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勤奋地在屋里翻了三天的书,这刘琴琴和苏小明倒还好,不过翻翻资料。这苏爱民不仅要作记录,还得将关键性的东西背下来,在刘琴琴的监督下简直苦不堪言。
“老婆,刘老师,这县太爷你来当行吗?我语文一向不好,就没完整地背过一篇课文。这古代文绉绉的东西,我搞不了!”
不管哪个朝代,鲜有女子为官,即使出来抛头露面也会招人病诟,不然她还真想大干一场。想到这里,刘琴琴酸溜溜道:“老苏,我们都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况且我和儿子也能给你出谋划策。你前几天不是还在愁退休后干什么,这份差事正好无缝对接,虽然提前了一点。况且你这么年轻,指不定能往上再走走?我们现代人过来,可是占了便宜的。”
苏小明躺在木质的长凳上,对他们的谈话感到惆怅万分。好不容易在琴姐的高压下度过高考,现在一切归零。这个朝代,商人地位低下,不管文或武,科举几乎是所有寒门学子的唯一出路。他这个老爹,连县太爷都不乐意当,再往上走可能性也不大。天将降大任于斯人,道阻且艰呐......
第二日,刘琴琴喜滋滋地坐在铜镜前,杏花正替她梳头。刘琴琴瞧着那手指灵活地在头发间穿梭,颇为羡慕。这县太爷似乎有点穷,头饰、首饰也没几样。衣服嘛,料子倒是好料子,藏青色上衣配黑色大摆裙,衣襟和袖口绣了些花样,与华丽完全不搭边。
“杏花,妆就不用上了。”刘琴琴将胭脂盒放回抽屉。这年代的化妆品掺杂了太多重金属,来一趟她还想多活几年。
杏花悬在半空中的手一滞,不上妆怎么出门?“夫人,您今儿个不是要跟老爷出去走走吗?”
刘琴琴奇道:“是啊,出门跟上妆有何联系?”
原本杏花只觉少爷这两日行事古怪,连着性情也是大变,没想到夫人也怪怪的,女子不上妆出门会被耻笑的。
“这…”,杏花有些犹豫,“奴婢听说县丞和县尉大人的夫人今儿也要出门。”
刘琴琴眼珠一转,什么县丞、县尉大人,这小小县城难道不就一个县太爷?!
想到这里,刘琴琴从腰上的香囊里拿出一块碎银,“杏花,你跟我们多长时间了?”
杏花不解,回道:“快一个年头了。”
刘琴琴抿嘴看着她,脸上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杏花后退一步,“老爷中进士后去懐阳答谢恩师,正巧赶上原主家谢老夫人打发下人,老爷念在我与他是同乡,又在谢老夫人前伺候过几日茶水,便买了我的卖身契,让我回来伺候夫人,照顾少爷。”
考中进士答谢恩师,这恩师定不是什么普通人,既是在谢老妇人前伺候茶水的,又怎会随意打发?这杏花长得清秀可人,买回来伺候他们母子,为什么她会觉得不信了?刘琴琴假意摸着额头,苦恼道:“这几日睡得不好,有些事倒是记不清了。你刚刚提到县丞、县尉大人的夫人也要出门,你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
“夫人,这是您和老爷刚搬来那日便说好的,两位夫人说您刚来,带您到处转转,您便约在了今日午后。这衙门内院统共住了三家,老爷是知县大人,携家眷住在内院南侧。其下是县丞朱大人和县尉吴大人,家眷分别住东侧和西侧。这朱大人和吴大人在府衙里待了数十年,衙外也是有宅子的。听说咱家老爷新上任,特地过来住几日。”
刘琴琴心里一咯噔,看来这县衙也不是她老公一家独大,下面两位还是待了数十年的老人。她挤出笑容,拉过杏花的手将银子塞进去,“杏花,这两日少爷脾气不好,你受委屈了。”
早饭不过清粥小菜,外加白水鸡蛋和窝窝头。刘琴琴瞧着儿子那哀怨得能拧出水的脸,将伺候在一旁的杏花和一个老妈子退了下去。
苏小明就着咸菜,嫌弃地咬了一口窝头,“好歹也是知县,这一天天地都吃得是啥?”
刘琴琴走到门口东张西望,见院里没人,这才小声叹道:“我们的日子怕是艰难啊。”
“琴姐,你这话几个意思?”苏小明收敛了吊儿郎当的模样。
刘琴琴又长叹了一口气,“别看就这么大点地儿,知县下面还有县丞和县尉,相当于二把手和三把手。我听杏花讲他们在这里干了十几年,县衙内院他们也分了房子。我们在北边,他们在东西边。”
“什么?”苏爱民放下筷子。
刘琴琴朝他做了个“嘘”地手势,“小声点,我们刚来,这院子里还不知道哪些是自己人。今早,我跟杏花稍微聊了一下,她说是你从恩师家买来的,跟着我们差不多一年。以前在谢老夫人家伺候过。我不敢多问,怕露出破绽,不知道这个谢家是什么来头?别说谢家,我们两口子家是什么来头也不知道啊。这可怎么办?”
苏爱民在技术岗位上干了几十年,这里头的弯弯绕绕也看了不少,眼下走一步算一步。“你刚刚说我恩师是谢家?”
“什么我说,这是杏花说的。我也没深入地问,怕她疑心。既是你买回来的,又跟你是同乡,那你自己想办法。”
苏小明手一拍,“苏同志,收了她,这样她就会死心塌地跟着你了。”
刘琴琴瞪着儿子,“你找个后妈对你有什么好处?等他有了儿子,不毒死你才怪。”
“琴姐,凭你的智商还能斗不过一个小妾?即便她生两个儿子,那我也还是嫡长子,对吧,苏同志?”
“你是有皇位要继承吗?什么嫡长子不嫡长子的,瞎起哄。”苏爱民正愁着,昨夜翻箱倒柜统共找出三包碎银和几吊铜板,也不知道这年代什么物价,做知县的一年收入有多少,眼看家里还有这么几个下人......
一阵脚步声,大壮出现在门口,“老爷,县丞和县尉大人来了,说请大人去醉花楼用午膳,此刻正在前厅候着。他们两位夫人也派了丫鬟过来,请夫人晌午后去花坊挑选胭脂和布料,说都是新上的款式,您一定会喜欢。”
三人面面相觑,他们原计划今日出去查看的......
“大壮啊”,刘琴琴抚着额头,“你让杏花去给两位夫人回话,就说我头疾犯了不便出门,改日登门拜访。”
苏小明立马起身,“母亲,您就别强撑了,我扶您回去休息。”
“夫人,你回房休息?”苏爱民起身,看似关心实则带着疑问,他一个人怎么去对付那些文绉绉的古人?
苏小明微笑着从老爹身旁经过,“苏同志,喝酒好办事,加油哦,我们看好你,嘿嘿嘿。”
“夫人,您在家休息?”苏爱民看似关心,实则带着疑问,他怎么应付这些文绉绉的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