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眼前的女儿,脸上带着浅浅地笑容,和颜儿年轻时长的一模一样,他的女儿真的长大了,知道关心他了。只是还有二十几天时间就要出嫁了,还真是舍不得啊!
和农覃显聊完天之后农景茵就直接回侧屋了,想想要是不早点回去,小路那丫头又该着急了。一进院门口,小路就迎了上来,对着她身上检查了一圈,老爷对小姐向来冷淡,小姐这次不会是受罚了吧?紧张兮兮的问道:“小姐你有没有怎么样?老爷没为难你吧?”
农景茵好笑的看着她,这丫头担心过头了吧,真以为她一趟就会缺斤少两啊,笑嘻嘻的答道:“放心吧,你家小姐身上完好无缺,连根汗毛都没掉。”
“小姐,人家是在担心你,你还取笑人家。可是老爷为何叫小姐过去呢?”小路好奇的问道。
“呀……”忘了正事了,辰王的事情还没有问清楚呢!算了,反正机会多的是,下次再问也可以。“呵呵,请我去喝茶、吃点心。”说完跑到屋里去了,困死了,她要补眠。
小路依旧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傻傻的发呆,小姐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老爷开始接纳小姐了,心中不经意间一阵暖流经过,真好,呵呵,以后小姐就不会没人疼了!
辰王府。
一弯清流从茂密葱茏的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转而向北,渐渐宽阔,化成一汪小溪。错落的枝条上还未发出一两片叶子,倒是深浅不一的桃花挂了一树又一树。桃树之下,寒凉的溪水潺潺流过。行至尽头,隐约可见一院错落的树影花姿。穿花拂柳而入,可见一方翠绿小亭,上书“写意亭”。
洋溢着淡淡花香和清凉湿意的空气缓缓流转。此时正有两个男子坐在亭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石桌上备了一壶茶、一壶酒和两个杯子,还有小菜数碟。左边的一个一身白衣胜雪,清湛无比;右边的一个一身青衫,神清骨秀,气宇轩昂。
“嗣辰,恭喜你啊,马上就要成亲了。”右边身着青衫的褚玄手持一杯酒,斜倚在黑色大理石的铺成的长椅上,唇角含笑,满脸的戏谑调侃:“马上就要成为别人的夫君是什么感觉?”
别看他长的一副谪仙样,其实那只是假象,他就是一只狐狸……以前在他身上吃的亏可不少,真是难得有机会揶揄这个家伙,现在这么好的时机怎么能错过!
区嗣辰双眸一眯,看着刚一杯酒下肚的褚玄脸上浮动着深沉的笑,眼神里透着一丝狡谲。“怎么?这么好奇,要不我也叫皇兄帮你赐婚?”
那时候他还在齐日国游历,却被皇兄下了十道圣旨给招了回来,原以为是朝堂发生了什么大事,结果竟然是叫他回来成亲。褚玄是皇兄的谋士,身兼尚书令,想必这桩婚事这家伙也出了不少力吧!
褚玄出身世家,小的时候就为太子(就是如今的皇上)伴读,十五岁时考上了状元,后来就一直在皇上身边任用。他们几人也算的上是一起长大的,相互间的性子早就摸透了。
“呵呵,不用,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太认真?”褚玄摸摸鼻子,呵呵,想要他成亲,干脆杀了他还差不多,他最讨厌那些莺莺燕燕了。
褚玄侧头看他,幽黑的双眸里笑意浓重,“嗣辰,难道对于这位王妃你就一点都不好奇?”
区嗣辰嘴角微微上扬,好看地勾起唇角的弧度,幽深的眼中光华闪烁,他拿这光芒掩去了真真的心思。
好奇?怎么会不好奇。他得知赐婚的消息后,便立即派暗卫收集他那未来王妃的消息,他想看看能让他皇兄请出十道圣旨的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暗卫那边得来的消息是:宰相府的三小姐生性懦弱、胆小怕事、寡言好欺。只是她本人好像与传言完全不符。那天在酒楼碰到她时虽一身男装打扮,但是他一眼就认出了她,在她眼里他看到了狡黠、聪颖,小偷事件就是最好的证明。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她故意制造的假象,只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褚玄看着对面的区嗣辰皱着眉头,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好像是在沉思什么,于是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下,“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迷?”
区嗣辰端起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优雅地放好茶杯,斜睇着褚玄说:“那你说说看这相府三小姐到底为人如何?”
“呃……其他的我不是很清楚,但至少有一点,就是这三小姐虽是嫡女,貌似相爷不怎么待见她,还有她从未出过相府。”褚玄轻轻一笑,噙着几分幸灾乐祸:“前段时间有传言,她为了不想嫁与某人竟然跑去自杀!”
他当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吓了一跳,这个不可一世的家伙竟然还有人不愿意嫁给他。想着想着心里不禁乐开了花……
区嗣辰端起一杯茶又小地抿了一口,见着他唇边的笑意,怎么都像是不怀好意,斜斜瞄向他,含笑道:“真是劳烦你这么八卦!”
呵呵,从未出府?那这第一次出府他们就碰上了,这算不算得上是缘分呢?至于自杀嘛……
褚玄看到区嗣辰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嘴角挂着捉弄人的笑,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看来是又有人要倒霉了。哂然一笑,挑眉直视着他,半是玩笑半认真地道:“可是人家都不想嫁你,你还要娶她吗?”这家伙从小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要是他真不愿意娶的话别人也无可奈何。
“为何不娶,要不然不是白白浪费了皇兄的苦心?”区嗣辰侧头笑了笑,笑得有几分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