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凌飞燕听郑斌说他的主意定了,不免喜悦地问他:“真的么?”
郑斌也显得十分高兴,说:“这还能说假吗?吃完了饭,我便去大寨与大哥商议。”
于是,他夫妻两个很快就吃完了饭。郑斌把碗一放,立即便找燕顺去了。
那凌飞燕余兴未尽,加之心情轻松舒畅了许多,便独自一人哼唱那《特殊女人歌》。她正唱到得意之时,忽听门口有人嘻笑赞叹道:“二妹,好兴致呀!”
飞燕抬头一看,见是肖雨荷来了,便迎了上去道:“我正要寻大嫂去呢,不想大嫂就来了。我们姐妹,真是心意相通啊!”
雨荷笑道:“要不,我们如何会一同嫁了这清风山的强盗?”
飞燕大笑道:“大嫂,不得了呐!我们真是心儿相通又相连了!我这里作了一首歌儿,正是唱的我们嫁了一群强盗呢!”
雨荷笑道:“是吗?拿来我看看?”她坐了下来,接过飞燕递给她的那张歌词纸,仔细地看起来;看完后说道:“二妹,你还有这一手?写得好啊!这些话儿,都是我们的心里话呢!”又问她道:“刚才,听你在哼唱,曲调也是你自己谱的?”
飞燕道:“曲调是他帮我谱的。”
雨荷问道:“你会唱了吗?”
飞燕道“刚才,他教会了我才走的。”
雨荷道:“好啊!二妹,咱们把姐妹们都叫拢来,大家一起学,一起唱,如何?”
飞燕道:“大嫂说得是。我这就叫人去叫他们!”说罢,便叫来一个心腹蝼兵,分咐道:“你快去,把各寨中的大小女头领全都叫了来,只说大嫂和我,有要事与大家相商!”
那蝼兵道:“山下南北二眼线店的两位小女头领,正好也来了,要见凌头领呢。”
飞燕道:“来得正好,叫她两个快来这里吧!”又催他道:“你快去各寨传叫去!”
那蝼兵飞也似地去了。
这里,肖雨荷正与凌飞燕商议时,那扈三娘、乐云、乐霞、肖红、肖艳、春晓、春梦、乐花、乐草,及先到的春花、春草都先后来了。这么多女人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嘻嘻哈哈,说个不停,笑个不住。
肖雨荷清点人数时,发现还少一个人,便问那蝼兵道:“还有秦总管的夫人未到呢,你叫了她吗?”
那蝼兵道:“我见她新婚蜜月的,所以没有叫她。”
三娘听了立刻道:“什么新婚旧婚的?快去叫了她来!”
那蝼兵不敢再说什么,立刻飞跑而去。一会儿,花巧云也到了。她一到,那三娘和乐云、乐霞等便迎上前去道:“哟!新娘子来呐!”又逗趣道:“惊动了新娘子,不好意思啊!”
花巧云笑道:“来迟了,我给大家道谦。”
三娘和乐云、乐霞道:“你只记得和秦总管亲热,却忘记了我们姐妹,是该道个谦!”
雨荷见花巧云不好意思,便为她解围道:“三妹,别领头闹了。巧云妹妹比不得我们,才刚上山呢!”
三娘道:“才刚上山?正因为才上山,就应该快跟我们学得野一些嘛!要不,大家闺秀,斯斯文文的,在这山寨里如何过得惯?”
雨荷道:“我们不是都过惯了么?慢慢来吧,巧云妹妹也很快就会过惯的。”又道:“好呐,言归正传吧。今日,我把我们姐妹十余人聚在一起,主要是想营造一个轻松快乐的气氛。大家先跟二妹学唱一首歌儿,然后到我那里去吃夜霄,尽情地喝一杯。”
众女人道:“好哇!叫我们来,还以为是分咐赶紧收拾东西走呢!原来,是叫我们唱歌儿,喝酒儿!这叫我们如何舍得走?”
三娘道:“走,走,走!走什么?舍不得走,就留下来不走呗!官军又不是三头六臂的哪吒三太子,怕什么?难道我们就非走不可?难道我们就守不住这个家?”
如今,女人们在这山寨里生活惯了,而且过得逍遥快乐,都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因此,除花巧云尚无颇深地感受外,其余都深情地说:“是呀,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我们还真的不想走呢!”
雨荷道:“姐妹们,别急!你们大哥二哥,正在商议此事呢。依我看,他们是不会轻易放弃清风山的!”
飞燕也道:“大嫂说得是,我也是这样想。我们女人舍不得这个家,他们男人又何常舍得这个家?”
雨荷道:“来,姐妹们,我们先放松放松。二妹写了一首《特殊女人歌》,写的就是我们自己的事儿;二弟还为之谱了曲子,我听了非常好。现在,我们就请二妹教大家。”
这群女人,是一群如花似玉的女人,是一群脂粉队里的英雄女人,自然也是一群心灵手巧的聪明女人。再加上那《特殊女人歌》又朗朗上口,好学好唱;故尔,她们一教便会。就是个别不擅长这个的,也很快就能跟着附和了。更有那春花、春草会得更快,唱得更好,起到了领头作用。
还有那春晓、春梦会琴会笛;她二人便以琴、笛伴凑,听起来又是别有一番风味。
众女儿演练了一会之后,飞燕又道:“有这琴、笛伴凑,上山顶那高峰上去唱,在这夜幕之中,那才动人心弦呢!”
三娘等人都道:“如此甚好。我们正想到那山顶上去大声高唱呢!”
雨荷道:“既然这样,那还闷在这屋里做什么?走吧,我们到大寨背后那高峰上去唱!”
众女人一窝蜂似地拥出门来,上了大寨背后的高峰。那峰顶有一株盘枝错节的高大古松,古松下有块好大的卧牛石,石周又是好大一块空地。山寨里的人,一有空暇,便喜欢到这里来休息闲聊。这时,女人们围着那卧牛石,或坐或站,拥在一起,在琴、笛地伴凑下,神气地、高昂地、用心地唱起了那首《特殊女人歌》。
这群花样年华的女人,以她们极富魅力的声音,将那激昂高吭、坚锊有力、情感深遂、动人心肺的歌声,附和着高山流水般的琴声和欢快阅耳的笛音,回旋荡漾在清风山的夜空之中;把东、南、西、北、中五寨中的大小头领和蝼兵们的心,都深深地感动了。
那秦明、黄信听了歌声,步出屋来品味道:“想不到,这里女人的歌声,也蕴舍着一股英雄之气!难怪他们不把官军放在眼里!”
那孔明、孔亮听了歌声,兄弟二人私下道:“这里的女人都这样英姿飒爽,豪气冲天,倒是个难得的好去处。可惜,这里只怕呆不下去了。”
清风山原来的头领们听了歌声,一个个都喜上眉梢,为自己有这样的女人而感到自豪和满足。同时,他们也更加激发和坚定了自己心中的那股豪气与意志。他们更觉自己坚如盘石,宛如砥柱。
各寨的蝼兵们听了歌声,也从中感到了一股力量和信心,精神为之一振,纷纷说:“听,连女头领们都稳坐钓鱼台,安然不动呢!看来,这清风山照样还是我们的家!”
好久过后,女人们的歌声方才停止。她们嘻嘻哈哈,一个个乐不可支,拥向肖雨荷屋里喝酒去了。歌声虽然停止了,可清风山的人心,却大大的安定了。
再说郑斌放下饭碗,立即便往燕顺屋里跑。燕顺夫妇也才吃饭,见他去了,连忙为他让坐泡茶。雨荷知他二人要商议大事,便向郑斌道:“二弟,你和你大哥商议吧。我去你屋里找二妹去了。”说着,便出门而去。她去了之后,方有女人们教唱《特殊女人歌》一事。
燕顺见郑斌到了,迫不及待地问:“二弟,怎么样?”
郑斌喝了口茶,静了静心道:“大哥,依小弟之见,咱们不去梁山泊!”
燕顺道:“不去梁山泊?”
郑斌道:“对,不去梁山泊,大兴清风寨!”
燕顺道:“大兴清风寨?你是说,我们要占据整个清风寨,而不是孤守清风山?”
郑斌道:“对!我们不要孤守清风山,而是要占据整个清风寨!”又兴奋地说:“大哥,清风寨北有清风山,南有二龙山,东有桃花山,西有白虎山;东西、南北大道,都必须从这四处经过;若能把这四处把守牢固了,清风寨就是一座天然的大城池!我们若能占据这座天赐的天然大城池,动员和依靠这里的二十万人民百姓,就一定可以发展状大我们匡扶正义的事业!”
燕顺担心地说:“二弟,愚兄也这样想过。只是,我怕难以做到。”
郑斌胸有成竹地道:“大哥,只要把握好时机,就能做得到!”
燕顺道:“你说眼前时机正好?你倒说说看?”
郑斌不慌不忙地道:“依小弟看来,眼下看似凶险,其实不然。小弟以为,于我们而言,倒是一个千戴难逢的大好机会。”
他扮着指头道:“第一,眼下青州官军势力空虚,两次败于我们手下之后,共被我们俘获了一千三百余人,连总管和都监也归顺了我们。他们要新任军官和充实兵力,需要时日且不说,就是新来了军官,一时也不敢贸然与我们为敌;就是与我们为敌,我们也不怕他!”
燕顺接口道:“同时,我们又攻克了清风镇,铲除了刘高父子翁婿这一豪强堡垒和眼中钉,连武官花荣也成了我们的人。清风寨的政治、经济、军事和文化中心清风镇,已掌握在我们的手中;而且我们还可以把义军指挥中心,也搬到那里去。”
要知他二人到底如何决定,请看下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