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还行吧......”秦天一边试探着回答一边观察着昊凌道君的神情。
“你对自己要求不高啊~”昊凌道君放下手中的茶杯，手一招，秦天的护身战甲居然自动浮现了出来，一道繁复的阵纹禁制不断闪烁。随即，一道灵力从中如游龙一般涌出，落入昊凌道君手中，竟然化成了一把戒尺。仔细观察，与曾经多次打中秦天脑袋的那把戒尺一般无二......
秦天看到那戒尺，只觉得后脑勺更痛了，甚至下意识拿手捂住了头。
“你们这一路回来，简直漏洞百出！”昊凌道君一瞪眼。“还敢去掏未知妖兽的窝拿蛋！”
“然后是遇到那紫蟒妖兽那次，你们居然想通过地形把它甩开？你们用脑子了吗？！那是蛇！！！凡人都知道，什么地形蛇走不了？！”
“还有，那野猪妖。见了不想着跑，还想着吃！！！野猪妖本就性情凶悍，你们还敢主动招惹它？”
“那，那后来我们不是把它引到另一只虎妖的巢穴了嘛。”秦天辩解道。
“是啊，连那头虎妖都被那猪妖顶死了！”昊凌道君控制着戒尺就往秦天脑袋上抽了下去。“招惹之前也不看看对方什么实力！”
“师尊您教导的，修行者有所为有所不为，明知不可为亦要为！”
“那也没让你为了吃饭白白去送死！”昊凌道君是又想气又想笑。
“谢谢师尊指教，弟子下回一定不会了。”澜柯听出来了，师尊话严厉了些，但终究还是关心自己兄弟二人的。所谓的爱之深责之切吧。
“最最让我生气的一件事，”昊凌一边回忆一边叹气。“你们自己想。”
秦天：“炸了幽金鼠的地穴被鼠群追杀那次？”
“再猜。”
秦天：“敲了那头猿猴妖的闷棍被猿猴群追杀的那次？”
“...再猜。”
秦天：“不会是偷偷骂你那次吧？那是澜柯起的头，不是我！”
澜柯：“？？？”
“再猜！！！”
秦天脸色发苦，知道这回是真瞒不住了：“我们当时抄近路回来也是事出有因的......”
“刚学会走就想跑！刚知道怎么跑你又想飞了！”昊凌道君气不打一处来，差点又要一戒尺招呼上去。“还敢御剑从山林腹地穿行过去！”
“我们还是做了很周全的计划的，提前把那片区域可能有的大妖想办法引走。”澜柯止不住地眨眼抬头望天——虽然看不到天，只能看到室内的天花板，但总比直视师尊的眼睛强。
“在真正强大的飞禽妖兽面前，你们两个御剑的速度根本不值一提。要不是我让鬼昱暗中保护你们，你们死八百次都不够！”
鬼昱，也就是先前那匹送二人回家，却半路上把两人扔下来的灵鹿。它其实是昊凌道君修成的阵法之灵，灵智极高，与正常人一般无二。在山上学艺的那段时间，甚至很多时候也是鬼昱代替昊凌监督二人修行，它是昊凌的阵灵，也是昊凌宗相当于“管家”的存在。
原本他们应该是徒步绕开山林的核心地带，再回到明州境内的，但为了节约时间，他们直接就从山林腹地的上空御剑飞走了。在天上没有障碍物，御剑速度又远超过步行速度，原本一个月的行程被他们硬生生缩短到了四天，这才出现了先前，两人提前回到明州的一幕。
其实二人的运气还真就挺好，沿路上的厉害妖兽都没有出手。但是为了防止自己这两个弟子的心态过于膨胀，昊凌还是要表现的严厉一些。
“所以师尊其实这一路上一直在观察我们？”秦天想了想，师尊似乎对自己二人一路以来的行动了如指掌。
“这才是你们的最后考验。等你们真正自己出去闯荡的时候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昊凌道君长叹一口气，手中把玩着戒尺。
“这世道，比那山林，还要凶险千倍万倍。”
“人心，比妖兽的利爪和獠牙更加锋利，比毒物身上的剧毒更加危险。”
“倘若你们连这妖兽都斗不过，又如何能在修行界站住脚？”
二人闻言都是一阵沉默。秦天从小生活在大家族的夺权争斗中，对这种事体会更深。甚至自己这次的家族试炼中，都隐隐有另一脉干预插手的影子。
“本来我是打算让你们回自在山再修个十年八年的，至少真正有了自保之力再出山。不过......”
“虽然你们这一路的表现糟透了，”昊凌道君话锋一转。“但是你们后来的所作所为，我还算满意。”
“神药府中帮助慧聪君突破，与黑鳞兽一战合作默契，面对草娃没有置之不理，对抗尸傀和邪修不卑不亢。这些事说不上对错，但是至少知道坚守心中道义。”昊凌手中的戒尺重新化为灵力，又回到了秦天的灵器铠甲上。“看你们这一路经历我也明白一件事，历经磨砺蛟方化龙，路终究是你们自己闯的。我再担心你们也无用。道，还是要你们自己悟。”
“或许你们还有很多不足，但在外面自己闯荡积累的效果会更好。”
“师尊您这是......”突然听到平日里严厉的师尊这般言语，两人都有些发愣。
“今后在外闯荡，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我们的师徒关系。但任何势力想要对你们以势压人，你们师尊还是有实力给你们出头的。”
说着，昊凌道君伸出手，两颗透明如水晶的巴掌大的珠子落入他的手中。
“这是传讯灵珠，我已在其中留下了我的印记，可以将灵力输入其中联系我。”
“今后你们就以在外闯荡为主，修炼上有问题可以回自在山找我，我会为你们答疑解惑。时刻记住，你们是昊凌宗弟子，是我昊凌的徒弟。”
“师尊您这是......不要我们了？”两人越听越不对劲儿，这话里有话啊。
“我当年也是经历了无数厮杀才达到造化境界的，你们以散修身份出去闯荡，好好磨砺一番。”昊凌叹了口气，想起了自己的过去。“你们出师了。”
“出...出师......”两人都愣住了。
“我收徒更看重的是心性，你们两个的心性已足够优秀。”昊凌道君说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功法典籍我都尽数传给你们了，没必要日夜关在宗门里。”
澜柯和秦天此时的心态都有些凌乱，就像是刚刚和父母分居成家一样，虽然心里有获得自由的激动，更有些窘迫和不知所措。
虽然二人离开了山门，却还没真正融入修行界，凶险妖兽也只是其冰山一角罢了。正如昊凌道君所说，人心远比妖兽恐怖的多。所谓入世，如此而已。
毕竟作为修行者，不可能一辈子只和山野妖兽打交道，那也不利于修心。
“谢师尊传道之恩！”澜柯看向秦天，二人相视一眼，便跪倒在地，向昊凌道君磕了三个响头。
“只是让你们自己出去历练，又不是不认你们两个了。”昊凌道君伸出手，一股柔和的力量将二人托起。
“你们在外闯荡切要小心，万事保命为上。”昊凌继续叮嘱道。“初始三境，三力合一，洞天造化。每一次突破都伴随着危险。倘若抓不住机会，轻则修为停滞，重则走火入魔甚至魂飞魄散。如非万不得已，在突破境界之时一定要回到宗门来，我亲自为你们护法。”
“弟子明白。”二人都点头应道。
初始三境，指的就是炼精化气修神三大境界，分别对应人的心脉、丹田、识海三大秘境。修神境突破之后，便是将心脉中的血气、丹田中的真气、识海中的神识三种力量合而为一，被称为合一境。
合一境衍化道与法，体内洞天现，更进一步，五步造化，登天化仙。这合一境之后，就是洞天境和造化境。到达这个层次，便足以收徒传道，开宗立派。当然，这些离澜柯秦天二人都还太过遥远，就连昊凌也只是二步造化大能而已。
“明白了最好。”昊凌道君言毕，看向三人。“你们一定很好奇，这次试炼背后的真相吧。比如那李洪生，究竟经历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