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厮杀声依旧,后方也没再出现小土包,一层土黄色的星源,覆盖着脚下的地面。
有土包浮现,星源拂过,又归于平静。
不凡有心想看看前方的景象,但前方已经组成一个个阵法,轻易无法跨出去,只能看到前方各种颜色星源映照星空。
原本,一开始修炼,打坐,运转功法,吸收的星源,确实是没有颜色的,但是,经过人体吸收,自然而然会被平时修炼的功法影响。
平时修炼的功法,带有火属性的,星源也会被附上些许红色。
不过,还没到晨星境界的,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一切还是那么原始。
这些还是那次经历院长制造的“梦”,之后,不凡好奇问的。
不断有人从前方被抬着到后方,不凡看着自己身边的人越来越多,缺胳膊断腿的不在少数,有一人甚至被腰斩,身体一分为二,但还有轻微的气息。
不凡前方帮不上忙,只能照顾下伤员,擦擦汗,清理下伤口,一边和他们聊起来天。
“你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呢。”不凡一边帮一位断了右手的中年人清理着伤口,一边低声问着。
“为了活着啊。”中年人眼神迷离,淡淡的说着。
不凡不懂一句简简单单的活着,之中饱含多少心酸,活着?很难吗?
自己每天就是修炼,目的不就是为了早日前往边疆,为人族尽一份力?争那三寸之地吗?
“那也不用一定来这里啊。”不凡皱了皱眉头说道。
“普通人,没有资质,想出头,只能来这,但是就算来这里,也要花费巨大的代价,我们承受不起的代价,你不懂。”
男子有些悲伤,扭过头,也不再和不凡说话了。
院长说自己只能来这里,仅仅是因为修为不够而已,否则连那第一个秘境,自己都是可以进的。
书中只是轻描淡写说了句生活不易,资源自下而上呈金字塔向更强大地修士倾斜,普通人连皓月境都难达到。
而连皓月境都没达到,代表着连去边疆当炮灰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做做后勤,呆在后方,当然,去了边疆只要两年便能回来,但也可以选择一直待着。
不凡一边照顾着伤员,一边和伤员聊几句,慢慢的,发现。
不可尽信书!
一直以来,书院之外在不凡心中的都是代表着美好,书中可歌可泣的爱情,快意恩仇的江湖等等一切,都吸引着不凡。
如今,一切美好的事物被几句话撕得粉碎。
“孩子,外面的世界还是美好的,咳~咳~他们说的只是他们自己的遭遇,就当个故事听听就好,最主要的还是你自己去看看。”
这是一位老伯伯说的,声音有些沙哑,老伯伯不停的咳着血,身体没有其他的伤势,手中两颗铁球已经出现裂缝。
不凡眼睛明亮了下,是啊,自己总是要去看看的,不管书中描写的是对的对,还是现在众人的故事才真实。
自己总归是要去看看的。
夫子说,心中要有一杆秤!
“谢谢老伯伯。”不凡诚挚的道了谢,转身去帮助其他人了。
城外作战,是没有治疗的,不凡这么做,也仅仅能缓一点点疼痛,不会使其再受感染。
毕竟这场战争,不会太久,这是受伤的人说的。
突然,前方开始出现骚动。
地面传来震动。
砰!
砰!
砰!
不凡感觉自己的心跳随着响声的频率,一下又一下的跳动着。
这已经不属于自己的心跳频率,带来的是压抑,呼吸困难,血液流动加快。
噗~
随着一人喷血,一个一个都喷出了一口血,形成了一层血雾。
借着星源充当的光源,不凡看见血雾缓缓向远方飞去,一只巨大的眼眸猛的睁开,看了眼众人。
体内星源运转,书,笔,也动了起来,胸前的玉佩也发出微弱的光,不凡勉强压住内心的不适。
连忙低下头。
“别看!”
队伍有人大声说道。
但仍有人看了过去,身体瞬间蒸发,一瞬间,队伍便空了三分之一。
“撤!”
前方竖起一面阵旗,队伍往后退,城口降下一层屏障,城门这才开了。
“你,犯规了!”
一声轻喝,不凡看见城口一女子,手持一柄细剑,一层寒霜包裹着剑身,向着巨眼飞去。
屏障一阵颤抖,巨眼隐入迷雾消失了,女子浑身沾满鲜血的回到城楼。
“寒月,这一剑,本尊记下了。”
天地之中只留下这一句话,兽潮也撤离了。
不凡看着众人,没人欢呼,只是默默收拾着东西,接受治疗,眼神中除了疲惫,竟还有一丝可惜。
不是赢了吗,不应该高兴吗?
不凡不解。
“每个人为着学分拼命着,要塞的伤亡率不高,但像今天这种赚取学分的机会并不多,所以才会有些可惜。”
一个伤员看出不凡的疑惑,解释道。
不凡道了谢点点头,同时也不解学分比命还重要吗?
那人摸索着拿出自己的牌子,上面的数字已经到达了850!
快了,到一千就可以走了,想着想着不禁露出微笑。
而不凡看了下自己的,可怜的数字20浮现在上面。
主要是后方的危险被清除了,前面又过不去,轻叹一声,算了,夫子说过尽力便是,不必执念。
回到房间,刚洗漱一番,换上衣服,侍女过来传话。
传的自然是那屏障之后人的话。
“即刻动身,向着一个方向一直走。”
说完便要走,不凡睁着眼睛看了眼外面,还是夜晚啊。
“不能白天走吗?”不凡眨了眨眼睛卖了个萌。
侍女态度坚决,不行!
“那我吃完饭再上路好吗,饿了。”
侍女想了想,点点头,不过要求不凡吃快点,不能磨蹭。
很快,一盘小山高的肉呈了上来。
不凡大快朵颐,没有借此拖延时间,侍女在一旁边看着不饭吃完,端走碗筷,催促不凡上路了。
不凡什么都没带,身上破碎的盔甲也早早卸了下来,就这么上路了。
随便挑了一条路,笔直的向前走去。
这的景色谈不上优美,空气也一般,就是气候变化太大,现在身处暴雨之中,翻过这个山坡,那边在下雪。
好在不凡体质异于常人,否则早病倒了。时不时停下,纠正下方向。
说来也奇怪,之前要塞还形成兽潮,但是在外面,一个生物都没看见。
不凡暗暗惊奇。
兽潮是咋来了,都在一个坑里待着?
走了很久,有些累了,前面有民舍,不凡眼前一亮,正要上前。
不对,大家都在要塞之中,而在外面的,肯定是原住民了,而且能在野外单独一家的,实力肯定非同小可。
缓缓退后,正要绕路。
屋内的灯光更亮了。
“来都来了,进来喝口水再走吧。”
不凡头皮发麻,转身就要走,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门缓缓的开了。
一道身影拉得老长。
不凡看着门口,好亮啊,是个光头。
头上没有戒疤,反倒是有一条蜿蜒的伤疤横在头上。
那人笑了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不凡越发瘆得慌,那人一步一步的走近,每一步落脚,都是踩在不凡心中。
那人抬起了手,靠近不凡,眼睛瞬间变红,对着不凡眼睛,手指作势猛地就要往下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