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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伸手进入别人的口袋

麦林偷偷跑出城堡,城中的大街小巷逛的很开心,热闹的街市和狭窄的小巷都不知道踏过了几遍,但她依旧如初次逛过、穿过一般,雀跃不已,不是百看不厌,只是和城堡中每天面对的静物相比,这些走马观花中的大街小巷着实趣味多多。

大街的人群中,总有一两个把自己的手放在别人的口袋中的小贼,小贼自以为手法娴熟,无人知晓。这样的情景城堡里是绝不会上演的,麦林看得津津有味,就如街边耍猴的看客。当然,看客是绝不会插手猴子的表演的。

麦林也遵从看客的规则,不会出手阻挠这些伸向别人口袋的手,要问原因的话,或许是担心以后会看不到这些好看好笑的伸手戏法了吧,而且她也不愿因为这些小事,惊动了城中巡逻的守卫,被认出的话,只能乖乖被送回城堡。

新年将至,街市的热闹程度已经达到顶峰,街市上约德尔人占了绝大多数,只有希星的几个“巨人”在人潮中中拥簇这前行。麦林不留痕迹跟着两眼贼眯的一个中年小偷,预计稍许将会上演一场“伸手”表演,因为中年小偷的目光已经锁在了一个提着竹篮少年的口袋里。

看身高和相貌,年龄和自己相仿,一头短发趴在头顶,酷似城堡树林中麻雀的草窝。这就是提莫于麦林的第一印象,不是很糟糕但也绝称不上好,一头鸟窝倒是印象深刻。

鸟窝头在佳肴饼干店前队伍的尾巴停步,看来是要排队买饼干了。小偷嘴角一抿,机会来了,跟着排队在鸟窝头身后,小偷的手在身后试探了几次,但鸟窝头很是在意口袋里的几枚银币。

中年小偷这样的专业眼力还是有的,从业几年,穷富一目了然,口袋里是金是银亦是了然于胸,他不偷富人,因为富人斤斤计较的话,他这样的小贼十有八九是逃脱不了,所以他只偷穷人的小钱,穷人是没有能力报复的。正因为如此,他才能一直坚持从业些许年,而以往的同行者大部分被关进了牢狱。

鸟窝头把右手提的篮子换到左手。

中年小偷右手拇指按压无名指,只伸出食指和中指。

“下一步,就是手掌翻转,用手被靠内伸入。”麦林一脸看戏的兴趣盎然表情,心中还不忘想出小偷下一步的动作。

鸟窝头活动着酸累的右手。

中年小偷伸出的两指,快速贴近口袋,靠近之后,翻转手掌,手心向外,避免深入口袋时拇指不必要的触碰。

麦林一脸不出我所料的自得表情,站在不远处,继续欣赏只有一个观众的表演。

中年小偷的中指和食指,小心翼翼沿着口袋的缝隙,灵活地跟随口袋洞的弯曲而弯曲,钻进深处,指尖终于碰到了质地硬朗可亲的银币,镶进两指间的缝隙,顺着来路缩回。

鸟窝头依旧在活动着右手,对那双灵活的手,毫无察觉。

“离开排队,有一无二。”麦林看到中年小偷得手,凭借以往看表演的经验,小偷绝不会伸进口袋第二次。因为第二次往往会出意外。

银币攥入手心,放到口袋深处,中年小偷握了握些许发红的手,很紧张,因为他要破掉自己的规定,有一再二。紧张但又窃喜,因为他在缩手的时候,碰到质地和银币完全不同的圆形币,无疑那是一枚金币,快速放松手掌之后,再次伸出双指,直指口袋深处的那枚金币。

眉眼蹙着,原本好看的眉和眼此时沾了不喜,好看添了弯曲,更加好看。

麦林看到表演者没有按照自己的经验行事,瞬间便讨厌了破掉自己规则的中年小偷,讨厌别人那便讨他的厌,她抬步走向排队,准备破掉作为看客的规则。

中指和拇指快速靠近口袋缝,翻掌……

提莫终于随着队伍排到了佳肴饼干柜台,挑选饼干的口味,细数装进袋子的饼干数。一共二十个饼干,需要银币十枚,他知道这家的饼干很贵,但今年格外贵,贵了将近一半。

伸手摸取口袋深处的金币,手指在口袋中摸索了个边,只剩一个银币躺在那里,提莫愣了稍许,疑惑,黯然,直至明悟,“自己又丢钱了!”

他只能把嘴角强行往上抬了抬,歉意道:“钱……没带足,下次再来,抱歉啊!”之后便快步走出了排队,顺着来路寻去。

至于店员于身后的话语,置若罔闻。

当然找寻的结果,意料之中的无果。

太阳已有西落的趋势,提莫只能放弃,也唯有放弃,一脸沮丧,不可言语。

黯然的阳光预示着稍许便要迎接黑夜,提莫不急,或者说是有点怕回家。他对赶在天黑之前到家是胸有成竹的,毕竟他所练习的“小莫快跑”已有所得,虽然还未真正登堂入室,但也已经不远了,这是缇娜的原话。当然他能够这么快掌握这门速度的武技,依然和缇娜打小便开始潜移默化锻炼提升他与这项武技的契合度,是密不可分的。

提莫提着篮子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人群,兜兜转转终于走到了城门口,但一声吆喝声,吸引了他。

“糖葫芦——呦,又酸又甜滴糖葫芦。”

一个年长的约德尔人,拿着扎满糖葫芦的棒子吆喝着,吆喝声勾引着过往父母怀抱中孩子的口水。

提莫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一枚银币,犹豫了片刻,还是禁不住糖葫芦的特殊作用,走到卖糖葫芦旁,递出银币,指着插在最顶端相对饱满的一串,道:“这一串糖葫芦。”

“好嘞!”

老头并没有立即伸手接过银币,而是先踮起脚,在足足高出一头的棒子上,取下那一根饱满的糖葫芦,递给提莫笑说道:“最大的一串糖葫芦给你。”之后拿走银币,塞进鼓鼓囊囊的口袋,看来今天他的收获颇丰,此时他突然冒出了打劫这个口袋饱满的卖糖葫芦的,这样就可以弥补那个丢了的金币,他还不知道怎么面对缇娜。

小心把糖葫芦放进篮子的干净处,提莫便心生侥幸,他知道,缇娜肯定喜欢,或许这一串糖葫芦能够稍稍消减她的生气。

对的,糖葫芦是特意买给缇娜的。糖葫芦对提莫的吸引力并不大,在他的食物喜爱中,鱼肉和红薯的地位都在糖葫芦的前面,虽然饭食和零食对比性不相称,但他更爱饭食中的红薯和鱼肉,但缇娜就不同,最是喜爱糖葫芦。

提莫每次从班德尔城回去,不需缇娜吩咐,糖葫芦都是必不可少的。但这次的糖葫芦是给予期望的。

…………

出城稍许,头顶追着几朵云彩,零散点缀在空中,偶有鸟鸣穿过。提莫拎着装满年货的篮子,踩着毫无拖泥带水的步调,步履轻松,但又透着沉重,他回家的勇气少的可怜,向新家的方向走去,但速度不慢。

恍惚间,身后似乎有“尾巴”缀在后面,偷偷跟着自己!提莫扭头看,砂砾稀疏杂乱分布的路面上,空荡荡毫无身影。

提莫紧了紧手提的篮筐,步伐加快了几分,嘴角勾起弧度。知晓被人跟踪,他整个身心都从丢钱的沉闷中退出,代替的是丢钱的愤怒,以及对一枚金币的渴望。

行进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道路的不远处,终于出现预料中的拐弯,提莫步伐更快几分,拐角处再次提速,随着树梢端的叶片的晃动,并不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拐弯后的几棵树荫间!

少许,拐弯处路面便出现了一道约德尔人的身影,个子不高,看年龄是和自己相仿的少女,遮耳蓬松短发,衣着凸显了不俗的身份,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人家孩子。但扛在肩头,扎满了红油油的一大棒子糖葫芦着实不和身份,违和感十足。

提莫透过树叶的缝隙,看着跟踪者的身影,心中略过熟悉感,而那一棒子糖葫芦更是让人熟悉,那不是方才自己路过仅仅买了一根的一棒子糖葫芦嘛,棒子顶端依然空缺着位置,而原本扎在顶端的最大个的糖葫芦,此刻正躺在手提的竹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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