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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吕郭争锋入大伙

话说郑斌、王英二人离了青州,径往西南行了多半日,来到一个去处;两边各有一座高山,其山势一模一样,正是对影山。两山中间,有一条大路。二人正行走之时,只听得前面山里锣鸣鼓响。二人便相互笑道:“前面必有故事发生了!”说着,双双发足往前赶。

二人行约里许,早见一簇人马,约有百余人,簇拥着一个穿红的少年壮士在前面。那壮士年约十七、八岁,身高八尺左右,眉清目秀,十分英俊。但见他:

头戴三叉冠,金圈束玉钿;身穿百花袍,织锦绣花团。

甲披千道火龙鳞,带束一条红马瑙。

骑一匹胭脂抹就如龙马,使一杆朱红画杆方天戟。

他身后小校,尽是红衣红甲。

这红衣壮士,横戟立马,在那山坡前大叫道:“你那对面的!今日,我定要与你见个输赢,分个胜败!”

只见对面山岗背后,也拥出一队人马来,也约百余人;前面簇拥着一个穿白的少年壮士。那少年壮士也约十七、八岁,身高八尺左右,也是眉清目秀,十分英俊。但见他:

头上三叉冠,顶一团瑞雪;身上镔铁甲,披千点寒霜。

素罗袍光射太阳,银花带色欺明月。

坐一匹能征惯战宛如兽,抡一杆烂银渡杆寒星戟。

他身后小校,尽是白衣白甲。

这白衣壮士,也横戟立马,在那山岗前大叫道:“你那对面的!难道我怕你不成?今日若不与你见个输赢,分个胜负,决不罢休!”

于是,两下里一边绛红人马,摇动绛红旗号;一边素白人马,摇动素白旗号。一时间喊杀连天,鼓响动地。两个少年壮士则更不打话,挺手中方天画戟,纵跨下名驹宝马,就在那中间宽阔大路上,酣战起来。

郑斌和王英住了足,立在那里观看。果然好一埸厮杀!但见:

旗仗盘旋,战衣飘扬。

绛霞影里,卷几片拂地飞云;白雪光中,滚数团燎燃烈火。

故园冬暮,山茶和梅蕊争辉;上苑春浓,李粉共桃脂斗彩。

这个按南方丙丁火,似焰摩天上走丹炉。

那个按西方庚辛金,如泰华烽头翻玉井。

宋无忌忿怒,骑火骡子奔走霜林。

冯夷神生嗔,跨玉狻猊纵横花界。

两个少年壮士各使方天画戟,直战到五十回合不分胜负。

郑斌、王英见了,不禁喝彩。两人又躜步向前看时,只见二壮士已斗到深涧里。那两枝戟上,一枝挂有金钱豹子尾,一枝挂有金钱五色幡。此时,幡尾搅做一团,把上面两条绒条结缠在一起,哪里还能分拆得开?

郑斌见了,便笑对王英道:“你看愚兄给他们分开了!”说罢,他右手于袖中扣了袖箭,把手一扬,喝声“着!”只听“嗤”的一声响,那小小箭儿,恰好把绒条射断,两枝戟立刻分开。

于是,对影山下两百余人,一齐喝彩,欢声雷动。

那两个少年壮士见了,便立即住了争斗,双双纵马过来,在马上欠身向郑斌唱喏道:“愿求道长道号大名!”

郑斌亦拱手回答道:“我二人乃清风山好汉,非真看相算命先生。这位是我兄弟王英,在下名叫郑斌。”

两个少年壮士听了,立刻滚鞍下马道:“二位好汉,莫非就是江湖上人称小公瑾的郑天寿、和双枪将的王天祥么?”

郑斌、王英道:“在下两个,正是郑天寿、王天祥。”

二壮士慌忙行下大礼道:“闻名久矣!不想今日在此得遇二位尊颜!”

郑、王二人亦还大礼道:“二位壮士好手段,令人大开眼界!请问二位高姓大名?”

那穿红的少年壮士先道:“在下姓吕名方,祖贯潭州人氏,平昔爱学吕布模样,因此拜在名师之下,习学得这杆方天画戟;所以,人称在下小温候吕方。因贩生药来山东,却在青州道上丢失了本钱,还乡不得。故权且占住这对影山打家劫舍。”

他又指白衣壮士道:“不想近日又来了这一位,要夺吕方山寨。我欲与他各分一山,两下照应,他又不肯。因此,我两个每日下山厮杀。不想缘法注定,今日得遇二位仁兄!”

那穿白的少年壮士也道:“在下姓郭名盛,祖贯西川嘉陵人氏,因平昔爱学薛仁贵模样,故在西川学得兵马张提辖的方天画戟;向后练得精熟,故人称在下赛仁贵郭盛。”

他叹口气道:“因贩绸缎来山东,也在青州道丢失了本钱,回乡不得。近因听得说,对影山有个使方天画戟的占住了山头,因此便寻了来,欲比斗戟法。不想一连斗了十来日,也不分胜负。不期今日得遇二位仁兄,真乃三生有幸!”

郑斌、王英道:“我两个欲与二位义士劝和,如何?”

吕方、郭盛听了大喜,立即应允。这正是:

铜练劝和犹易事袖箭拆戟更稀奇

须知豪杰同心处利断坚金不用疑

二位壮士讲和之后,吕方便邀请郑斌、王英上山宴会;那郭盛也要请,两人又争执起来。郑斌相劝道:“不如这样如何?今日,咱们四人同上吕兄弟山寨去聚会;明日,再同上郭兄弟山寨去欢乐,岂不是好?”

吕方、郭盛听了,再无异议。于是,大家同上吕方山寨中来。郭盛人马,则由小头目带回自己山寨中去。这边,吕方即命蝼罗杀牛宰马,大排宴席。他郑、王、吕、郭四人,正是义气相投,倾心吐胆,开怀畅饮,十分投机。

席间,郑斌、王英说起燕顺大仁大义,如今欲大兴清风山,誓与贪官污吏、豪强恶霸势不两立时,吕方、郭盛便道:“江湖上小关圣燕天义的大名,真是如雷贯耳!如今,不想他坐镇在清风山上,与我们这里近在咫尺,却无缘相会。清风山真是幸运,如今有众位英雄好汉在彼,一定会兴旺发达,前途无限!”

郑斌、王英一听,便乘机邀请吕方、郭盛去清风山入伙。吕、郭二人大喜,欣然同意。于是,四人细商入伙事宜,议定次日便带领两山人马,及粮草财物,连夜投奔清风山。

这晚,郑、王两个便住宿在吕方山寨里,郭盛则回自己山寨去打点收拾。吕方自然也一边招呼郑、王二人,一边命人连夜准备。次日早起,三人又过郭盛山寨去宴会。

到了晚上,四人便带领二百余人及粮草财物,趁夜出发。为了不惊动青州官军,他们便从对影山走小路,直奔清风山。

原来,清风山在青州东南六十里处,对影山在青州西南六十里处,三地大约成等边三角形;因此,从对影山到清风山,大约也是六十里,只是路是小路。

到下半夜丑时时分,人马全部来到青州道三叉口,上了大路。为了防备青州官军闻信赶来追杀,他们便将人马分成两拨,一拨由郑斌和郭盛带着百余人及粮草财物,快速往清风山进发;一拨由王英和吕方带着百余人断后,以保安全。

大约卯时时分,两拨人马全都来到清风山山下扎住。为了先禀明燕顺知晓,只留下王英奉陪吕方、郭盛。郑斌则连忙先上山而去。不到半个时辰,在郑斌的陪同下,燕顺亲自下山迎接来了。

在灯火通明地照跃下,吕方、郭盛见了燕顺的风彩,心中赞叹不已,急忙上前参拜道:“参见燕寨主!寨主大名如雷贯耳,吕方、郭盛特来投奔入伙,万望寨主收纳!”

燕顺见吕、郭二人均一表人才,十分英俊,双双都是英雄少年、前程无限的形像,心中也是喝彩喜爱,连忙上前,一手拉住一人道:“二位兄弟前来入伙,燕顺不胜荣幸,山寨不胜荣幸!”又道:“咱们都是兄弟,往后就叫我大哥好了,别再“寨主,寨主”的,叫人听了别扭。”

吕方、郭盛初见燕顺,便深感他在威严下的平易近人,亲切随和,心中十分欢喜,说道:“既然寨主这样说,那小弟们就叫大哥好了。”

说着,燕顺在前,吕、郭居中,郑、王随后,五人相随上山而去。对影山来的二百余人,在肖雄指挥清风山蝼兵地帮助下,也带着粮草财物和马匹等,随后上了山。

一切安置好之后,已是晨末时分。于是,燕顺分咐杀牛宰马,大排宴席,给吕方、郭盛和对影山来的二百余弟兄们接风。一连三日,清风山就像办喜事一样,吹吹打打,鼓乐暄天。

在喜庆中,燕顺又布置在东、西两个山头上,再设东、西二寨;吕方领百余人住守东寨,郭盛领百余人住守西寨,王英仍领二百余人住守前寨,郑斌仍领二百余人住守后寨,他自己则领肖雄和二百余人镇守中寨。

到了第四日,清风山方才安静下来,大家各执其事。此时,山寨里已有大头领五位:燕顺、郑斌、王英、吕方、郭盛;蝼兵也有了八百余人,分住在东、西、前、后、中五寨之内。

要知后事如何,请看下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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