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含香之死
林浮银没有丝毫被惊吓到的表情,只是静静的望着前方的无尽的山群,算是默认了吧!
“是在皇宫里看见?”
“嗯!”林浮银很耐性的应了声。
夏士怜望着林浮银皱眉,似乎在透过她想着什么。
“那个女人是谁?”
林浮银抬头望向他,诧异。
“跟戚月……的女人是谁?”
“……月妃!”
夏士怜又一阵沉默。
林浮银也定定的望着他沉默。
“那不是戚月!”夏士怜忽道。
“戚月为何无缘无故进宫?而且,他似乎也不认识月妃吧?”
“不认识可以认识!”
夏士怜郁闷的看了林浮银一眼,继续分析:“戚月受了重伤,虽然好了,但也是几日前的事,就算是要认识女子,会情人,也没有那么匆忙吧?”
“不给他们早就对上眼?”
夏士怜被林浮银一句话顶的无语。
“你有没觉得哪个戚月有什么不一样?”
“没有!”
“有没有,说话?”夏士怜抱着试探性的问道。
“只叫了我一声!”林浮银顺口答道。忽而,林浮银皱起眉,直视夏士怜,轻启红唇:“月,一向叫我什么?”
“银子,你吩咐的,他哪敢不从?”
“他有没叫过我……银?”
“没有!”夏士怜听林浮银这么一问,就知道事情有蹊跷和诡异,还有一丝马脚,看来,那人装戚月也没摸清戚月的底细吧?
戚月最听林浮银的话,他一直都叫林浮银叫银子,忽然叫银的话,那似乎也不是没可能的事,但他至少会向林浮银征求意见,寻求林浮银的答应,戚月就是这么一个人,从原本冷血无情的杀手到为爱变成的憨小子。
那小子,只有在林浮银面前才是那么乖巧的吧?
“他,不是戚月!”林浮银淡然说着。听不出任何情绪。
夏士怜满含温柔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人儿,笑了。
‘戚月’的背叛之事,终于有些疑点了,即使那只是一点点,但她跟戚月之间不还是有一点点希望不是吗?
若这事真的是假的,那么,她要跟戚月隐居的事,她一定会尽力去实现的。
林浮银在夏士怜的带领下,已经站在‘七月宫’的大门前。
夏士怜瞥了林浮银一眼,只是笑笑,不说话的离开了。
林浮银终是走前去,伸出手敲了敲门。
不久,终于有人来开门了,看到来人是林浮银,那人不知抽什么风,对着林浮银一个劲的傻笑,都忘了说让林浮银请进了。
林浮银不理会那人,径直越过那人,走了进去。
还是从前那样,没有一丝变化,花花草草都还是那么旺盛,一幢幢黄顶红墙的古楼,依然如此庄严的屹立在原位。
路过的那些‘七月宫’的人们,看到林浮银,都会先发发愣,然后又捂着嘴径直在那笑开了。
林浮银在心里都把这些人归类为‘精神病’。
毫无头绪的走着,本以为能转个准,却发现这根本就是不可能,毕竟这不是那类狗血小说中,没法,只好站在原地,等谁路过再叫带路。
等了好一会,不远处终于有个人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林浮银一惊:“花云海?”事后,才发现是自己大惊小怪了,花云海本就是‘七月宫’的人了。
花云海闻声望来,看到林浮银那一刹有些晃神,随后便奔了过来。
“皇……林姑娘!”花云海哧吭着,待看到林浮银那杀人的目光之后,忙改口。
“遇到你就好了,带我去戚月的住处!”
“是!”花云海略一弯腰,有模有样的做一个属下对主子行的礼。
林浮银不悦却没说出口,她不想再这么耽搁时间。弄清事件之后,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当来到戚月的住处‘银苑’的时候,林浮银顿时明了,这个傻瓜……
花云海的职责只是把林浮银带到而已,所以告辞一声便退下了。
林浮银看了他一眼,给予一个出于礼貌的笑,随后便不管身后那个已然石化的人,抬脚就进了‘银苑’。
环境很清雅,鸟语花香不说,还很有野外的感觉。若不是那儿正矗立几幢楼房……那就更像了。
林浮银一边打量着周围的景物,一边闲闲的逛着。
忽见前方的柳树下,一个萧条的白色身影,若隐若现在飞扬的柳条中,那人背对着她,站在湖边,不知在看什么或是在想什么。
林浮银只觉得,那人,很熟,是的,那个人,曾是她身体内的一部分。怎会不熟?
林浮银刻意走路无声,慢慢的靠近那人。
此时的她,真的有小女生跟自己的男朋友玩甜蜜的模样呢。
才接近那人不到五米远,人影忽然转身,两人的眼光霎时在空气中激烈碰撞。
他,真的受伤了,伤得很重,不然,为何受了那么多,憔悴了那么多。林浮银鼻子有些酸酸的,还是从未有过的情绪。
最近,她都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戚月就这么愣愣的看着林浮银,僵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彷如没有生命的木头,可谁知他内心的激动和澎湃。
林浮银也傻傻的看着他,她的男人,……
不知过了多久,终是林浮银先回了神,抬腿便往戚月的方向冲去。
五米、四米、三米、两米、一米……
最后的五十厘米,林浮银左脚尖点着地面一用力,整个人‘飞’向戚月。
戚月张开双手,准确的接住了‘飞’向自己的人儿。
林浮银侧脸紧紧的贴着戚月宽阔的胸膛,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为她曾脸红心跳的证据。双手紧紧的环着他的腰。
“银子……”戚月声音颤抖着,似乎不相信,她回来了。
“对!你以后就只叫我银子,不可再叫我别的!”林浮银声音透露出一丝欣喜。
是啊。是欣喜,欣喜那个‘背叛’她的人不是真的戚月,真的不是……
“银子……银子银子银子银子……”戚月抱的林浮银更紧了,嘴里不断的叫着,唤着,似乎怎么都唤不够,似乎永远的叫不够。
“月,别叫那么多了,若是别人听到还以为你跟我要银子呢!”
“是,我是要银子,我要怀里的这个银子!”
林浮银‘吃吃’的笑了。
没错,她笑了。
心情也从未有过的破天荒的那么好,那么的开心。
多少年了,多少年没这么放心的笑了。
戚月见林浮银笑了,也跟着笑了。
银子,似乎正在变化呢!
“月,等我将所有事都安排好之后,你也安排好腻的事,我们两个隐居好不好?再也不问这外边的事!”
“好!只要银子跟月在一起,月一定答应!”戚月很爽快的答应了,声音也是那么的愉悦。可听得出他此时真的很开心。
两人再无话语,彼此紧紧拥着对方,安静也是幸福。
碧蓝干净的天空下,一处不太显眼的山上,那堡里的某个小小院里,清风吹起柳条,拂过湖面,岸边,柳树下,两个璧人紧紧拥在一起,似是雷打也分不开他们……
林浮银回到皇宫,二话不说立即前往‘莹露宫’,进了去就将正慵懒的斜躺在倚榻上的花清莹连人揪起。
花清莹不晓得林浮银居然这么无故的来了,没有做好准备,就这么狼狈且懵懂的被林浮银揪着衣襟。
“你知道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林浮银面无表情,眼里却闪过一抹阴霾。
花清莹只听自己的心脏‘咯噔’一声,就差真的掉出来摔到地上了。
但还是强装镇定,相信一定会有人去通报皇上的。
林浮银彷佛已经看透她的所有思想,冷哼一声:“你还妄想那个狗皇帝赶来救你?还想做戏?”
花清莹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却还是紧抿嘴唇,不肯说话。
“彭!”林浮银一松手,花清莹便狼狈不堪的跌倒在地。
林浮银稍稍弯腰,花清莹不敢起身,只是半躺在地,两只手撑在两侧,侧着脸,不敢正视林浮银。
“啧啧,花清莹,我说过了,你是玩不过我的!”林浮银眼里尽是戏谑之色。
花清莹依旧保持那个姿势,额头隐隐有汗不断流下,可见她撑着有多难受,那些宫人只是怯怯的站在一边,自林浮银忽然冲进来抓花清莹的那一刻,全都慌忙的低下头去装‘无知’。
没有任何一个人前来为自己的主子‘打抱不平’。
这就是皇宫啊!黄金堆成的墓地。
林浮银扫了周围的人一眼,蓦地拔出剑,抵在花清莹的颈上,逼得她不得不抬起头来,眼里却出乎意料的平静。
林浮银皱眉,耳朵动了动,唇上的钉子流光一转,她拿开架在花清莹脖子上的剑,飞速转身,脚尖点地,跳到一边。
果不其然的看到一个青衫男子持剑出现,站在花清莹面前,作保护状。
花清莹不慌不忙的缓缓自行起身,站在男子身后,眼里的狡黠一概不漏的被林浮银收进心底。
花清莹,果然不能小看你。
林浮银抿了抿唇:“没想到淑妃娘娘那么大面子啊,居然有后西国的国君的人保护?”言下之意,众人再清楚不过。
花清莹平静的扫了站在周围低着头的宫人们一眼,良久,终是突出一个字:“杀!”
宫人们都惊讶了,惊慌了,害怕了,却都还是没有抬起头来,他们知道花清莹的厉害,越是反抗,死的越是难受。
落到花清莹的手里,最重要就要懂得,自己离死不远了,更要懂得,将死之时绝对不能妄想逃跑和反抗,不然死的更是让人痛苦,难受。
这都是他们亲眼所见的,亦是花清莹跟他们说的。
做花清莹的宫人,何其不幸。
青衫男子不语。也不动,花清莹诧异的看了眼站在身前的这男子,这厢还未反应过来,林浮银那边就率先执剑往他们冲了过来。
花清莹安静的退到一旁,做好看戏的准备。
青衫男子却紧跟花清莹的脚步,尽到寸步不离。
林浮银剑锋一转,脚步来了个急转弯,转了一圈,往花清莹刺去。
花清莹大惊失色,青衫男子立即用剑身抵挡林浮银的剑锋,稍一用力,林浮银被逼得趔趄倒退两步,终是站稳脚跟。
再次执剑往花清莹冲去,丝毫不顾忌那个青衫男子,她刚刚就感受到了,此人没有杀意,对她也绝不会下狠手,不然刚刚他就可以杀了她的,而且,他根本就不会动她,也许,这也是成渲的吩咐,既要做到保护花清莹的,又要不准伤害林浮银,这项任务真是不讨好。
林浮银依旧不语,执意要攻击花清莹,青衫男子仍旧一边保护一边躲开林浮银的攻势。
就这么来来回回十几个回合,那男子终是不耐,转身揽住花清莹的腰身就用轻功飞到了外边。
林浮银没有追,只是闲闲的抱剑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两人,嘴边挂着谑笑。
这个人的耐性,不行。
其实她要杀花清莹只要挥挥剑就可以了结她,只是,她刚刚那么慢吞吞的尽说废话,只是想将那个暗中保护花清莹的人逼出来,然后再慢慢试探,终是知道那人,武功不错,就是耐性不行。
且又是一个闷骚男。
林浮银瞥了周围的宫人一眼,将剑插回剑鞘,踩着有节奏的步子离开。
好久没有跟香妃‘叙叙旧’了。
林浮银笑笑,脚步一转,往人烟稀少的一处走去。
来到冷宫前,周围稀稀疏疏的守着几个饭桶侍卫,林浮银在墙角转了个弯,围墙不高,可以说仅有两米,林浮银一米七的高度,可以说翻过去简直轻而易举。
林浮银踮起脚,两只手攀上墙头,右脚曲折,膝盖顶着墙身,左脚轻微一踮。双手用力一撑,右膝盖用力一顶,左脚腾空,双手在墙头一转,整个身子借力转了过去,单脚落地。
呵呵,翻墙又不是什么高难度动作。
林浮银拍拍手,望了四周,没有人,正好。
林浮银打听过,香妃是被单独关在一个冷宫里的,只因她是第一个被南宫然打入冷宫的妃子,南宫然的妃子虽多,但清楚南宫然的性子,自然不会贸然惹他。所以被打入冷宫的甚少,即使有,也是病死了的。
林浮银闲闲的往那一排陈旧的屋子走去。
走近才看清楚,真的很‘旧’。且又脏又旧,门上不知积了多少层灰尘了。
林浮银在门前站定,虽然不知是不是这一间,却还是犹豫了,想了想,终是抬脚踹开房门。
看到里面的摆设,林浮银不禁惊讶的微微张了张嘴。
里面能算是房子吗?是房子吗?确定不是柴房或是无人住的破庙?
这也太不尽人道了吧?
屋内只有一张凳与桌,床么?只是一个由木头搭成的发霉四脚床。再无一物,屋内灰尘满屋飞,还散发着浓重的霉味。
林浮银皱眉,这是人住的吗?
在她印象中,冷宫似乎不是那么残旧的吧?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浮银站在门槛边,看着屋内,紧皱眉头。
依香妃那刁蛮性子,怎会在这遭罪?也怎会安静?也怎会甘心?怎会不闹?
林浮银欲要转身,却发现身后不对劲,蓦地还未转身就被一只手猛的推进屋内,林浮银勉强站定,她居然不知道有人接近她?看来是自己想入迷了,‘砰’的一声,身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