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顾秀才，您看小儿身上的那身伤，好了以后能不能帮忙去除疤痕啊？”晚席上，张员外完全放低了自己的身份，觍着脸的看着顾涵衍。
顾涵衍：“......”这是真拿他当大夫了？
不过去疤的药嘛，好配，当然，他也不可能直接应下来，否则会给张员外这种东西易得的感觉，只有难得的东西，才会让人觉得这恩情大。
不怪顾涵衍如此，实在是如今他的起点太低了，好些事情以后少不得和权贵们打交道，这也就少不了在他势弱的时候扯着张员外的虎皮保护自己和初白了。
“顾秀才可有什么为难之处？”张员外见顾涵衍似有难言之隐，心一下子安了，这说明顾秀才是有办法的，只不过这办法可能涉及到一些无法言语的东西。
他懂，经过早前那一场惊心动魄，他知道顾秀才绝不普通，身后定是有高人，否则这么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考取了功名，还能降妖除魔呢？
这种高人他懂！
为了表示自己是一个很懂的人，张员外笑着拍了拍手，一仆子双手捧着个匣子走了上来。
“也不知您喜欢甚东西，虽说钱财乃身外之物，不过俗世也有句话叫“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这是某的一点小小心意，望请收下，您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孩子考虑考虑不是？”
张员外的话也确实说到了顾涵衍的心上，本想推委一下再行收下的，不过这话一出，再推拒一翻倒显得他有些矫情了。
用过膳，到底是伤在儿身痛在娘心，张夫人忍不住请求顾涵衍去瞧一瞧张光宗的伤势，心想着既然能救回她儿子，那定当对那身伤也能处理的更好。
这石窑县的大夫在她的眼中都是垃圾，否则她儿子那样的情况怎就没见别的大夫给治好咯？
顾涵衍本有此意，顺水推舟，一行人来到了张光宗的屋里。
得知眼前的人便是他的救命恩人，张光宗强撑着虚弱不堪的身子想起身道谢被顾涵衍直接压下，“你现在不便于行，还是好好养身体吧。”
先是探了探张光宗的脉相，顾涵衍又看过刘大夫开出的药，补是补，只不过不补的也太慢了，想了想，写了一张方子递给张夫人道：“将药换成这方子，刘大夫的药开的挺好，不过令郎大虚，用他这方子恢复的太慢，是药三分毒，长期饮用不免会在身体内累积些药毒。”
随后又揭开张光宗身上的被子，原以为那邪魔想占据这副身子，定不敢过于伤害这副身体，谁知除开他咬不到的地方，四肢上全是咬痕和撕扯的伤，前胸后痛上也有抓出的伤痕。
“......这身上的伤刘大夫是怎么处理的？咦？”一股腐味传来，顾涵衍眉头微皱了起来，仔看了一眼张光宗身上不可言说的某部位，这明显是伤口化脓，“赶紧去备热水，粗布剪成条状，取匕首、银针，再备一个火盆前来。”
先前张光宗躺着他还没发现，这么重要的伤势那刘大夫竟然大意的没发现。
张夫人在顾涵衍吩咐下来的一瞬间探出头张望，随后那眼泪跟落雨似的往下掉：“天啦，我的儿，我的儿啊！”
“都这个时候了，哭什么哭，这不是有顾先生在吗？还不赶紧去准备顾先生所要之物！”张员外也心疼儿子啊，那么大的伤口他又不是个瞎子，本来心就揪了起来，被夫人这么一哭反而镇定了下来，这会儿顾秀才在他嘴里都升级成了顾先生了。
如今府中只有他一个男人，他不镇定下来就乱了套，喝斥了一声夫人后，又怕夫人为此事生气，赶紧接道：“夫人啊，别哭，你这一哭我心就乱了，这心一乱就不顶事儿，如今儿还在床上躺着，我要是不顶事儿岂不是让儿子多受苦难？”
张夫人刚被吼的一怔，正想和张员外好好声讨一下，听过此话缓了缓，也是，儿子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等儿子好了再收拾这死老头子，竟然敢吼她，哼。
转过身继续探着头想看看儿子，却被顾涵衍挡住：“夫人，张公子不再年少，您还是先回避一下吧。”
张光宗趴在床上此时耳尖绯红，他今年十八岁，确实年岁不小，这般大还被娘亲看到某不可言说的部位，能不脸红吗？他也是要面子的好吗！
张夫人反应过来后退了出来，嘴里还不服的叨叨了几句：“这都是打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看看怎么了？再大，再大不也是我生下的？不也是我儿子。”
旁边的婆子见状笑了笑，“夫人，您还是给少爷留些面子吧，没看少爷脸都羞红了，您看这县上像少爷这般大的那几个公子，哪一个不是早早成婚或是有了通房美妾，虽说咱们少爷性子活泼了一些，却也从来不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话算是说到了张夫人心坎上去了，“是啊，我儿虽说平日里顽皮，却也是个守规矩的人，不过说起这婚事儿，也不知道那宁家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门外的声音不断的传进里屋，张员外莫名有些羞耻，顾秀才还在你老是说这些干嘛，也不怕污了人家耳朵。
张光宗：“......”有个这么实力坑娃的娘该怎么办？
这父子俩想什么，顾涵衍一心处理着张光宗身上的伤，还有心情胡思乱想的张光宗瞬间痛的呲牙咧嘴，一张原本相当秀气的脸都变的有些狰狞了。
张员外看的心又是一抽，这该多疼啊，可又不好开口让人家手下留情，万一人家一留情这伤势恢复不过来怎么办？
真是揪的他这一颗老父亲的心痛痛的。
“很痛吗？要不要给你配点麻沸散？”顾涵衍问了一句，主要是这人不停的动，他这清理创口也不方便，这么多腐肉要不处理，到时候一定会发炎，要知道这可是古代，可没什么药去高热。
到时候这张公子要是莫名其妙的去了，他任务要失败了找谁哭去？
要不是事关他的任务，真想尥蹶子不干了，他还是第一次为人处理这么不可言说的地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