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皇榜事件并没有对他们的行程造成多大的影响,因为他们同时都想到了也许这就是皇上找的机会要见莫神医。凭宣宣在皇宫几个月的经验,她看的出来皇后似乎还不想让皇上仙逝,尽管她已大权在握。而欧阳雪宇却有另一番想法,他不想再参与到这些事情中去了,他为慕容轩搭上了一条腿,而宣宣几乎丧命在皇宫里,因此,他打算带着宣宣四处行医,远离尘嚣。
宣宣的目的地是江南任府,欧阳雪宇不知道宣宣跟江南任府有什么瓜葛,如果宣宣不说,他也打算不问,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
江南任府坐落在长江边,因为以前出过一个名满全国的名士任南风而闻名与世,任南风曾一度是燕国文人的表率,他的诗词歌赋流传甚广,而任府也曾一度是文人墨客聚会的地方。欧阳雪宇也拜读过几篇任南风的文章,对他敬仰有加。这次有幸得见任南风的故居,他也很高兴。
可是当他们走近的时候,却大吃一惊,任府四周荒草凄凄,任府大门大开,府里也是一片狼藉,而且到处是灰尘,屋顶上结满了蛛网。似乎这里很久没有人住了,也没有人来过了。
宣宣往四周一看,“啊”的一声晕了过去。
欧阳雪宇赶紧将宣宣抱住,附近有一家人听见有人声出门来看,看见欧阳雪宇主仆,奇怪的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平安赶紧上前作揖询问:“大叔,麻烦问一下这里的人都去那里了?”
那人奇怪的看了看平安,又转头朝任府望了一眼:“你是说任府的人吗?自从任南风死后,小姐不知所踪,任南风的弟弟曾一度住在这里,前年闹假太子的时候,硬说任南风的文章是给假太子写的,将任府满门抄斩,听说还要将任南风的坟挖出来挫骨扬灰呢。只可惜他们没有找到任南风的墓地。”那人揺了揺头:“这世道,任南风都死好几年,怎么也不可能和假太子沾上边呀。你们还是别在这里久待了,小心官府的人把你们当成他的同伙抓起来。快离开吧。”说完,边摆手边转身回去了。
欧阳雪宇听的一愣一愣的,他没有注意宣宣已经醒来了,脸色煞白,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宣儿,你怎么了?”欧阳雪宇着急的用手给她擦泪。
宣宣只是揺了揺头。
“平安,赶紧在附近找家客栈住下再说。”
从任府回来后,宣宣一直都没有说过话,除了流泪就在那里发呆。欧阳雪宇几次想开解她她都不理睬。他只好离开让宣宣一个人静静。
晚上很晚了,他有些担心宣宣,过去看看她,可是屋子里却没有人,他吓出了一身冷汗。赶忙找店家问:“请问有没有看见和我们一起的那个姑娘?”
店家放下手里的算盘,点了点头:“她出门了,她刚才还找我们要了火纸,估计是去祭奠谁了。”
欧阳雪宇带着平安赶紧出去找。平安往四处张望了一下说道:“少爷,今天宣姑娘从任府回来就不对劲了,你说她是不是又去任府了呢?”
欧阳雪宇点了点头。赶紧和平安像任府的方向走去。
晚上的任府显的更加诡异,到处黑漆漆的,阴风阵阵,平安打了个哆嗦,有些害怕,不敢往前走,可是欧阳雪宇却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继续往里面走。
快走到主厅的时候,远远就听见了女子的哭泣声,还有火光在一晃一晃的,他们沿着火光摸索过去。
主客厅里宣宣一个人跪在那里,边哭边烧火纸,桌子上点着两根白蜡烛,蜡汁一滴一滴往下滴,像宣宣悲伤的眼泪。
宣宣听见动静回头看去,欧阳雪宇正倚在门边,“宇哥哥”宣宣看见欧阳雪宇哭的更伤心了。
“宣儿,你是在祭奠你的父母吗?让我也来拜一拜。”说着走进来拿起一炷香点燃,跪在那里跪拜:“晚生欧阳雪宇祭拜任南风先生及夫人。”说完跪下重重的磕了个头。
“你怎么知道我父母是任南风他们?”宣宣哭着问道。
“下午,那位老伯说只有小姐不知所踪,其他的都被满门抄斩了,你在这里祭拜,难道不是祭拜他们吗?”欧阳雪宇顺手也拿起几张火纸扔进火盆里。
“我的爹爹和娘亲在另一个世界都不太平,让我这个做女儿的情何以堪?”宣宣哭的更大声了。
“他们不是没有找到你父母的坟墓吗?你肯定知道地方是不是?我们将他们迁走不就可以了吗?”
“宇哥哥,你真的肯帮我吗?我爹爹当初将娘亲安葬的时候,就说过他不想让世人知道他的坟墓,他只想和娘亲在地下安安静静的生活,所以他才将墓地选的非常的隐蔽,可是我知道有人已经知道了。”
“别难过,我们明天去你说的地方找找看,如果找到了,我们秘密把他们迁走,好吗?”
宣宣点了点头。
“现在天太晚了,我们先回去吧,如果真像老伯说的被官府发现可就不好办了。”说着,他挣扎着将宣宣扶了起来。
他们摸黑朝外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听见说话声音:
“刚才看见里面有亮光,不会有人在里面吧?”一个男声说道。
“不可能吧,这里都荒废几年了,连鬼都不来怎么会有人呢?快走吧,这天还有些冷呢。”另一个声音说道。
“就是,真不明白,上面怎么对个死人都不放心呢?还每天派我们来巡夜。”
“别发牢骚,让上面知道了,就麻烦可大了。”
两个人边说边走。
等他们走远了,宣宣她们才从藏身的地方出来。
“看来那个老伯说的没错,快离开这里吧。”欧阳雪宇拉着宣宣的手赶紧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