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我的世界是黑暗的,那你就是与我同归于尽的太阳,燃烧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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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眼神空洞,像一个木头人似的躺在床上。回想起刚刚发生的,心脏忍不住地悸动,看着记忆中的他,七年的时光似乎把他打磨的越加丰富沉稳。七年前那个穿白色T恤,满身汗水站在阳光下宠溺的看着周澄的他,如今却视她为无物;更健壮了,也更有男人味了;两人都变了许多,却又好像似乎没变。
周澄内心清楚的知道,现在吸引她的并不再是单一帅气的他。这份感情杂质太多,或许内疚抢占了风头。当年毕竟是自己连通知他都没有,一走了之。
折腾来折腾去,收拾好刚刚去超市购买的东西,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接下来的路依旧还是自己走。
又回到床上睡了个回笼觉,交接工作连接着几天没休息好,连带着倒时差没倒过来,超市回来后沾到床到头就睡。
醒来时拉开窗帘外面的天昏黄,被饿醒的。起床热了一杯牛奶,做了个三明治,还来不及吃上一口,茶几上的手机就像催人铃,好像对方不接就要一直打下去。
“死丫头,你还知道回来啊!你知不知道老娘有多想你。”手机里高八度的声音吼过来,周澄稍稍把手机拿离耳朵远一点。还是依旧的暴脾气。心里不知名有些安定。
“哎呦我的大小姐,我这不是一回来就通知您了吗?”少见的调侃语气。
“您干脆别回来了,洋玩意儿,回来干嘛,来添堵?”
“这不是想您了吗,回来看看您。”
“得了吧您嘞,我刚看到你给我发的邮件,这可是马不停蹄的给您回电话,你丫倒好,走的时候一声不吭,当年给我们急得以为你死哪条道上了。”
“好了,别生气了魏七,晚上我请你吃饭还不行吗,晚上八点,老地方见。”
“得得得,你丫要再放我鸽子,改天姐姐我弄死你去。”一口猖狂的调调。
挂断的时候,周澄的嘴角还噙着一股无奈的笑。嘴里含着一根烟捎上火机端着牛奶和餐盘去了阳台,坐在阳台的沙发上,眯着眼看着夕阳余晖低头给自己点上烟,喝上一口温牛奶吃着餐点。如果不认识的人以为她会是一只小绵羊,但其实是一头倔强的狼。
抬手看了看时间,离约定时间还有三个小时。翻出行李箱,拿出给魏七带过来的珍珠耳环放在包里。
换了一个黑丝绒吊带,紧身牛仔裤加一个西装外套,拿起包包准备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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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把周澄从超市送到她家楼下。
下了车郭子妍帮她把东西提过去。
易清一言不发,扭头转身就上车,送完东西的郭子妍紧紧跟上,做到副驾驶的位置,清楚的看着马丁鞋慢慢用力踩下油门。郭子妍看到他面上毫无表情,心中有种莫名的疼痛。
“易哥,送我到南山花苑前门就好了,我哥先前给我看好了房子,今天就能搬进去。”郭子妍看到了那番场景,自知此时自己有点尴尬,想要快速逃离这气氛。听见隔壁轻哼一声,自己随即不敢再说话。从小到大郭子妍没怕过谁,可每次见易清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一物降一物,害怕中却喜欢着。
送完郭子妍,直接给郭子奕撂一个电话报平安后,扭头就开着警车往所里去。
小五看着从门口匆匆走来的易清问,“易队,您今天不是休息吗?”
“我来找老三还车。”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飘到了老三的办公桌前,车钥匙往桌子上一丢,一屁股直接做在对面的椅子上,面无表情的把玩着一个硬币,把原本躺在椅子里休息的老三惊一跳,“哟嗬,谁惹到我们易队了。”
“谁能惹到我。”易清躺坐在椅子里漫不经心回答。
老三看看时间小声嘀咕,“也是,哎,不对,你今天不是休息吗,昨晚一晚上没睡。”
“老三,你嘀嘀咕咕什么呢,要说话你就大点儿声。”易清看着自己的亲师父,舌尖顶了顶上颚。
“哎,你小子今儿个是吃火药了?”他娘的,这小子今天来就是专门来气人的。
“别,何队,我这刚接到通知,二队他们说今天晚上出去聚餐,让我来专程请您今晚过去赏脸。”何兆歪头看着自己一点一点带出师的徒弟,年纪轻轻不到三十岁,人小却立了不少功,别看他平常吊儿郎当的样,实际上心里点子多着呢,蔫坏蔫坏的。不然怎么能凭自己一个人走到今天这个位置。让自己颇为骄傲的徒弟来邀请自己,他就知道今晚肯定要去。
“嗯”较为低沉一声。
“好嘞,老三。那等会早点下班,我在隔壁躺会,走的时候捎上我。”
“臭小子,还不快去。”就知道他正经不过三秒。看着易清躺在休息区的沙发上。
这几年他的成长有目共睹,一开始进所里就知道他是一个有背景的人,上头说照应照应,结果人来了之后,人家是高学历的侦查学毕业,该是什么就是什么。说干就是干,一点不废话。后来在何兆的带领下,直到出师,自己独立查案。干起事儿来特带劲一个人,人称“证据杀手”。蛛丝马迹的证据,他也能找到。凡是他接手的案子,就没有破不了的。
但这样一个大好青年,说来也奇怪,明面上追他的人也不少,人长的算是刑警大队的队草,186的身高加上稍完美的比例,不说非常帅,那是也是小有姿色。怎么对感情就不开窍呢。
眼睁睁前年局长的女儿追他,被他一口回绝之后,伤透了人家姑娘的玻璃少女心。
何兆也没让易清睡太长时间,让助手小刘给他端了一杯茶清醒一下,醒来后易清就坐在沙发里向外面眺望。晚上七点二队队长吴凯严就回所里来,带上他们队小五,科拓,樊景。林林总总得有八个人左右,开了三辆车就往德悦阁方向去。
大约半个小时到了地点之后吴凯严报了预订包间的名字服务员就带着他们向二楼走去。易清刚好走到二楼旋转楼梯拐角处,低头就看到二楼包厢在屏风遮挡里坐着的女人,从这个角度易清能够清楚的看到周澄的侧脸,看着那个女人随着摆手动作忽隐忽现的胸线。明明对那个女人恨得牙痒痒,却有一股感觉在胸腔里流动。舌尖抵了抵牙齿,若无其事的收了眼,转身朝另一个方向快步走去。
这厢周澄提前到了半个小时,算好时间,记得魏七口味,便叫服务员预约时间下单,大约她刚到菜就能上桌。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坐在包厢靠窗边的位置,就给自己点了根烟,在感觉到压抑的时候,这是她的镇定剂。正在脑子里盘算着什么,就看见门口有个风风火火的女子开门走进来。
十年情谊自不必说,上来就抱着周澄,两人都安静的互相抱着对方。
“好了魏七,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老娘以为你这辈子打算干死在国外了。”魏七一向性格火辣,此刻却低着头,在周澄耳边念叨着。
“我暂时点了烤鸭烧鹅卤猪蹄。”周澄说完就开始小心翼翼观察魏七的反应,魏七瞬间笑骂,“死丫头。”拎出身后自己带过来的两瓶红酒,“喝点。”
有点眼力见的服务员把红酒带到桌子上开了一瓶,倒进醒酒器带着酒杯端了上去。虽然说周澄他们不认识,可好歹魏七是林城著名的采访节目主持人。识趣的准备好菜品之后就不在打扰她们。
看着当年的好友事业如日中天,周澄打从心眼里替她高兴。毕竟当年十三中谁都以为考不上大学的学渣如今一个是宾夕法尼亚法学院高材生,一个是中国传媒大学名师的学生,并且本硕连读。周澄心里一边想着一边从包里拿出了给魏七的礼物,魏七接手拆开,盒子里面安静的躺着一对珍珠耳环,在昏黄的灯光照耀下,散发着漂亮的光泽。魏七心里说不出口的感动,复杂的眼神凝望着周澄,既是心疼也是包容。
毕竟当年那件事轰动一时,出事后的第二天,周澄就已经不见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只有第二年偶尔的一两次联系得知她去了美国,魏七心里轻松了许多。
周澄被盯得有点不好意思,到了两杯红酒,献媚一样递给魏七一杯,魏七没脾气了,也想开了,毕竟人生在世,活的轻松点比较好。看着周澄左耳依旧存在的三颗耳钉,瞬间像回到了高中时代,裂开嘴笑得像高中生一样开怀。
历尽风霜之后,我们感情依旧如少年时那样纯真。
菜刚上,趁热吃了几盘菜,俩人坐在一起絮絮叨叨说着话,周澄闷头把酒杯里剩下的酒喝完,脸上慢慢浮起两坨微红浮云,转头又添上一杯小口啜啜。
“魏七”周澄的头慢慢扬起来,挺直背,“还记得当年我转校的时候你好伤心。”嘴里呜囔呜囔说着话。俩人慢慢聊着从前,带过来的两瓶红酒已经基本见底。
魏七知道她微微的醉了,没想到几年不见她的酒力还是跟以前一样。低声叹了口气,打开窗户,跟着周澄一起站在边上透气。过一会儿,周澄清醒了几分。
“我去趟洗手间。”周澄微哑的嗓音说道。
“需要我陪着吗?”魏七即使知道她不用,但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不用。”意料之中的拒绝。
周澄直接走出包间,走到走廊的尽头直接拐进洗手间。站在洗手池面前抬头看着镜子里的女人,捧了一抔清水洗脸,清冷的感觉让刚刚的酒气拂去了一大半。
刚出洗手间的门,就看到今天早上见到的人在走廊拐角的窗边抽着烟,吸了一口气,是上好的烟草。
周澄刚想调头假装看不见,就看到易清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自己,转头看向窗外继续抽烟,周澄改变了主意,走过去直接摸了易清兜里的烟,抽出来一根点上,站在易清旁边慢慢抽上。
易清看着周澄,抽完最后一口烟,直接掐灭了烟头,刚硬的手臂搂上日思夜想的细腰,接过女人手上的香烟,扔在烟灰缸里。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女人脸色绯红,充满诱惑力的眼睛亮晶晶看着自己。
此刻,在走廊拐角处互相搂抱的人,并没有发现二楼其中有个包厢门口,有一个人默默偷窥着他们两个,举起手机拍下了照片,转身打了个电话……
预期中的吻并没有落下,反而耳边想起一声低语。“不要再来招惹我,我们已经结束了。”低沉的嗓音有点发狠,易清撒开搂在她腰间的手离去,不带一丝留恋。
七年的时间,可以让人忘记多少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