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小暮时。
双生殿莲花池的廊亭中。
“方才东方一族上门提亲,你可知?”云涵对着、正向池里投鱼料的云雅道。
“嗯。刚从你嘴里得知……”
云雅,冷冷地说完。却也没有停下喂鱼的动作,似是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般。
“午间,你们对弈。他恐是以为你就是荼蘼之主了,便是以东方一族与南宫家、两族之约提的亲,怕是未知你姓文,作何想?”
云涵,依着自己的看法、缓缓的剖析来。
“你也知,我姓文,不曾姓南宫。我便应是没有想法的,若说有,那也是觉着——不适当!”
云雅,用眼对了对云涵的眼,有些怪里怪气的说道。
云涵想了会儿,又道:“母亲的血液,应同父亲的血液一样都在我们的身上流着不是?说到底,你仍旧还是南宫一族的人……若不是,何以住进这双生殿?”
云雅身上戾气起,发怒道:“若你们计算好了的、逼着我为这南宫一族远嫁他人。我还有什么可选、有什么话好说的!”
说完。便不再喂食鱼儿、转身离去。
这时,温念郎路过。云雅迎面,却未请示,走过了几步。
温念郎似察觉不对劲的,道:“站住。”
云雅停住脚步,却未见转身。
温念郎望了望云雅周身的戾气,又道:“这都十五年后了,戾气怎还这般重?”
说起云雅身上的戾气,还是她母亲难产时、最后的——恨幻化成的。
这时,云涵走了过来,唤了句,父亲的。
又在温念郎耳边,嘀咕了会儿。应是告诉了他事情的大概经过。
云雅,停了很久的步子,却没有开口说什么。
又是过了一会儿的。
只听温念郎道:“他是你兄长。总是为你想着的,怎么能不领情,还发脾气?还有,你对三郎、你三弟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云雅闷声、无以应。
“你没话说吗?还是你觉得这么多年,你这样对我们就是应当的。是我们亏欠你的,是吗?”温念郎想了想说道。
过了会儿又有些气愤道:“你,都十五岁了。不小了!也该懂点事了。你忘了你那师父谁给你找的?你每月的月钱是谁给你寄过去的?”
“你是觉得你这十五年的,在外面,你经历过什么、做了些什么事的、闯了些祸的、我们都不知道吗?”
“我告诉你,在我这可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听完。云雅、有所动的。
转身。斜视、却略带狠劲的说道:“你们不说,我便不知!”
“你!我们温家人,向来温文尔雅的,怎么就有你这样的孩子,你习的礼数呢?哪去了,气!”
温念郎又是一记气愤地说道。
“既是你们的文家,又怎会是我的文家?”云雅胆子大的回怼道。
云雅也正在气头上,不曾听出温念郎说的是温家、而不是文家。
关于这事、还得从——夏冷何温四大家族说起。
云雅她爹是温家的。
但他顶着温家家主之位而入赘南宫家,那时就有人颇有议论的。
然后他又常常要出门打理温家的事,偶尔南宫家的一些事也有涉及,有些事南宫家的也不太会打理。
他便一个人南宫家和温家两边管,一个人挺那啥辛苦的。
之后是和冷家的一些事情上没处理好,闹大了。
接着又听闻有人在温家的温老太太面前说了好多隔离的话,最后无奈之下,温念郎就此与温家断绝关系,改姓了文。
那时云雅和云淑都还没有出生。
“爹爹,兄长、二姐姐,你们都在?”云淑远远地跑过来,打破了这厢的气氛。
云雅,没应、略偏着头、咬着嘴的走了。
温念郎也没再管她。
云雅走后。
温念郎态度缓和了下,便对云淑问道:“你二姐姐对你可好?”
云淑有些小心翼翼的道:“还好。只觉得二姐姐对人都带有些生冷。”
“听跟在二姐姐身旁的紫衣姑娘说,二姐姐她师父说——二姐姐一生亲缘薄,便只觉二姐姐比云淑还可怜……”
温念郎想了想又道:“三郎,你说的是紫凤那丫头,那孩子倒是个乖的!哦,我方才要问的。云涵,你二妹棋艺如何?”
“云涵自愧不如。不知、父亲可知;二妹也会绸弦之术。不是说那只有家主才能习的吗?不过我也没见着二妹身上有南宫一族的族纹,倒是她额间我见着似有一道真相痕浮着,不知为何?”
云涵便是一副,我该说什么便说什么的模样。
“你素来比旁人对姊妹间多一分用心,也是难为你了。”温念郎欣慰地对云涵说道。
又想起什么似的,对空气道:“暗影,真相痕一事、去冷家查查,看他们打的什么算盘?”
若是南宫扶桑在一定会提醒云涵,隔温念郎远一点。
不要被温念郎的花言巧语给收买,他惯是会笼络人心的!
特别是扶桑君的双生中的大妹,他听闻后她们的事情,便是觉得自家妹子被温念郎那人哄得那是一个让南宫扶桑他心痒痒的!
这边云雅回到闺房里。
“荼蘼姐,你……有事?”云雅见着也在闺房里的荼蘼问道。细听,她话里带了点鼻音的。
“你来了,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告诉姐姐!”荼蘼心疼的问道。
“姐姐。我一点也不喜欢父亲!我讨厌他,特别讨厌~”云雅刚逼着收敛起来的性子又上来,继续闹着。
“可你……要知道他也是有苦衷的。咱不哭了。好不好?”说起,温念郎,荼蘼也不好说,毕竟那也是她的亲生父亲。
“我不想知道他有多大的苦衷。我,我就是恨他!当父亲,他不配~”云雅气恨恨的说道。
“关于联姻之事,你可有不愿?”荼蘼不想和云雅再聊父亲的事,想起来时要说的事,便问道。
“不知。”云雅抹了抹泪,坐下自顾自的倒了两杯茶,自己品了其中一杯。
荼蘼知她的心意。便也拿了杯,放在嘴边、品了品。
然后心情似放松了些道:
“复姓南宫,是你我的使命,我躲不过家族,又恐能力不够、不能同母亲一样一生只有父亲一人。你亦逃不了联姻之命,远嫁他乡。”
“不过,你也无需担心,东方家再强,你身后也有南宫家在的,还有表姨南宫心兰,想来也会护你周全。”
“我,只是文云雅。不曾想做南宫彼岸过。”云雅又略有哭音的道。
“傻,你住的是双生殿啊,怎么不是南宫家的人?我们姊妹一条心的。不好吗?南宫彼岸,字云雅?多好~”荼蘼安慰道。
又拍了拍云雅靠了过来的背,又说道:“只是,传闻的——这荼蘼,“花开荼蘼花事了”的,我也不知以后会发生些什么事。”
这厢,是一副美人垂泪画。
上古,是谁要裁四五缕微风、舀三两瓢月华、集一寸半寸淡远诗意,一并调进一朵花的心里的?
“荼蘼姐……是担心那荼蘼的花神之印?”云雅问道。
“飞花堕酒,浮一余白,哪里神了?”荼蘼似被打趣到,又回了句。
“姐姐,担心的是那三春过后诸芳尽?可我听闻的却是——谢却荼蘼,可待来生……姐姐有什么好担心的?”云雅哭笑着说道。
“小妹,倒是别有一番滋味的!“谢却荼靡,可待来生……”比起姐姐,你才是个可人哩!”荼蘼重复了云雅说的那句,又说道。
“姐姐,愿意听就好。”云雅,擦了擦眼角的泪,有些害羞的说道。
“哦,倒忘了。扶桑君找你,在这边的书房。你去吧,我陪陪你走一会,然后也该回去了。”荼蘼说道。
“又为何事?”云雅问道。
“去了便知,快些走吧!”荼蘼,笑着说道。
双生殿二楼的书房。
“舅舅,你找我。”云雅一边敲门一边说道。
“推门,进来吧。”南宫扶桑说道。
南宫扶桑看着从门口进来走到棋盘旁、亦是自己面前的云雅。便又继续说道:“联姻之事,都知道了吧……”
“嗯,知了些。”云雅说道。
“那是你母亲给你定下的,只是东方家提的是东方家同南宫家的婚约,你要以南宫彼岸之名嫁过去,你可愿?”南宫扶桑边想亦边说到。
“那姐姐的成神礼?”云雅问道。
“你先让人把行礼东西提前备好,等荼蘼的成神礼过后,你便好上路……之后你兄长和三郎再出去历练。荼蘼以后的事情你暂且放心,过去后把自己顾及好。”
“记着,有旁人问起。你就说:你是去东方家看你表姨,南宫心兰的。你这次只是去,过些时日还得回来的。我们不是、也不会让你马上说嫁就嫁!”
南宫扶桑说完,又想起什么的,继续道,“若愿……明天午间东方公子在城外的海棠山等你。”
“可,我,总共就只见过他五次。我……不知。”云雅,不太想去的说道。
“去不去,在你。”
南宫扶桑无所谓地说道,转而又提道:“好些年前的那些人,成婚时,只在快洞房时见第一次面的。盲婚哑嫁也一样安安稳稳地过了一辈子、生儿育女、顺顺利利的……别想太多,累着的是自己。”
“是……”云雅听完,无力的回了句。
其实很多人,特别是老一辈的人,到死都不太懂什么是爱情。他们只懂什么是婚姻,所以才会觉得,能相守到老,便够了。
话说:这世间影响一个女子一生的命运的,往往是尘世里的初见——那个在情窦初开的锦瑟年华里。
你遇到了谁、又爱上了哪个他;不同的境遇,便成了不同的人生……
(再后面些就是男主正面出场,跟着要来了来了。最近有人问我,男主与师父的颜是怎样的?嘻嘻,嗯,这好说好说。在小编眼里,他们的颜值是那种——可气死潘安、羞死宋玉、崩溃慕容冲的仙男式人物……快抱大腿,哈哈哈哈。终究是男色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