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在耳边不断地回响,听的人有些烦躁。炎热的天气似乎要把人给烤化,阳光从层层叠叠的树叶中透射下来,在地上形成参差斑驳的树影。
苏秋背着挎包站在汽车站台,时不时低头看看手腕的腕表。
她正准备去公司拿一份合约,这本该是她助理该做的事,却让她一个主管去做。而且她还把她的车借给助理去为客户买东西去了,苏秋只好先和客户道歉,让客户现在咖啡厅等候,她现在立马回公司去拿合同。
本来苏秋打算叫计程车的,结果连续招停了三辆都被人给截胡了,第一个是个中年大妈,那身材和那眼神苏秋一看就知道争辩不来,就放弃了;第二个是一对情侣,男生身材魁梧,露出来的小臂上纹了麒麟的样子,苏秋不敢上前;第三个是一个穿着西装的青年男子,苏秋正想跟他说明是自己先招手的,那位男子顶着泛红的眼眶说:“这位小姐能先让我上车吗?我赶着去医院见我母亲最后一面。”语气凄切,苏秋无法,只得让青年男子先上车,自己走向公交站台。
好在公司离这儿不远,四站的样子,苏秋便等公交来。
就在苏秋看到自己要乘坐的公交开来的时候,一辆黑色的SUV停在了苏秋面前,后座的车窗缓缓下降,一张苏秋很久没有见到的面容出现了。
“哎呀,秋儿!”苏秋看清是谁之后不由的露出笑容,是她之前的邻居阿姨,也是她喜欢很久很久的男孩子的母亲。
“陈阿姨,好久不见啊。”苏秋微笑着和她打招呼。
陈怀云点了点头,冲驾驶座说道:“萧以,把车门打开,我们送秋儿一程。”
苏秋心底一惊,萧以?都回来了吗?
啪嗒一声,陈怀云打开车门把苏秋搂进怀里,笑着说:“好久不见,秋儿你变漂亮了!来来来,快上车,要去哪跟萧以说一声,他送你。”
苏秋看了眼即将到站的公交车说道:“不用了阿姨,我的车来了,就不劳你们了。”
“唉唉唉,这怎么行,好不容易遇到了,上车上车。”苏秋被陈怀云推搡着腰往车里送。
等到汽车发动的时候苏秋的心跳迅速加快,她不敢抬头,怕通过后视镜看到萧以的脸,怕自己那一点点的小心思躲不过陈怀云的眼睛,也怕和萧以对上目光。
“秋儿啊,你要去哪?快跟萧以说,等下就要过红绿灯了。”陈怀云亲昵的挽着苏秋的手臂。
苏秋很不争气的闭了闭眼,说道:“那个,去南宇集团,谢谢。”
驾驶座的男人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陈怀云很高兴的跟苏秋话家常:“哎呀哎呀,一转眼阿姨已经四年多没看见你了,你妈妈还好吗,还老是出去跟老赵媳妇她们打牌吗?你爸工作还顺利吧?你呢?找男朋友了吗?”
苏秋听到这话有些晃神,原来已经四年了啊,都这么久了。心底涌起一阵一阵的酸涩,却还是笑着回答陈怀云:“都挺好的,我妈还那样,我爸工作也挺顺利的,就是有点高血压,我还没找男朋友的,不着急不着急。”
苏秋悄悄的叹了口气,要是陈怀云知道自己对她的宝贝儿子一直都怀着坏心思还不知道会不会对自己这么熟稔了。
不等二人再深入话题,萧以把车子停稳说:“到了。”
苏秋立马下车,关车门的时候还是悄咪咪且迅速的看了萧以一眼,然后对陈怀云说:“阿姨再见,谢谢你们送我。”
陈怀云笑眯眯的跟苏秋道别,看到苏秋进的公司之后,说道:“我记得你任职的地方好像也是叫南宇是不是啊。”
萧以发动车子说道:“妈,我劝你别太掺和进来。”
陈怀云叹了口气:“四年不见,都不知道人家有没有把你忘了哦,要是你爸早点把事情搞清楚也不至于当年你跟着我们一起离开,也许······”
“妈,别说那么多了,我先送你回家。”萧以打断了陈怀云的话,他看了眼南宇的大楼,抿了抿唇。
苏秋几乎是没有灵魂的走进公司,进了电梯上了楼层之后才微微回神。
萧以,萧以
苏秋默念着这两个字,晃神之中似乎又回到了那个盛夏。
苏秋和萧以都是在机关大院长大的,两人的父母都是政府官员,只不过萧以父亲是后来才转入Y市的。
苏秋记得是五岁那年,相见的那天父母有事出门了,留她一人在家。
因为苏秋家住在那栋楼的最高层六楼,很多家庭因为层数问题不愿意住太高,那时也没有电梯,所以苏秋家隔壁是空闲的。
那天隔壁突然传来人声,还有重物落地的声音,苏秋小心翼翼的拉开一点门缝往外瞧,一个边跟工人师傅们开玩笑一边帮忙做事的微胖女人,还有一个小男孩,坐在通往天台的楼梯上,手里翻着一本小书,看的很认真。
小男孩似乎感觉到了观察的目光,往苏秋的方向看了一眼,猝不及防跟苏秋对上眼了。苏秋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了,心慌乱的厉害。
晚上待苏秋父母归家后,隔壁还来串门了,在苏秋母亲的极力劝说下,两家人坐在一起吃了一顿晚饭。
苏秋也知道了男孩的名字。
萧以。
“萧以。”苏秋傻呵呵的乐了几声,抬起刚吃了鸡腿油腻腻的脸对萧以笑了笑。
萧以不明所以,拿起纸糊住了苏秋的脸。
机关大院里还有许多孩子,但是苏秋不怎么和他们一起玩,只是跟着萧以,萧以性子挺冷的,一般就在院子里看看书,偶尔参与一下那群孩子的小游戏,但是苏秋是从不参与的,只是站在旁边看,或者当家长们的传话筒,到时间了就再旁边喊回家吃饭了。
苏秋只喜欢跟着萧以,一跟便是好多年……
虽然,萧以不曾为她停下脚步,不曾回头看看她是否跟上了他的步伐。
苏秋一直把这份喜欢藏在心底,很深很深,不曾表露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