结,勉强牵起嘴角,这些原本可以与她毫不相干的,但是她这种莫名其妙的反应叫做什么?不会真的脑子坏了吧?
她气馁地丢掉手中已经大力折断的柳枝,懊恼地垂下脑袋,深深埋入双膝之间。然后突然想起出门前做的梦,如此的真实。
那个女子说她才是农景茵,那么自己呢?既不是农景茵又不是日月兮,她自己会是谁?
我是一抹生魂,熟称孤魂野鬼。
从叱咤风云的仓央大国历经到现在的五个分裂国,我已经活了三百多年了。
不,其实不应该说活着,这应该是不生不死了三百一十八年。
我是一抹生魂,生魂是不可以再生,因为阎王爷不收,我投不了胎。也不可以再死的,因为我有魂无魄。
我最羡慕的莫过于那些能过奈何桥,能喝孟婆汤的人,他们不仅能再世重生,更重要的是还能将前世忘得一干二净。
我也有前世的记忆,而且记得一清二楚。每逢看着别人幸福重生的时候,我也会祈求着将脑海里这些萦萦绕绕一概删除,可是我又时常很怀念,很舍不得。因为我怕,我怕要是哪天真的什么都忘了,那么,那个与我有着相同记忆的人,与我阴阳相隔的人岂不是很孤单。
一说到我的前世,那些不为人知的记忆又不断的涌现在脑海里,其中有爱的,有恨的,有酸的,有甜的,有苦的,有辣的……最主要的还有那个让我即爱又恨的人,璟皇。
我的名字叫日月离,是衡天堡的大小姐。我有爹爹,有妹妹,却没有娘。
我从没见过娘长的什么样子,但很多见过我娘的人都说,我和妹妹就像是从娘的模样里刻出来似地,几乎没什么差别。在很小的时候就听下人时常偷偷说起,我娘在一生下我和妹妹后就不见踪影了,不知是消失了还是已经去世了。而妹妹每次在爹爹的怀里哭天抢地的喊娘的时候,爹爹只余叹息,再叹息。
我和妹妹是一对双胞胎,她只因比我晚生了一刻,所以我成为了姐姐,她成了妹妹。
妹妹的名字叫日月兮,与我的之差一字,都是爹爹给我们起的,记得有一次我瞎囔囔着问爹爹,为什么帮我们取这样的名字时,然后就见爹爹很明显的一僵,神色里有着从未有过的飘忽,嘴里还在呢喃着:离兮离兮,永世不与,妻之去兮,何时可归?奈何奈何,奈若我何?
那个时候我只见爹爹很悲伤,却不知道什么意思,直到长大了才明白,爹爹在想念娘亲,应该是非常想念的。
衡天堡,在那时也算是一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方,因为爹爹是天下人都敬仰的大侠,名气非甚。
我和妹妹都是由姆妈抚养长大的,因为爹爹平常太忙,完全没时间照顾我们。也因此,塑造了我和妹妹两个人不仅仅在外貌上一样,更多的还有言行举止,谈吐气息……更过的是就连讨厌的与喜欢的东西也是一样。如果不是天天呆在一起熟透了的人,恐怕也分不清谁是也姐姐,谁是妹妹。
爹爹每回把我和妹妹叫到面前,都会有一番黯然神伤,他错过了不仅仅是我们美好的童年,以至于,如果我和妹妹不说谁是谁,就连他也分不清。
我并不因为这样就生爹爹的气,去埋怨他。只是心里觉得很凄凉,很悲哀。堂堂一位父亲,怎么就会连自己的两个亲生女儿都区分不开呢?
但是,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一个人,能在见过她们一面后就分辨出来,这个人就是璟皇。当然,如果后来妹妹没有告诉我他分辨出来原因,我会一直认为他是一个天才。
在我和妹妹十岁的时候,听说父亲从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