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衫取回纸笔,宁云之将纸张在一旁铺开,拿起毛笔洋洋洒洒地在上面写了六个大字“沉心静心用心”。
宁云之放下毛笔,吹了吹未风干的笔墨,眼神深沉“此六字乃为师送给你二人的修炼箴言,欲速则不达,望你二人具此三心,好生修炼。”
萧潇看着那六个大字“沉心静心用心”,一股豪气油然而生,自己果真是初出茅庐,远远不如宁云之这等老辈的透彻踏实。
宁衫走上前,捡起桌上的纸张,“师傅,不如将此教诲悬挂在内室外,也好提醒我们。”
“可真是现学现用”萧潇走到宁衫身旁,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六字箴言”,扭头望着宁云之“师傅,烦请您老再写一张,我与宁衫一人一张,贴在内室门上,时刻警示我们。”
宁云之见萧潇与宁衫皆有一副好学笃行的模样,心生欣慰。
“纸张贴着略显寒碜,为师为你二人一人做块牌匾,高悬在内室之上,望你二人修炼之时时刻牢记此准则。”
萧潇觉得此举甚好,她向来也比较注重排面,何况是修行这等重要的事情,她拍了拍手“师傅,牌匾上若是鎏金字体就更妙了。”
“给点颜色便要开染坊,修炼这等苦行僧的生活,纵使大手笔制了金字牌匾,有何用处?”宁衫嘟囔道。
萧潇侧身拱了拱宁衫的肩,“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门面观赏效果好,心情佳,自然事半功倍,凡事也得讲点排场。”
宁衫心下琢磨了一番,萧潇这么一解读,似乎颇为有理,转头望向宁云之,“师傅,药堂里目前还只有练功房门口那一块金字牌匾,若果真能替我二人再做两块,实乃我二人荣幸。”
宁云之说道“衫儿,萧潇开始提议需得金字牌匾之时,为师便已在心中首肯,方才你不太理解,萧潇的一番解读也是为师心中所想。”
萧潇上前,迈了几步,毕恭毕敬地垂手站在宁云之身边,朗声道“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宁云之哈哈大笑,“你这徒儿,甚是会夸赞为师。”
“只差没跟您揉肩捶背了。”宁衫朝萧潇望去,眼里带着几分戏谑。
宁衫一贯沉稳,面容沉静,开玩笑实属少见,萧潇捕捉到宁衫眼里的戏谑,三步两步跨到宁衫跟前,双手捏了捏宁衫如玉的脸颊。
“宁衫,你这小儿竟会偷揶姐姐我了。”萧潇说道。
宁衫迅速地拍掉了萧潇的手,脸颊泛起了微红,他说道“已告诉过你男女授受不亲,不要随便捏我的脸。”
“哎哟,我的手,宁衫下次你要拍之前可否告诉我一声,我好提前缩回,下手没轻没重的。”
萧潇搓着自己的双手,目光不经意间看到宁衫脸上泛起的微红,她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脑袋凑到宁衫的脸庞边上,对宁衫耳语道“宁衫这练功房大门开着,空气流通甚好,缘何你面带潮红。”
萧潇的靠近带着女子独特的馥郁清香,耳畔热流轻轻拂过,宁衫低下头,脸红更深一重,他弱弱地说道“我细皮嫩肉,许是被你捏红了,虽然空气流通,但练功房甚是闷热,也可能是闷热导致的罢了。”
宁云之看二人打打闹闹,好不热闹,但凡事都得有个度,他出言道“萧潇,说起偷揶他人,为师看你比衫儿却是更胜一筹,你便不要开衫儿的玩笑了。”
萧潇说道“师傅,这不是要闭关许久,就当作是徒儿入关前最后逗宁衫玩玩儿。”
宁云之不再多言,他穿过层层书架,走到两内室门前,右边内室明显比左边内室陈旧一些,而且右边那内室与练功房大门风格甚是相似,也是朱红门漆,单挂一个门扣,左边大门却是沉香木色,门上有常见的锁眼。
宁云之徐徐地说道“这左边内室乃祖师爷曾修炼过的房间,祖师爷去世前立下遗嘱,说这左边内室需得封上一年,所以才建了这右边内室。”
萧潇走到左边内室前,心想这祖师爷为何要在去世后封上自己的修炼之处,她拾起门环,学着宁云之开大门之时扣了三下,门却没有如期打开。
萧潇扬头用手敲了敲后脑勺,猛然间灵光一闪,她兀自打了个响指,再度拾起门环,先向下扣了三下,又向上扣了三下,当最后一声轻扣声落下之时,紧闭的内室门忽的打开了。
方才萧潇第一次试图开门失败之后,宁云之便一直默不作声,他只在后方静静地坐上以观,本意欲考考萧潇的变通能力,此刻萧潇成功开了门,果真没有让人失望,宁云之心中甚是欣慰。
“萧潇善于观察,记忆与变通,懂得活学活用,衫儿你自得好好学习。”
宁衫不发一言,其实方才那刹那,他也想到了开门之法,宁衫年岁不大,却秉持着低调处事的这一为人原则,他不似萧潇那般张扬,但话说转来,他又颇为欣赏萧潇的这种张扬作风,有话就说,有想要的就追求,丝毫不别扭也不怯懦的性格。
“师傅谬赞师傅谬赞,徒儿觉得宁衫也很是聪慧,只怕是他年纪尚小,方才不显山不露水的。”萧潇说道。
宁云之的目光在他二人之间来回逡巡了一番,开口说道“你二人商量一下,分别挑选一间内室来进行修炼。”
宁衫垂着头,思索片刻,说道“师傅,女子优先,可让萧潇先选,徒儿随意即可。”
萧潇心中暗道了一声好,宁衫此言为她行了方便,她欲抢占先机。
方才萧潇便在心中暗想这祖师爷既然驾鹤西去前仍不忘对此房间立下规矩,必是其中暗藏玄机。萧潇向来具备新鲜感,喜欢探究新鲜事物,现下一颗心早已是蠢蠢欲动。
萧潇说道“师傅,方才第一个打开左边内室的人既是徒儿,未尝不是说明了徒儿与此房的缘分,徒儿愚钝,意欲给药堂规矩再添上一条选房只选有缘房。”
宁云之哈哈大笑,爽朗地说道“你这徒儿妙想甚多,竟兀自给药堂添了新规矩,还甚是有理,老夫不应你岂不是坏了药堂规矩,自打脸。”
宁衫其实早已料到按照萧潇的性子,她定会挑左边内室,方才他那席话只是不愿与萧潇在选房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上一争高下,即使祖师爷封锁过的那间房却有妙机,他也没有那么大的兴趣,来者不可谏往者犹可追,开拓创新才是他心中的当务之急,他也有这个自信通过在未来的不断进取自成体系。
宁衫走到右边内室门前,说道“萧潇左边内室,徒儿右边内室,师傅,那便这样决定吧。”
宁云之见已成定局,他掏出一把铜制钥匙,递给宁衫,继而说道“为师还有最后一点提醒,右边内室只要有钥匙即可打开,左边内室一旦进入只有里面之人可以打开,你二人且去吧!”
萧潇与宁衫二人道了一声好便拿着秘籍分别入了房,两边房门渐渐关上,宁云之望着二人渐渐隐没的背影,眼中精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