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花容失色,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且悄悄往后退了一步,日月兮心底突地升起的一星半点的恼意竟褪尽了,只余下些莫名的快意。
“酒里面所放的也只能算得上是最低级的迷药,这些东西我以前在家里的时候都练过无数回了。所以闻到这些酒香的时候我就猜到了,当然也对我起不了任何作用。”她得意地笑,自然小心地隐去一些炼药时比较风险的危害的情节,
接着,她一脸迷惑,迎上红姬有些惨白无华的脸,逼问道:“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费尽心机来害我,你到底是谁?”
红姬猛地回神,恶狠狠地瞪着她,咬牙切齿地冷笑:“呵呵,我和你无冤无仇?”
“我是谁?我如今变成这样你当然认不出我是谁了。”白净艳丽的面容上带了一丝的讥诮,一双微红的眼冷冷地上下打量她,忽地嗤地一声笑:“我差点忘记了,你那个时候还是个瞎子,自然没见过我。”
“嗯?”日月兮听了,明显皱起了眉头,神情不解,拿探究的眼光看着红姬。
红姬冷冷地哼了一声,对着她愈加迷惑的神色,忽地哈的一声冷笑道:“农景茵,你当真以为你装疯卖傻我就认不出你来吗?现在只不过是做了男子装扮而已,这一年以来我日日夜夜都能梦见你,恨不得你在阎罗殿里被打的灰飞烟灭永世不得投胎。”
话音刚落,日月兮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农景茵?她这一想恍然大悟,眉宇霍然舒展开,这才真正的明白过来,原来又是一个和农景茵有仇的人,当然此茵非彼茵。
“你跟农景茵有什么仇吗?”她讷讷地问道。心这么狠,不会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有什么仇?”红姬喃喃自语,半晌后,恢复平静的眼中再一次现出激动,抬头看着日月兮,嗓音不免高了些,低声吼道:“你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没有死?”
“你怎么会没有死?你为什么不死?”她激动地声音有些发颤,“你都没有死,那我这一年所受得罪算什么?老天爷真不公平,这些都算什么?”
日月兮鼓着腮帮子,诧异地盯着快要进入崩溃边缘的红姬,忍不住想,这女人发的什么神经?下一秒,却突觉一道大力将她一把使劲向后一推,她顺着力道踉跄几步。
她气到不行,刚站稳脚,一眼便对上那双恶狠狠眼神。
她大骇,不及躲避已被掐住脖颈,红姬阴怒目横生的脸扭曲着,咬牙切齿道:“这算什么?你怎么就不死?你毁了我的一生,又夺走我身边所有的亲人,害得我家破人亡,为什么你偏偏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我恨,我不服,我今日便送你上西天,看你再如何猖狂!”
那萦绕的话音幽冷阴森,仿佛恨不得将她一刃一刃凌迟。
她被掐住脖颈一步一步的往后退,最后被按在墙上,拼命挣扎着,一声也喊不出来。
红姬嘿嘿冷笑,声音略微嘶哑却透着狠辣:“不知道为什么你的命就是怎么硬,两三次都死不了,不如我今天就亲自送你一程!”说罢,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锋利的刀子来在日月兮跟前一晃,咬牙道:“在杀你之前,不如先毁了你这花容月貌,叫你下了地府也是这幅残破容貌,永远都不能去勾引别人!”
眼看着刀子就要划到脸上了,日月兮眼眶一热,脑中闪过一丝惊恐,渐渐从一颗惊雷轰乱的脑子里理出清晰地思绪,使尽全身力气拼命一推,竟将红姬推开了,她的身子往后一坠,硬生生的倒在了地上。
红姬咬着牙挣扎着爬起来,既而又奋力地涌上前去。
“停!”日月兮大惊,略做停顿,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有话好好说,别冲动!”她现在终于知道冲动是魔鬼这句话多恐怖了!
“我真的不知道你跟农景茵有什么仇,你要是心里有什么过不去的槛可以直接跟我说。”日月兮打断红姬的思绪,不让她一股脑筋的想要杀自己。压不住心在胸臆间慌张地怦怦乱跳着,虽是有些狼狈,却还算冷静。恐怕红姬对现在所发生的事情早就有所准备,就算她现在逃离屋子,门外等着她的结局少不了被乱刀砍死。
红姬咬着牙冷哼一声,动作却真的停了下来。
日月兮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脸颊,都是这张脸惹得祸,此时她只觉恼怒之意熊熊在胸臆间烧起,恨不能立马将这张脸变化个样,再要眼前这个快要疯掉的人眼睛擦亮看清楚。
她不知哪里来的一股横气冲上来,咳一声淡淡说道:“那个,我不想自己成了别人的替死鬼还死得不明白的,你到底是什么人?把自己说明白些再动手也不迟。”
“农景茵,你当我还是三岁小孩这么容易被你骗到吗?”红姬嗤地冷笑一声,低柔声音中掺进了不甘:“我也曾经天真烂漫过,可是我最终得到了什么?一切的一切都是被我所谓的天真给毁灭。我一直以为你真的死了,在怡红院虽然很痛苦,日子却还是一天一天的过。可是,如今你还好好的活在我面前,你叫我怎么甘心?怎么不恨……”
日月兮不做声,心中那根弦绷得极紧,紧贴住墙壁的脊背突然觉得有些凉意。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那我就告诉你……”红姬话未说完,那双犀利的眼沉沉望住她,慢条斯理地开口道:“是我,沈锦莳,你可还有印象。”
日月兮心里一惊,双手反在身后扶住了墙壁,她被那灼灼的目光盯得毛骨悚然,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突然她觉得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满心诧异着,不知为何脑中蓦地闪过一道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