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到乌镇,坐汽车更方便,但启明知道默然爱坐火车出行,所以提前预定了火车票。9点多的车,下了火车又换公交车,10点半的样子,两个人终于到达乌镇。
一下车,林默然就欢呼雀跃起来,她是个北方姑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别致的江南小镇。
启明拉住撒欢的林默然:“哎,哎,小姐,先去酒店放下东西再玩。”
“好吧。”林默然有点不情愿。
启明提前定了乌镇的民宿。
“你们好,是一间房吧?”看到林默然和启明双双而立,民宿前台服务员热情打招呼。
“不,两间,我已经定好了,这是我的证件。”见服务员误会,启明有点紧张。
一旁的林默然看到陈启明紧张的样子,她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两间房相邻,房内都是一色的木制家具,古色古香,别有韵味,而且推开窗子就能看到临河而建的房屋、河水的石桥和满载游人的撸船,林默然大喜。想到晚间能枕水而眠,拥水乡入梦,她忍不住扑到床上。
“好了,好了,该出门了。”启明来叫。
“让我躺一会嘛。”林默然不看启明,自顾陶醉其中。
出差途中,林默然住过各式酒店,可似乎所有的酒店都是一个样子,独有乌镇的这家民宿别具一格,有着江南水乡特有的气息,身在其中,她仿佛穿越时光,成了阁楼上长衣飘飘、抚琴吟诗的官家小姐。
启明见状,走到窗前看风景。一个小时后,两人才走出房间,加入到来来往往的游人当中。
林默然兴致特极高,连续逛了蓝印花布坊、立志书院、逢源双桥等景点,都不喊累。启明带了相机,不过因为林默然不喜欢拍照,所以相机里只有寥寥几张照片。
“我们拍张合影吧。”在逢源双桥,启明提议。
“行。”林默然爽快地答应了。
在路人的帮助下,林默然和启明有了他们的第一张合影照片。
夜幕来临,灯火齐明,乌镇又是另外一番景色。伴着夜市,启明和林默然并排走在石板路上,在乌镇穿梭。
经过月老庙时,看着那一墙红丝带拴着的心愿牌,启明忽然停下脚步:“要去许个心愿吗?”
“不要,人太多了。”林默然最怕拥挤。
“那你等我下。”说着启明丢下林默然,加入到抽签、许愿的人群中。
“许了什么愿?”看到启明回来,林默然忍不住问到。
“我,你,……?”启明看着林默然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什么,快说。”林默然追问。
“和你有关的愿望。”启明终于鼓足勇气,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丢下林默然,转身向前走。
“我?”林默然一头雾水,“这算是表白吗?”
和启明因为毕业而分别,两年后又在杭城偶然相遇,启明无微不至的陪伴,特别是在失恋那段时间的关怀,让林默然感动,她慢慢喜欢上这个小自己两岁的学弟。可是,他还是像学校里一样木讷、不动声色,她多想他勇敢一点,大声说句“我喜欢你”。
“陈启明,你站住。”林默然不想再错过,她朝启明的方向大喊。
听到声音,启明回转身来。
林默然快跑几步,走到启明身边,直视他的双眼,她喘气说:“陈启明,我们,我们认识6年了,这么多年来,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但我喜欢你,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启明惊愕地看着林默然,面对林默然突如其来的表白,他不知如何回应。2006年到2012年,和林默然兜兜转转,别离又相遇,6年来,他一直渴盼着有一天能够牵起林默然的手,和她一起共度余生。可是他又怕自己无法给她想要的幸福。
“我一直把你当朋友,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沉默良久,启明开口说出了这句话。
林默然听罢,泪如雨下。
“我以为你也是喜欢我的……”林默然呜咽着说到。
启明慌乱地在身上寻找纸巾,最后还是没找到,他伸手帮林默然擦去脸上的泪水。
林默然止不住眼泪,扑到启明怀里。
启明不知如何安慰林默然,他只是用力抱住了林默然。
林默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酒店的。
夜已深,乌镇早已进入梦乡,可躺在床上的林默然却怎么也睡不着。启明像突然闯进她生活的天外来客,在林默然平静的心中中投下一粒粒石子,激起片片涟漪,而当林默然回首时,那人却又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也许当初遭遇窃贼时的床头守候、分手失落时的彻夜长聊,还有现在的同游乌镇,只是朋友间的客套,并无情谊,也许一切只是梦一场。第二天一早,林默然便退了房,独自离开了乌镇。
启明亦是一夜无眠,许多事情他不知该怎样向林默然解释。
他浑浑噩噩起床,去找林默然,却发现保洁阿姨正在打扫房间。
“请问这房的客人呢?”启明感到诧异。
“退房走了。”阿姨抬头答到,旋即又投入自己的工作当中。
“哦。”启明静静走回自己的房间。
没有了林默然,乌镇也黯然失色,让人毫无留恋,启明也收拾行李,匆匆离开。
杭城依旧是车水马龙,没有因为两个年轻人的伤悲而发生丝毫的变化。
林默然用忙碌来填埋失恋的悲伤,上班时间,她把工作排的满满当当,策划杂志、编辑稿件、指导封面人物拍摄,甚至还帮助助理小可发放礼品,遇到出差的机会更是不放过。下班时间,她就约晶晶、鸿浩他们爬山逛街、聚餐,把自己累到无力思考。
一次聚餐的时候,晶晶问林默然:“陈启明怎么没有来?是不是忘记叫了。”
林默然语塞,许久才回到:“嗯,啊,是忘记了。”
“没关系,我来叫他。”鸿浩一边说,一边拨通了启明的电话。
半个小时后,启明赶到,坐到林默然身边的空位上。
四目相对,启明和林默然都感到尴尬,纷纷埋头吃饭。
饭后,几个人一起聊天,启明和林默然都闷声坐着,并不发言,大伙都感到奇怪。
“你们俩怎么了?”鸿浩盯着启明和林默然。
“没,没怎么。”两人不约而同齐声说到。
大伙哄堂大笑。见证了两个人从校园爱恋的无疾而终,到现在峰回路转的突然相遇,大伙都笃定地认为林默然和启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特别是这一年多来,启明一直陪伴左右,两人形影不离,虽然没有明说,大家早已把他们视作情侣了。
可是上天却不尽人意。吃罢晚饭,五个人分开,各自回家,启明却没有送林默然,林默然也没有挽留之意,一个人独自往住处走去。大伙才感到不妙。
待林默然走远,鸿浩跑来抓着启明问:“你们怎么了?”
启明不语,他不知道怎么向鸿浩说清楚。
“是不是闹了什么别扭?我来帮你想办法。”鸿浩说到。
“不用了,快回去吧。”启明推开鸿浩。
从那以后,两人好像形成了默契,有陈启明的聚会,就没有林默然的身影,有林默然的聚会,就不见陈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