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一切好似冥冥中注定,林默然和陈启明因为红豆而相遇。
那是2006年,六月份的早晨,太阳被云朵遮住了,校园里有微风轻拂,天气还算凉爽。锦城市林业大学的球场上,经济管理学院大三学生林默然和好友晶晶、刘欣早起在打羽毛球。隔壁,外语学院大二学生陈启明和表弟、工程学院大一学生李志文也在打羽毛球。这是一个集羽毛球、网球、篮球与一体的综合性的球场。球场一边架起了高高的铁丝网,正值雨水充沛的夏季,铁丝网外,绿色植物长得十分茂盛,一直蔓延到了球场四周。
因为有风,林默然她们的球经常会跑偏到隔壁。
“嗨,同学,麻烦帮忙捡下球。”晶晶喊到。她来自山东,有着北方人的豪爽,声音也十分洪亮。
“哦,好。”听到喊声,对面的男孩把球捡起来,打过去,声音不大,中间还夹杂着一丝腼腆。
后来次数多了,不用林默然她们喊,对方也会主动把球掉过来。
太阳慢慢爬起来了,到了9点多,三个女孩已是满头大汗,筋疲力尽。“不打了,不打了,累死了,休息一会吧。”她们纷纷坐到球场边上休息,林默然把矿泉水递给晶晶和刘欣。没过一会,陈启明和李志文也过来了。
“快看,有红豆哎。”刘欣惊叫起来。
顺着刘欣手指的方向,林默然果真看到球场一边绿色的草丛中,一个个暗红色的红豆荚掩映在绿叶当中。林默然来自豫南农村,因为她爱吃红豆,父亲每年都会在芝麻地里套种一些红豆,或者单独种几分地的红豆。红豆成熟的季节,林默然最喜欢提着篮子,和姐姐、弟弟一起摘红豆。三姐弟一边摘一边玩,有时会遇到一种叫天宝的野果,金黄色的,咬在口里特别香。运气好的时候,还会遇到惊慌失措的小野兔。摘回来的红豆,林默然和妈妈一起剥出红豆粒,煮红豆稀饭,或者焖红豆饭。林默然空口都可以吃上好几碗。
他乡求学,突然看到红豆,林默然像遇到了家乡的小伙伴一样兴奋。她赶紧走过去一探究竟。林默然摘下一个红豆荚,剥开,里面过真有一粒粒、嫩嫩的红豆。林默然开心极了,赶紧招呼两个好朋友过来一起摘。
“我们多摘点,回去借个锅,来煮红豆粥。”林默然一边摘,一边说到。
边上两个大男生也被这三个女孩的新发现吸引了,也慢慢走到草丛中。
“这真是红豆啊?不会有毒吧。”陈启明问。
“这还能有假啊?我都吃了20年了。”林默然大声说到。
“那,那,我们和你们一起摘,可以吗?摘下来的都给你们,我们不要。”陈启明问到。
“当然可以啊,快摘,快摘,等下请你们吃红豆粥。”晶晶插嘴说到。
就这样,五个人盯着烈日,一起蹲在草丛中摘红豆,这样的场景不时引来路人的注目。但他们谁也没在意,专心对付那些躲在绿叶当中的红豆。
“好了,有这么多了,不摘了。”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林默然提议到。
“行啊,反正我们也吃不了太多,腰都弯疼了。”晶晶一边反手捶腰,一边说到。
陈启明和李志文也把摘来的红豆一起放到林默然她们的球拍袋中。拿上红豆、衣服、球拍,几个人一起往宿舍走去。
摘红豆的过程中,林默然晓得了这两个男孩的名字,但还不知道他们住在哪里。林大学生宿舍有A、B、C、D四个区,林默然她们三个住C区。
“对了,你们住哪,待会红豆粥煮好了,怎么给你们啊。”快到宿舍楼下的时候,林默然突然想起来,赶紧问清楚。
“哦,我们也住C区,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待会你打我电话,我过来拿。”陈启明说到。
“好的,那待会见。”大家分手告别。
回到宿舍里,林默然和刘欣负责剥、洗红豆,晶晶则跑出去借锅去了,她嘴巴甜,和宿管阿姨熟,一下功夫,就把宿管阿姨的电饭锅抱上来了,顺便讨了一点米。
洗干净红豆和米,加水,盖上锅盖。三个女孩一边看书,一边等待着她们的红豆粥。
一个小时过去后,粥终于煮好了,只是水加少了,红豆粥变成了红豆饭。虽然如此,三个人还是吃的津津有味。
“对了,还有那两个小学弟,说好了请她们一起吃的。”晶晶想起摘豆子时的承诺。
“是啊,我来打电话。”林默然说到。
联系好后,林默然和刘欣端着两碗红豆粥,不,红豆饭,下楼去了。
楼下只有陈启明一个人,“我表弟在洗澡,我一个人来了。”他笑着说到。
“哦,那你小心点拿。还有我们水放少了,红豆粥成了红豆饭,不过味道还不错哦。”林默然卖力推销她的劳动成果。
“好,好,没关系。”说着,陈启明接过两碗粥,小心翼翼地端回宿舍了。
宿舍里,表弟李志文洗好了澡,坐在凳子上等他。
“志文,快来尝尝。”
“看样子不太好吃哎,哥,你吃吧,我还是去食堂打饭吃。”李志文看了一眼,一溜烟跑走了。
“臭小子,尝都没尝就说不好吃。”陈启明有些生气。
没有放糖,红豆好像还不是很烂,味道真的像表弟说的那样有点差劲。陈启明独自对付那两碗红豆饭。来自南方海边温城的他吃着白米饭长大,对这种大杂烩的粥啊、饭啊一直不感兴趣。可是,想起摘红豆时,那个叫林默然的女孩看红豆如获至宝的眼神,和刚才送饭时脸上流露出的期待,他无论如何舍不得放弃。直到碗底一干二净,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他才感觉如释重负,像完成了一项光荣而伟大的任务,脸上露出了自己都未察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