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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切都太迟了

当林飒发现自己喜欢上许杨这件事时,初始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她觉得这事匪夷所思,就是被他骑个单车载了一圈,不小心碰到了后背,然后又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就喜欢上了?

她可是号称看人从不看脸的啊!况且他俩从小就一块玩,也不可能碰一下就能让她怦然心动啊!她实在想不通。

直到骑单车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她很久没有见许杨时,她才发现,自己并不是在那天喜欢上了许杨。

那天,只是,许久的思念得到慰籍后的满足,是的,她一直很想许杨,只是潜意识里从不肯承认,因为她一直觉得,她和许杨之间,许杨对她的依赖要大过她对许杨的。

可当许杨交了新朋友,彻底不再需要她的陪伴时,她才开始恐慌,她害怕,害怕他们两个越来越陌生疏离。

是了,她需要许杨,他们俩彼此陪伴的时间太久,久到林飒已经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许杨和她好像就不会分开,而她也从没意识到她一直对许杨是喜欢。

那场意外的八卦,拉开了他们的距离,打破了习惯性的陪伴,却也让林飒在与日俱增的思念中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只可惜,这发现来的太迟,她和许杨好像已经不太可能回到原来了。

初二暑假,许杨一家去了上海许杨舅舅家,一整个夏天,林飒都没有见到过他,直到开学才遇见,他们却被分到了不同的班级,林飒觉得这下她跟许杨的交集更加少了,她情绪十分低落,朋友问她怎么了,她只说分班了,朋友笑,分班了又怎样,咱们几个玩得好的不还在一起嘛。

是啊,林飒和她的朋友们都还在一起,她只是断了和许杨在学校的最后一点联系,连在班上看他一眼都没有机会了,她也不能特意跑到许杨的班级去找他,要真找了,估计又要八卦满天飞。

大家一定很奇怪,依林飒的性格喜欢就去告白不就好了,怎么反而成了缩头乌龟。

是啊,林飒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疯癫少女,可她在面对喜欢许杨的这件事上,却胆小至极。

她很害怕,怕自己告诉许杨了,许杨就被吓跑了,毕竟上次一个流言蜚语就把他们的关系变成了现在这样,要是许杨知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了他,依他的性格,局面只会变得更加糟糕。

而且,万一许杨不喜欢她,要怎么办呢?她从来没有经历过挫折,也没有被拒绝过,如果许杨真的拒绝了她,他们以后要怎么相处,那种尴尬场面,她无法想象。

所以,她选择把件事埋在心里,她在想,等有一天他们都长大了,变的成熟了,再说也不迟。

毕竟许杨成绩也不太好,万一因为这事再影响了心情,耽误了即将到来的中考,她更不会原谅自己。

总而言之,现在的林飒认为,她把喜欢藏在心里,是目前最好的处理方法。

于是日子像往常一样,除了林飒心中的小秘密,其他一切都没有变化,时间悄悄地流逝着。

初三一部分人都开始有了紧迫感,开始努力奋斗,学习,刷题,还有一部分人破罐破摔彻底放弃了学习。

而林飒,独树一帜,她习惯了之前的学习模式,该吃吃该玩玩,丝毫不把中考放在心上。

其实林飒初二时偏科的问题已经很明显了,她语文、政史地成绩单科成绩一直稳居年纪排名前三,数学、英语呢,中等水平,主要根据题型擅长与否决定成绩,而物理、化学,是她致命伤,成绩每次都是吊车尾。

很显然,林飒年级前十五的排名,主要靠的是文科。

林飒班主任李老师对于林飒佛性学习的态度很是忧愁,虽然按现在的成绩考上高中肯定没问题,但她一直这么不知道努力,保不齐这小一年时间里成绩会不会下滑。

李老师实在想保住一棵好苗子,于是把林飒调到了第一排第二号,讲台下方,以便时时督促。

“你说,老班要是知道,我跟你在班里玩的最好,她会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林飒看着自己的新同桌,笑弯了眼。

林飒坐第一排确实方便老师监督,可李老师错就错在调座位时,没有好好观察,班里同学的人际交往,林飒现在的座位对于她简直是天堂。

她和她现在的同桌,后桌,斜后桌都是关系特别好的朋友,转一圈都能聊上天,所以,初三的生活比蜜甜。除了偶尔对许杨的想念。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终于有一天物理课,上课和同桌闲聊的林飒被抓了个现行。

“林飒,你跟刘敏共同话题就那么多,半节课了,也没见你们俩歇一歇。”

下了课,物理老师又把林飒叫到门口单聊。

“林飒,我知道你文科成绩好,但是理科你也要努力学啊,要不然考高中很费力的,而且你把这两门功课也学好了,将来高中分科也多一个选择,对你百利无一害啊!”

林飒班的物理老师是大学生过来支教的,对于教学充满热情,对学生也总是耐着性子,淳淳善诱。

“老师,我知道了,我以后努力”虽然林飒不喜欢物理这个科目,但物理老师对她很好,她也知道老师对她说的话也是为了她的将来,所以对于物理老师的批评,她从不反驳。

接受完批评,回到教室,刘敏瞪着一双大眼瞧她,把她盯得直发毛“你干嘛瞪我,你这样的女人好可怕。”

“物理老师为什么只批评你,不批评我?他是不是也觉得我没救了,不想管我?”刘敏感觉物理老师不重视她,自尊心很是受挫。

“妈呀,我现在每天挨批评已经成了家常便饭,都快疯了,你竟然还想要挨批评!”林飒感觉不可思议,如果可以,她真想和刘敏换换,让刘敏替她感受下物理老师、化学老师、英语老师、班主任的轮番轰炸。

“我不管,从今天开始我要发奋图强,努力学习物理,让物理老师对我刮目相看!”刘敏把一本物理学习资料扔在桌上,撂起了狠话。

“上次英语老师因为你俩上课聊天批评林飒时你也是这么说的,还说自己一天要背五十个单词,不知道单词现在背的怎么样了?”林飒后桌周帅打趣刘敏。

“我背了啊”刘敏硬着头皮回答,她其实早把这茬给忘了。

“背了啊,那现在让我们打开课本,翻到单词表第一页,你能背会十个,这周你的值日我承包了。”周帅拿起英语书准备考刘敏。

“干嘛提问我,我又不是没背,我只是背完间隔时间有点长,有点忘了!”刘敏心虚,借口都找的十分牵强。

林飒看着他俩斗嘴,乐不可支。

每次只要她俩上课开小差,挨骂的一般总是林飒,所以刘敏每次都说老师不批评她是不重视她,然后撂狠话让用成绩证明自己,批评林飒的是哪科老师,她就学哪科,可惜每次都是三分钟热度,最多坚持两天,就把自己说的狠话忘到了九霄云外。

林飒觉得这姑娘真是可爱,生气总是来的快去的也快,从不记仇,整天也总是笑嘻嘻的,她们都是直爽的性格,所以相处的很愉快。

他们几个天天耍贫嘴逗乐,也不觉得初三的日子难熬,转眼到了寒假,大家都回到了家中,陪他们一起回去的还有一大堆复习资料和题集。

林飒看着那一大摞的书,感觉自己不用到中考就已经快归西。总之,寒假的他们除了过年那几天,人已经埋在了题海中,根本顾不上出门。

而她跟许杨也只见了两面,还是过年时一群人一起打了两次羽毛球,她跟许杨几乎没有单独讲话。

林飒觉得她跟许杨好像真的是越走越远了,可她对他的喜欢怎么也不会消减呢?一群人相处她总是不受控制的想多看许杨几眼。

很快寒假结束,真正的炼狱也随之而来了。

她们每天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刷题讲题,林飒觉得自己已经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刷题机器。

放学回家时,门口总有校长亲自热情的检查他们,初三的学生不允许空手出校门。

是的,即使完成了所有作业,也不能空手回家,因为初三的学生不配拥有这种待遇,他们回家必须学习。

于是在他们学校门口,只需要一眼,就知道是不是初三的学生

初三学生特征:从不空手,不背书包,人手一个牛皮档案袋。

是的,牛皮档案袋,他们每天刷的题都是各个地区上一年的各类中考试卷,牛皮袋装着,表面还整个封条,十分专业。

刷题的生活枯燥乏味,精力旺盛从不上课打盹的林飒在化学课上竟然睡着了,还被化学老师抓了个现行。

“林飒,你要是觉得我的课没意思的话,你可以去大会议室听听中专校招讲座,比我课有意思多了。”

林飒听到化学老师说的话,懵了,他说的是学校最近经常过来讲座的中专院校,而那个一般只有成绩特别差,调皮捣蛋的学生才会去,还是因为自己想逃避上课,一般老师是不会主动让学生去的。

而她虽然化学物理成绩不太理想,但其他老师甚至物理老师都挺喜欢她的,她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气,她突然有些理解刘敏的心情了,化学老师这样太不尊重人了。

她没说话,随便拿了本习题,直奔大会议室。

大会议室里某个中专的校招老师正在努力把他们学校夸的像朵花,好让这些孩子将来考不上高中时会优先选择他们。

林飒悄悄从后门进去,坐在最后一排,默默刷起了数学题。

后排的同学看见她进来都惊呆了,林飒虽然因为佛性学习被某些努力的班级黑马超越,年级排名下滑了些,可好歹还是在年级前二十啊!来这干嘛,不想考高中,想要另辟蹊径吗?

林飒低气压,谁也不想搭理,只顾埋头刷题。

直到班主任李老师进来查看秩序,发现了她,把她叫了出去。

“林飒,你怎么不上课跑到这儿了?”她以为是林飒不想上课偷跑到这儿的,正准备批评她。

“我上课不小心打盹了,我们化学老师让我来的,他说这儿比他课有意思。”林飒觉得有些委屈,声音哑哑的。

“什么?张老师让你来的?走,跟我回教室上课。”李老师觉得张老师这回的做法有些欠妥,于是把林飒领回了教室。

到了教室门口,李老师敲了敲门“张老师,林飒不去上中专,她是要考高中的,去大会议室不太合适,我让她回来上课了啊。”李老师语气平静却坚定,把林飒带进了教室,然后才关上门离去。

化学老师见状也不再好说些什么,让林飒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林飒坐下后,一直看着黑板,她确实不喜欢化学,对于黑板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方程式也是半知半解。她一直觉得这也没什么关系,可今天发生的事却刺激了她。

她从小一直很优秀,很讨老师们喜欢,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她暗下决心,就算为了刚刚护着自己的班主任,自己也要把化学成绩提上来。

林飒这个人,很难对第一件事投入极大的热情,可一旦决定了什么事,就一定会持之以恒。

从那天开始,林飒每天五点起床,在卧室自学化学,每天两个小时,到七点钟结束。

她化学底子很差,只能靠硬背化学方程式,一本化学方程式速记,被她背了个遍,刷题遇到不会的她就会问周帅,周帅化学成绩很好,总是耐心讲解给她听,可也免不了疑惑“你不是不喜欢化学怎么刷起化学题来。”

“这不是不懂就问,耐心求教,想提升成绩嘛”林飒笑,她不喜欢啊,可也不想让一直鼓励她的班主任失望。

很快到了填志愿的时候,她填的是那所他们参加比赛时的二高,回家告诉林妈妈时,许妈妈也在她家。

听到她报的是那所学校,笑着开口“飒飒,怎么胆子变小了,那么不敢挑战,为什么不报一高?杨杨明知道考不上,这次还当了愣头青报了一高呢!”

许杨报了一高?她没想到,她其实一直留心着许杨的成绩,二高都有些费劲,不过努力一把,应该能凑合着到分数线。

可许杨,却报了一高,而志愿今天已经全部上报,不能再改了。

她和许杨好像又要分别了。

林飒微博记录8:

冥冥之中,老天爷似乎不太想我和许杨能够待在一起。

我发现喜欢他时,我们已经不再每天形影不离。

初三一整年我们都不在一个班级。

我并不知道他志愿报了一高,以为我自己报了他更有可能考上的二高,我们就能继续呆在一所学校了。

可惜造化弄人,我知道时,志愿已上报,不能更改。

一切事情都仿佛在告诉我。

你们两个注定要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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