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实在太久没人住了,郡主不如我们还是出去吧。”丞相见秋玉堂和阿影一进来便止不住的掩鼻,便连忙开口问水无容。
水无容怔愣了片刻,想了想她道:“这里如此好风光却这般荒废,可惜了,可惜了......”
她的眼神流露着一种不舍和无奈,连续两个可惜了把丞相说得一愣一愣的,他果然是猜不透这位郡主啊,不过一想到乖张的皇帝他又释然了,也只有皇帝他老人家才选得出如此奇特的女子啊。
“是挺美的,不过太久没住人,味道实在难闻了,阿姐......”
“阿影,我们住在这里如何?”水无容打断阿影的话,随之又对丞相道,“大人我决定了,我想住在这里,没问题吧。”
“郡主......这?这恐怕有所不妥吧!倒不是我不愿意的问题,只是要是让皇上他老人家知道我竟然让未来的皇后住在自己已亡女儿的旧居处,这,这......”
“关于这一点我自会对皇上亲自说明的,丞相不必担心。再说了这是我自己看上的又如何能怪丞相,我实在喜欢这里的流水,丞相......不会是舍不得吧?”
丞相脸色一变,心想我为你精心准备了好几天的精美小院你看也不曾去看一眼,却对这新魂未散的死人院子起了兴趣,还真真是个怪人呢。
丞相一愣间水无容忙看向跟在最后面的几个丫头道:“那好,就这么决定了,唤春你们几个赶紧收拾一下吧,今晚我们可就要住进来呢。”
几个丫头的脸色也不好看,显然没有一个人想得到水无容会如此独立特行,不过跟了她这也没有办法。
丞相忙拦下道:“这怎么使得,纵使郡主爱此心切也等我回禀了皇上再做处理吧。”
“那怎么行?”水无容秀眉微皱,道,“皇上他老人家日里万机,国家大事尚忙不开哪里有闲心专门管我住哪里这点小事?丞相大人多虑了,也太小心了点,既然我说了无碍便是无碍。抑或是说丞相大人舍不得把自己女儿的旧居让出来?”
“不不不,郡主能看上这里那是这地方的荣幸啊,只是......这于郡主和爵爷的身份都不妥啊。”
水无容目光微沉向后退了一步,秋玉堂突然站了出来硬声硬气地道:“丞相诸多为难,诸多不妥,可是不愿?若是这样直说便是,相信皇上也不会强逼丞相接纳我家小姐和少爷的。”
水无容娇唇微翘笑意微露,秋玉堂总是很懂她心中的想法。
丞相闻言心想实在不该为这等小事闹大,这水无容虽然是因那封后旨意得罪了不少权贵,可至少现在人家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啊,轻易动不得,她要住便让她住好了,相信也过不了两日便会厌的。再者,她身边这位秋玉堂一看便知道不是什么好惹事的,想那日在殿上他直言拒绝皇帝的高官厚禄便可见一斑啊。
“郡主既然执爱于此地我又何不舍的,只是怕污了郡主身份而已。既是如此我立刻便叫人来打扫,郡主带来的可都是皇宫贵人哪里用得着她们动手,郡主且移步厅上用晚饭,稍做休息相信这里也被人打扫出来了。”
水无容微笑:“那好,不过我甚喜此地想多走走看看,丞相想来也是百忙之人不用一直陪着我,随意便好。”
丞相眉头微紧,还想说什么水无容却已转身向正屋行去,他只得笑道:“那一会我让人来请郡主吧。”
她的心思别说丞相猜不透,就是阿影和秋玉堂也是猜不到啊。
丞相走了没多久,便来了不下人开始打扫曲水阁里外,这里一下从冷清变得热闹了,刚开始众人还顾忌着水无容三人,不过在见这位容郡主并不拘礼且很好相处又随意的时候大家伙打扫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干起活来也是有说有笑。
水无容在屋里转了好几圈,又在院子里走走停停很有些恋恋不舍的模样。阿影看着她只道:“阿姐,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慬你了。”
水无容回头轻笑:“阿影只需知道阿姐还是你的阿姐,是爱你护你的阿姐便好。”
“这院子里以前住的是位庶出小姐吧。”这时只听秋玉堂立在墙角一边说道。
水无容好奇的看着他:“你怎么看出来的?”
“一来这院子不大,屋内外装饰也并不豪华,就那院外貌比之前面几个嫡出儿女的院落便差了不少;二来若是慕家的嫡出小姐去世,这才不足三月慕府必然是白孝高挂啊,但我们进来并没有看到半点白布,灯笼亦未换去;三来一个小姐去世自己父亲应该不会只在她院落里烧这么一点点纸钱了事吧,太寒酸了。”
水无容随着秋玉堂的目光看去,在墙角处果然发现了一小堆黑灰,显然是烧过纸钱的痕迹,水无容心中咯登一下,怎么会有人为她烧纸钱呢?是谁?是谁?水无容心下百转,会是娘亲吗?可是她向来不喜自己还常埋怨自己为什么不是男儿之身的,那会不会是自己死后娘亲发现没我不能呢?会吗?水无容有些疑惑因为她总觉得是自己亲娘烧纸钱的几率实在太低了。
一来娘亲向来不喜自己,甚至跟自己的嫡母一样见着自己就厌烦;二来这曲水阁在自己死后便被那个爹给锁了,一向胆小又安分的娘亲是不可能如此做的,就是做了想必也只是在她自己的小院后面烧而已;三来娘亲为讨那个爹的欢心巴不得能再怀一个男胎哪里有空闲来这里为自己烧纸钱?费心、费时、搞不好被那个爹发现还要被厌的。
可除了她又会是谁呢?水无容思前想后实在是想不到第二个可能的人了。但她相信只要在这里住下了,慢慢的那人会浮出水面的,原来这世间竟还有人记得慕府那个如蚁般生活的庶出小姐慕灵的,水无容心中一暖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没一会儿慕夫人亲自前来唤她,又跟她商量一通关于住处的问题但都被水无容驳回了,她已认定曲水阁绝不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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