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不休!
关西楼的死,让有琴剑睚眦欲裂。
怒!
恨!
悔!
惊!
怖!
事实上有琴剑过于乐观了,哪怕是关西楼的死,他都在暴怒之后,迅疾冷静下来,斗战之中必须保持心平气和,惟如此才能发挥最大的能力。才有希望报仇!
唯一没有考虑的就是这杀阵的持续性,人力有尽时。他不信四个杀才能一直维系下去。几次闪遁之后,他发现,现在是法阵带着人在运行,而非人在掌控法阵!
三人法阵现在有琴剑看来简单的不能再简单,这四人法阵的确和三人法阵有相通之处,然而,这相通毫无用处不说,还误导着他消耗了太多体力。
浑身伤痕累累,血似乎都流干了。
山洞内几次闪遁出来都会误伤到无辜,他只好往洞外走,约莫着是转够圈了,才明白为什么山洞里的人不逃走。
都没在意,何时极昼降临了,四下一览无遗,远天飘浮着无数河右王八舰,山洞刷圈密密麻麻布满了豹兽步骑军,甚至还有一个獠狼兵千人队,队首的千户,有琴剑认识,狼七。
九垠中,狼人,鬣狗人,都是锑基生物,碳基宇宙也有狼人文明,这狼七究竟来自于哪里?
唉,有点忙,没时间去猜。
有意把法阵往队伍里引,却差点送命,不得不说,招摇星遗民学东西真快,这才多大功夫,竟然把天衣护体和异能屏蔽装置发扬光大,队伍四周完全布满。
这样下去将死无葬身之地!
五苦缠身,有琴剑恨不得给自己一刀结束自己的痛苦。
老子在这里拼命,远处一个小山坡上竟然临时搭建了一个玻璃房子,里面还坐着四位看官,看着有琴剑疲于奔命,不时相互交谈几句,比划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有琴剑竟然慢慢平静下来,不能再去祸祸山洞里那些可怜人了,索性绕着大看场溜圈子。
真的只是在不经意间,绝不掺杂任何低俗,恶趣!很纯洁的搏命中,惊鸿一瞥,奶奶个腿的,小有琴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受伤了!这个发现,让他心情莫名其妙好了起来。
当然,身上只剩下弓弦还压着根布条,其他又成了人尽可观这点小事儿,就不用再赘述了。
突然,有琴剑向玻璃房子里唯一的熟人笑了笑,他觉乎着,贺坚强肯定回了一个喜庆的笑脸。
方法没弄对,钻了牛角尖了!
有琴剑之所以笑,是因为突然发觉自己很蠢。只想着反正法阵有玄窍可以闪遁,迟早能找出破绽,却忘记了,早晚会把自己累死……而或累瘫被绞成肉酱。
愚蠢到如此地步,还玩的不亦乐乎。也是没谁了。
又想起关西楼,心头不由又是一痛,试图重拾好心情,电光火石间,猛然想到,为何别人都是被漩涡卷进来,那厮……位却是被弹了出去?
“前朱雀,而后玄武,左青龙而右白虎,招摇在上。”
福至心灵,不觉想起一段《曲礼》。
招摇在上?
招摇在上!
这应该是四神或四象。
九垠方碑中记载的某类行星的方向,参照,此招摇绝非关西楼他老家。应该也不会和他有什么关联。那么,他也不比别人多个鼻子,多俩眼,为何被弹出去?
武源爆满?
嘁,老子的罡力爆满比丫武源强大到无法用语言文字表达,不还是被卷进来?
对了!
这厮远战很正常,一旦近搏,第一个动作绝对是有多高蹦多高,自上而下劈砍刺扎!
此阵的弱点在漩涡中心上端!
自己一直在人身上找弱点,甚至把早就发现了的阵在带人都忽略了,无异于缘木求鱼!
不再犹豫,腾空而起,一招自天而降的刀法。
捅?扎?
只是破阵而已。不!非惟破阵,老子要杀人!
破星斩!
刀刃瞄准了漩涡中心,两端遥对辛似铁,法如炉,怒斩而下。
两死一伤,一跪一逃一飞。
不会数数?多人了。
当然不多,猛然觉着法阵崩溃,那bt盯着自己砍下来,法如炉亡魂大冒,电光火石间,拖了郝大风,移形换影。
辛似铁觉着阵法崩溃的同时,又感到师兄变换位置,似乎在补救,来不及多想,赶紧顺位移行,终究是慢了一点,还没和夏大雨错开全部身位,已见分晓!
郝大风,夏大雨命丧当场,辛似铁生生被斩下一条臂膀,跪在了地上。法如炉最早反应过来,有琴剑被法阵反噬力弹飞之前,他已经转身就跑。顷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冷冷看了眼失魂落魄的辛似铁,有琴剑眼底杀意一凌,瞬间又恢复了平静,对于一个吓破了胆的废物,他不认为有再次挥刀的必要。
很不错。
那件少了条袖子的红袍比已经开始打哆嗦的人值钱多了。
有琴剑有随机强迫症和偶尔洁癖。
绝大多数时候,他都不会在意衣着,那玩意儿就是用来遮羞的,至于遮风挡寒,基本不需要,比如,这里的地球温度是零下37度,换算成通用温度,是负3度,通用温度正负24度之间,对于有琴剑来说,都是春天。
极少数时候,他会犯下洁癖,比如,无论多污秽,血腥的地方,只要需要,有琴剑能丝毫不影响胃口的大快朵颐,但是,偶尔捏死只飞虫,而或不小心摸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会洗很多遍手,还感觉没洗利索。
鉴于这两种怪病,他只好把辛似铁的大红长袍另一只袖子,及染上血的地方割掉,以求干净对称。这件长袍最终又成了短裙的样子,有进步的是,那条袖子展开后当腰带非常合适。
没打算去追法如炉,有些事情远比杀人重要。
收拾停当,准备回山洞,有琴剑开始仔细品味刚才那自天而降,风情无限的一刀,相当完美,如诗似画……
“就这么走了?”
全身甲胄的招摇王水兆胤威风凛凛,龙行虎步,身穿黑到耀眼的河右玄元甲,手里拎着一柄王剑,玄元盔夹在肋下,玄元盾上的族徽被地平线上的太阳折射出瑰丽的线条,宛如下凡的神祗。
“不走你管饭?”有琴剑抬眼看了下水兆胤,拍了下脑袋,道:“差点没看清你这水徽,原来是娘家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今天这饭辙还真找对了。”
一个雪妖皮的箭囊凌空飞过来,有琴剑茫然的接过来,不明所以的看着水兆胤,暗地里迅速灵察一下。
乌泱泱的大军没有任何异动,只是,那凌厉的,毁天灭地般的威压浓重了很多。
玻璃房子里的人都站了起来,满满的都是期待,真不明白,阴谋得逞不赶紧找地儿偷着乐去,这里还有什么好期待的?
“逐日,覆昼,弑天,射日弓三箭,纯棱晶铸造。”水兆胤从来都不苟言笑,颇富磁性的声音平稳且缓慢:“孤乃招摇王水兆胤,知道你有诸多的怒气要发,孤给你这个机会。”
“奇哉怪也,就算知道你是娘家人,且算是舅哥,大家萍水相逢,没那么熟吧?你怎么就知道我有诸多怒气?”
不愧是招摇王!出手不凡,这三枚射日箭比起自己丢的简直就是皓月之于萤光,只是,这雪妖皮箭囊有违天和,当下把箭抽出来,准备把箭囊扔回去。
“那是雪妖族献祭的妖皮,不违你圣祠法则。”水兆胤缓缓抽出长剑,剑尖指向有琴剑,眼中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你只是个刀客,来吧,孤让你三招,能否发泄你胸中的怒火,就看你的本事了。”
既然是献祭来的雪妖皮,那就却之不恭了,把箭囊挂好,缓缓摘下射日弓,调整好残星刀的位置,慢慢向后退去。不管他是什么人,有琴剑永远都不会逃避挑战!
水兆胤脸上浮现出赞许的神色,能在水氏正字排辈之人面前有动手胆量的人不多,他报出名号,这小子非但没有逃走,反而毫不犹豫的拉开了决斗架势,让他不得不刮目相看。
“不用你让,区区不才,有妻水芷柔,妻兄水兆徵也是正字排辈。我若侥幸……”
“胆色不错,没有侥幸,既然不受让,能扛住孤三招不死,径去。”
“那我就亏大了,要是我侥……扛住了,你得答应我个条件。”
“你没资格跟孤讨价还价!”
“六招!”
“狂妄!”水兆胤眉头微皱,眼底不易觉察地闪过一丝精芒,心底微动,略一权衡,道:“也好,看在铜锁的面子上,答应你,只是,得先告诉孤,你和那个铁鹞子怎么来的这里。以圣祠的名义发誓,不得说谎。”
这有什么好隐瞒的?都不用多想,有琴剑就把大致情况说了遍,当然,还没跟柔柔成亲,是准备私奔这些小事,春秋过去就是了,也不在这位便宜舅哥的问题范畴内不是?
只是个意外!故星的确是域门形成的主因,现在已经湮灭,就不再有后顾之忧,水兆胤纠结了好久的心事总算放了下来。
“你们怎么来的碳基宇宙?貌似除了少数几个人,你麾下竟然都摆脱了元基……”
“得寸进尺,孤没有义务告诉你,出招吧。”
“让死个明白不成么?你告诉我,我以圣祠的名义发誓,跟你真打,绝不闪跃逃走!”有琴剑大义凛然到。
噗!这厮怎么混成的刀客?原来是存了逃跑的心思,水兆胤被他厚颜无耻到差点笑出来。
“连星跃都没有突破,你认为能在孤手下逃出去?出招吧,真能逃,也是本事!”
“不过是讲价策略,你还真以为我要逃?看箭!”
yy打铜锁只是个雅趣,实际上柔柔能把自己打哭,柔柔在她哥手下走不出三回合,这水兆胤族徽上武灵标比亲舅哥还高一杠,且有王爵加持!不耍些手段哪有活路?
骤起发难,嘴里喊着看箭,却拔出残星刀,高高跃起,一刀自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