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收了,头还磕了,这师傅也是拜了,风十三身边就多了一个小姑娘。
在客栈里两人聊了一会,风十三知道唐琳儿是偷跑出来的。估摸是戏文听多了,这姑娘自小就不喜欢学家里安排的女红刺绣,想要学武功当大侠。接下来就和茶馆说书的讲的差不多了,唐琳儿带着钱,女扮男装跑了出来,要拜个师傅学武功,然后浪荡江湖。
可这刚跑出来几天就被山匪给打劫了,接着就是自己打土匪后晕倒,然后就算唐琳儿废了好大力气自己挪到客栈里。
至于这丫头为什么要拜自己为师,风十三听唐琳儿的意思是,自己在庙中杀了那些个山匪,还用剑气把神像砍断了,按江湖上的说法,这武功少说也是一流的内家高手,见到高手当然要拜师了。
风十三知道自己是什么个水准,也就腿脚不错,比一般的江湖人还要快了些,力气还可以,能搬动大石头,可他哪会什么内功?要是会内功,他还在大街上卖艺为生?早就浪迹江湖了去了!
那个时候也犯了病,记不清什么,说不定是神像自己断了,把哪些个山匪砸死了,而唐琳儿只是看错了。
这唐琳儿眼睛大大的,时不时的还眨两下,可能是认为自己拜了个厉害师傅小脸上满是高兴。
风十三则是头低着,侧过头去看了眼还在笑的唐琳儿,脸上满是后悔,心道:完了,怎么见钱眼开就真收了个徒弟,我教她些什么啊?
伸手摸了摸胸口硬邦邦的银子,心中的后悔也平定了不少,既然这钱都放在怀里了,也不能在拿出来,所以这徒弟是真退不回去。
至于什么骗钱就跑这种行为,风十三还是有些良心的,要真骗一个小姑娘的钱,他是作不到的。
心中道:收了她的钱,就忽悠她一段时间吧,省的到处找人学武功,然后又被打劫,过一段时间等发现自己没什么真功夫,估计她就心灰意冷乖乖回家了。
出了客栈两人走上街,风十三要上街去买些东西,买些耍杂技用的道具。
都当人家师傅了,怎么也要教些东西,像什么空中飞人、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教的,虽然不是用内力的轻功,可练好了跑的也不慢,甚至练的刻苦、精心些,比一般的轻功跑的还要快。
就像风十三,练了这些卖艺的杂活有十三年了,认真刻苦、精益求精,现在的他不用内力,光凭一双腿就能让沈仲文这样的江湖高手都追不上。
其实说的厉害,这东西也还是赶不上轻功好,有内力的东西都不累人,内力足够的话,用轻功可以跑上几天,而杂耍里的那一套东西,莫说跑上几天,几个时辰就能把人累死。
两人走的也快,转眼间就到了一家店铺前,店铺外摆着好些木料,还有一些没上漆的木头家具,是个木工店。
唐琳儿的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好奇,奇怪为什么师傅带他来这里,就是一个普通的木工店,学武功的话来这干什么?
风十三倒是熟练,扫了扫店铺门前的木料和半成品的木头家具,蹲下身子在捡起地上的木屑细细的闻了闻,然后点了点头。
一旁的唐琳儿看着自己刚认的师傅在那左看右摸的,心中不由得好奇,也学着风十三的样子蹲下来,拿起一片木屑。
盯着平平无奇的木屑,奇怪的问道:“师傅,你这是在干什么?”
风十三听见唐琳儿的话后,便丢掉手中的木屑,站起身清了清嗓子。
虽然是头一回当师傅,不知道师傅怎么当,但是他被杂技师傅教过,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身为师傅一定要给徒弟一种高深且神秘莫测的感觉。
于是风十三摇头晃脑,整个人老神在在的道:“多看、多学、多专研。”
唐琳儿也站了起来,小嘴张开,眉头紧锁,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还不停的点头,仿佛明白了什么大道理一样。毕竟是个大小姐,即便有些机灵也被这句万金油的话给忽悠住了。
而风十三又故作高深的对着自己的便宜徒弟点了点头,手背在身后,走进了木工店里。
走到店铺里,轻车熟路的招来店里的木工学徒,说了自己的要求,一番讨价还价后,订了不少物件,然后就走出了店铺。
唐琳儿见风十三走出了店铺,像一只小鸟一样,蹦蹦跳跳的就跟了过来,好奇的问道:“师傅、师傅,你来木工店里是要作家具吗?”
风十三轻轻摇头,对身后的唐琳儿道:“那不是,我这辈子估计都用不着家具了,弄一些咱们这一行练功用的木头家伙。”
嘴上话说完,心中又接着道:都怪沈仲文,就算他没有在守着我的那些东西,这都一天过去了,估计也被拾荒人的拆分了个干净,那些都是古董级别的道具了,居然就这么没了。
而唐琳儿听是练功的东西,便再一次思考起来,小手摸着秀气的小下巴,眼珠向左上角飘去。
思考了一会,还是不解的问道:“师傅,加硬的长板凳、木人、长竹竿和那些木靶子,都是用来练什么武功的。”
“这个......”
风十三一时有些语塞,要是告诉这一心学武的丫头说是耍杂技用的,那这她岂不是很伤心?
不过还好凭借着怎么多年摸爬滚打得来的脸皮,和讨了无数次价的嘴,风十三就编了起来。
只见他脸不红气不喘,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木板凳是用来扎马步的,木人是给你练习搏击用的,而那长竹竿是练习轻功的,这木靶子自然是给你练习暗器的。”
唐琳儿虽然感觉有些不太对,可是她又不懂练功,可又说不明白什么理,就没有再问。
风十三忽悠完唐琳儿,就悠然悠然的向下一家店铺走去,他要去一家铁匠铺,去定制一些飞刀、大锤什么的。
……
云有些白,风有些爽,空气也新鲜了不多。
一个白衣人抱着两把剑,身上染着血,神情有些落寞,从拐角的阴影处走出来,走到大道上。
沈仲文昨晚一人两剑杀了几十个山匪,虽说杀的痛快些,可还是想和风十三比上一场。
可风十三跑没了身影,连吃饭的道具都扔了,现在上哪里找他都不知道了。
想到这,沈仲文就叹了口气,白衣上染着一点点的血就像牡丹,长发飘飘抱剑落寞,颇显的有些高手寂寞如雪,但求与一人能战。
轻轻抬起头,沈仲文的脸被阳光照射到,光晕中他看到了一个身影,一个走在大街上的人,一个穿着褐色麻布衣的人。
走在大街上的风十三感觉有些不对,浑身发冷,就感觉想被什么野兽盯上了,停下了脚步,看着不远处小巷走处来沈仲文,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沈仲文也是微微一愣,随后笑了起来,笑的爽朗开阔。
声音如风般飘出,他的嘴里慢慢吐出三个字。
“风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