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恐惧,苏小明还是睡到日上三竿。等彻底清醒,他翘起二郎腿想起昨夜的事来。那地洞也不知有多深,会通向哪里,或者它就只是一个地洞,上面堆满了白骨。
苏小明一跃而起,一把掀开被褥又摸又看,渐失了耐性。
“大壮,进来”,苏小明推开门,扯着嗓子大喊道。
“公…”
“别废话,你去床上,给我使劲跳,非得把那床板给我颠平了。什么破床,睡得我骨头疼,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大壮了然地看了他一眼,既然他是要新的,索性连鞋也不脱,跳上去沉着身子一跃一跳,床板塌了。苏小明满意地点头,莫名安心。
杏花端着茶水进来时,那床板已然塌陷。她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这怎么睡,走,买床去。”
“公子,你不陪老爷夫人用午膳么?”杏花放下茶水,始终不解那床怎么就塌了。
晚膳前,苏小明回来了,身后跟着一干人,带回两张罗汉床。
王叔面无表情地站在苏小明跟前,眼皮微抬,“这等小事派老奴去就行了,何必劳烦小公子。”
“王叔年事已高,这等小事何苦劳烦您。”苏小明迈开左脚,见他并无让步的意思,索性对上他的眼睛,“还有何事?”
“就公子这身板,老奴好奇,床怎么就塌了。”
苏小明对这人本就厌烦,挑衅道:“没让您亲眼瞧见床塌陷,倒是本公子的不是了?”
不等他回话,苏小明用力撞开他,大摇大摆地去了前厅。
好歹是新上任的知县,几位老师傅战战兢兢地拆了旧床,并不敢多言语。刘琴琴坐在新床上,虽觉得造型别扭,至少不用担心机关了。
苏小明累了一天,刘琴琴让厨房在晚膳时加了猪肘子,连苏爱民也难得地给儿子不停夹菜。这其乐融融的温馨场景,若没人打扰便好了。
“夫人,县丞家朱夫人身边的丫鬟来了。说是朱大人给老爷送了些养伤的补品,顺便替朱夫人送来两匹新款布料,送给夫人做衫裙。”杏花道。
刘琴琴接过苏爱民的眼神,假意开心:“朱大人和夫人当真是有心了。杏花,你去跟芍药说,改日我定要登门拜访。”
杏花打发走芍药,苏爱民瞬间没了胃口,“这个老狐狸不知又在算计什么。狗屁补品,我一个现代人什么没见识过。再说布料,大臣的朝服,皇帝的龙袍,皇后的冠服,还有电视里吹的一年得两匹的蜀锦,哪样我们没见过,能有多稀罕。”
“机关。”苏小明冷不丁吐出两个字。
苏爱民发出轻蔑的冷哼声,“机关?放眼整个封朝,哪个机关能比得上秦始皇陵?这都多少年了,盗墓贼没挖,专家也不敢动。就那两人的怂样,能比得上始皇?”
“不要低估古人的智慧”,苏小明怼道:“那两人作恶多端,可依然屹立不倒,身后自然有人撑腰。再说了,你听说过历史上有封朝吗?至少历史老师没教我。老苏,玩阴招这方面你真不行,不然也不至于混了几十年还是技术员。”
“我乐意!你以为领导那位置有多舒服,知道什么叫如履薄冰吗。”苏爱民抬起受伤的胳膊,脸上有沧桑。
“此仇不报非君子,这我说的。我带大壮出去走走,你们早些睡吧。”苏小明起身出了门。
天色尚早,可大街上很冷清,苏小明漫无目的地闲逛。他斜视身旁的人,并不知大壮来历,更不知他的底细。若是问了会生嫌隙,即使问了也未必是真话。可有一点,大壮会轻功,这是他需要的。
“公子,再往前便是醉花楼了。”大壮提醒道。
苏小明暂且对这醉花楼没兴趣,倒是书房的那个洞,他很想探究一番。他走到醉花楼跟前,见大壮眼神略有松动。
“大壮”,苏小明犹豫道:“我有些饿了,你可知醉花楼都有什么吃的。”
大壮的眼神已恢复如常,“再往前走有家面馆,口味霸道。”
“那便试试。”
苏小明叫了两碗面,两人一言不发地吃完,已是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大壮,你跟着我多久了?”苏小明趁机问。
大壮擤了一把鼻涕,“自你出生,说来也有十一年了。”
苏小明惊呆了,大壮是看着他长大的??
大壮确实看着他出生、长大,可公子从来没问过他的来历,也从未现在这般与他亲近。
“夫人与老爷成亲后不久,你外祖父母便去了,夫人去安葬时,在路上救了我。”
这是电视剧里最经典的桥段啊,苏小明心里感叹,“那我祖父、祖母了?”
大壮惋惜道:“公子两岁那年,他们也去了。个中缘由,老爷未曾提起,估摸夫人也不知道。”
“你可知我祖父是做什么的?”苏小明殷切地看着大壮。
大壮摇摇头,“听闻你祖父并不同意这门亲事,至此老爷便与他断了父子情谊。直到他们去世,老爷也未曾提起。”
苏小明也不知是该哭还是笑,这老苏的原主还真是情深,竟在古代能做得如此决绝,琴姐也没倾国之色,那只能说明是真爱了。
“这些不过陈年往事,但是,既然你看着我长大,怎么不教我武功?”
大壮叹了口气,“公子你,并不愿意。”
苏小明拍着脑门,所谓自作孽,“明日起,我愿意了,我要学轻功,这得多少时日。”
“公子这般年纪,若是勤学苦练,两年兴许能成。”
“什么,两年?兴许?就没有什么丹药之类,能快速提升武功的吗?”苏小明哀嚎道。
“丹药自然没有,提升内力的秘籍倒是有一本。公子要学轻功,自然要从内力开始。”
“所以究竟要学多久才能飞檐走壁?”
“若要到这种境界,估摸三年。公子放心,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大壮严肃的神情让苏小明泄了气,“行,明日吧,从内力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