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的小鸡有虫吃,早起的虫儿被鸡吃。初春的露水刚刚爬上草尖,清晨天蒙蒙亮,饿了一夜的公鸡、母鸡与小鸡到处寻觅虫子。
水月炎家的破屋房门紧闭,隔壁屋内亮了一宿的油灯“噗”的一声熄灭了。片刻后,杨柳姨手捧一蓝色包裹从门内走了出来,她认真的梳理下头发,跨出院门,向隔壁的破屋走去。
“咚……咚……咚……”柴门闻犬吠,清早谁敲门。破屋里“小黑”机警的跑向屋门。
“来了!来了!”陈叔仍然一身青衫,虽胡子拉碴,但清洗过的面颊尽显男子的阳刚之美。
“杨妹子?这么早啊!”陈叔打开门,立时惊喜的直直盯着她看。
“咳咳……别老盯着看啊,我脸都红了!炎儿起来没?”杨柳姨的脸上泛起红晕,心里美滋滋的。
“嗯……那什么?”陈叔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你都吭哧半天了,快好好说话!我美么?”杨柳姨以为自己的美貌震慑了陈叔,害羞地低下头,一双秀手则揉搓着包裹皮。
“那个……杨妹子……我是想说‘你头上发簪插反了!’”陈叔轻笑。
“哎呀,怎么这般粗心,真是的!坏死了”杨柳轻抚秀发后美目瞪向陈叔,便径直走进屋内,坐到椅子上。
“杨柳姨!你来了!找陈叔么?昨晚他还梦见你了!”水月炎揉着惺惺睡眼,从屋内走出。
“这孩子,乱说话!”陈叔急忙阻止水月炎杜撰。
“去!别吓唬炎儿,有你这般带孩子的么!炎儿跟姨说,昨晚他梦见我啥了?”杨柳姨把炎儿拉进怀里,急忙问道。
“哎呀!刚被陈叔吓的,忘记大半,只依稀记着陈叔梦里喊着‘洞房’,其他我全忘记了!”炎儿在杨柳姨怀中,朝着陈叔扮个鬼脸,心道:“木头叔啊,我只能帮你到这个程度了!”
杨柳姨抬头看向满脸通红的陈叔,再瞧瞧怀中小光头憋着一脸坏笑,瞬间意识到自己被这小坏蛋耍了。伸手就在炎儿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佯装生气道:“小坏蛋,都被大人带坏了,就知道欺负杨柳姨,亏我还一晚上未合眼为你缝衣裳!算了,我这就把衣裳改成枕头套,枕头肯定不欺负我!”
“别呀!千万别!杨柳姨,我错了!我不该把陈叔梦话说出来,我也不该把他梦见与你洞房之事说出,我更不该……不该如此诚实……”炎儿立马低头道歉,但说着说着话就变了样。
“哈哈!别说了!快去穿上试试,看合不合身!”杨柳姨连忙取出连夜赶制的衣裳拍在炎儿怀里,以此来打断他的话。心道:“这孩子长大后还了得!一张嘴巴得拐走多少小姑娘。”
不一会儿,一名青衫小童呈现眼前,只见他眉清目秀一股机灵劲,未长开的眉宇已显出勃勃英气。
“多谢杨柳姨!你真是心灵手巧,谁娶你,那真是三生修来的福分!陈叔,你说是吧!”炎儿站在铜镜前,左扭扭,右转转,顿时被自己倾倒,暗道:“这小子,真帅!”
“炎儿!别磨蹭了!该出发了!”陈叔看着炎儿,心里喜爱极了,他从来都把炎儿当作亲生孩子抚养,丝毫私心都不曾有。
走出山坳,遥望仍在院门眺望的杨柳姨与咬着铜锣烧饼的毅弟弟,水月炎大声喊道,“快回去吧!我一定会成为万人仰慕的大英雄。”大笑着扬长而去。
走出牛庄的这一路,先是九里旱路再是一里水路渡到卧牛溪对岸。路上三三两两小童在爹娘陪同之下,目标均是临安城,彼此见面皆是一笑。这来自城外的小童,多是步行,少见车马,只因这些孩童多是附近村庄贫寒子弟,三四十里的路程只靠一双脚掌。
高耸的临安古城近在咫尺,那十八丈高的临安楼张灯结彩,一条长丝绸从楼顶垂下,其上“魂力觉醒”四个大字迎风招展。
充满古韵的“临安古城”四字题于城门上方。相传这题字与城门皆非古有,古临安城门早毁于八百世家之战,大战过后,临安柳家出资重修城门,且临安剑宗柳一白飞上城门凌空挥剑,方才刻下如今这“临安古城”四字。
“哇!这就是临安城啊,好大,好壮观,好大,好壮观,好大,好壮观!”一名黝黑面庞的小童,兴许是首次来这临安城,竟在城门口兴奋喊叫,言穷的他实在难以想出更多词语。
“嗯!好大,好壮观,临安城里的冰糖葫芦更是好吃!一想到冰糖葫芦,我的口水都能流一整碗,就是有人拿十个临安城门楼来换我的冰糖葫芦,我都不会换。”水月炎佯作流口水状,眨着眼睛对身旁黝黑小童讲道,不过谈及冰糖葫芦,他的口水竟真流出,使他不得不连忙咽了回去。
“爹,什么是冰糖葫芦啊?真的很好吃么?”黝黑小童急切的拽着他身侧一名黑脸汉子问道。黑脸汉子瞬间陷入尴尬,闭嘴憋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最后竟苦脸求饶似的看向水月炎,心道:“臭小子,别说了!你把俺儿子的馋虫都勾了出来。”
陈叔赶歉意的朝黑脸汉子笑了笑,拉过水月炎快步走进临安城。待过了一条街,未再见那黑脸汉子,陈叔低头道:“就你吃过冰糖葫芦是吧?放心!这次觉醒测试前,我们不会买那冰糖葫芦!”
水月炎一脸郁闷,心道:“水月炎啊,水月炎,就你嘴欠!哎!看来真该低调些!”
“咣……咣……咣……”
喧闹的街头突然传来锣声,只见一名身穿魂者青衫的魂堂差役边敲锣边喊道:“魂力觉醒测试报名地点为临安城魂楼。由魂堂各位大人亲测,报名排队,胆敢扰乱者,立毙!”
“炎儿,走!咱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