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作者的恶趣味吧,几乎是一瞬间,那女孩便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床铺的温暖以及玻璃温柔的笑容,淡化了她心中的不安。
“谢谢叔叔!”
哦,忘了说了,玻璃是一个30出头的中年大叔。他的容貌都已经不再年轻,有趣的就只剩他的灵魂。
好了,回归正题。
道过谢后,女孩就急忙起身,想要从床上下来。她害怕把这干净而又舒适的床弄脏。
玻璃现状正要开口阻拦,却突然面色一变,止住了正要脱口而出的话语。
只见那女孩脸上好不容易才刚刚恢复的润红色正在迅速退却,她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发白,发青。几秒后,她便僵硬的倒在床上,动弹不得。
“饿!”
她张开嘴,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挤出这个字。
这一刻,玻璃只觉得喉咙发痒,说不出来的毛骨悚然。他无比分明的感受到,有一股强大而又诡异的力量正时刻盘旋在他周围,伺机而动。他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
但眼下他却无暇他顾,床上的女孩,她快饿死了。当务之急是先给她找到食物,给她填饱肚子。
“食物?”
玻璃灵机一动,他突然想起来水缸里还有一条鱼。他急忙跑到后厨中,从水缸里将鱼取出。将这硕大的鲤鱼取出后,他又犯了难。这么大的鱼,要怎么做呢?
“她现在又冷又饿,还是做成鱼汤好一些。”
心念一动,刚才手中还活蹦乱跳的鱼就变成了一大碗热腾腾的鱼汤。已经见怪不怪的玻璃才懒得管这些,端好鱼汤,他迅速朝卧室走去。
很快,他便回到了房间里。还好,那女孩只是皮肤又枯萎了一些。
玻璃快步走去。突然,他身体一僵,他猛然想起了和月儿的约定。
“不能把鱼给别人吃哦!”
那声音仿佛在耳边回荡。
一时之间,玻璃犹疑不定,他实在不想辜负月儿的期望。这一刻他浑然忘记了其他的食物,他只记得,鱼是可以吃的。(不要问为什么,因为梦境或者说做梦的人需要故事发展的由头,所以有些事情就会理所当然的被跳跃,被忽略。)
就在玻璃犹豫期间,床上的女孩仿佛又干枯了儿分,他几乎能闻到腐朽的味道。
“唉!”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便端着鱼汤走到床边。扶起女孩,舀了一勺温热的鱼汤轻轻倒入她的嘴中。果然,她的皮肤,亮了起来。
不一会,鱼汤便被喝完了。但是那女孩并没有苏醒,反而是陷入了更深层的睡眠中。唯一不同的是,她脸上的表情是温润恬静的。
“铛~”
伸手将大碗放在旁边的柜台上,玻璃突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困意。下一刻他便失神趴在了床上,陷入了睡眠之中……
……
“叮叮~”
清脆的玲声遥遥响起,却仿佛被什么东西阻隔消弱了一般。以至于这声音传入玻璃耳中时,变得若有若无。玻璃侧了侧头,好像并不愿意就此醒来。
然后,他就被叫醒了。正在熟睡的玻璃先是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晃动,传入耳中的声音渐渐清晰明了,然后,他睁开了眼睛。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名稚气未脱的男孩子,在其身后还有几名背起书包,仍旧未曾离去的女学生,玻璃听见从她们之中依稀传来了“小女孩”、“好可怜”的字眼。再看一看黑板上的内容,他确定了,这是小学六年级。
“看什么看,秦臻可不会理我们这些差生。”
玻璃正睁着惺惺的眼睛发呆,却被旁边的小男孩一把拍醒。一回头才发现他正兴致勃勃地往自己身边凑了凑。
“嘿,小建。我跟你说,我做了一个很古怪的梦。”
而发现自身变成小孩子的玻璃,强压住内心的惊讶以及不安。他装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开口发问。
“哦!快给我说说。”
“嘿嘿!我跟你说。我梦到我老爸去捕鱼,结果他遇到了一个鬼,厉害吧。
诶,你别不信,我跟你说。那个鬼非但没有伤害我老爸,反而跟他成为了好朋友。然后它每天替我家抓好多好多的鱼,还给我们好多好多钱花。
可惜,我老爸违背了约定,他把抓来的鱼给别人吃了。鬼叔叔生气了,就不理我们了,然后我们再也抓不到鱼,家里的钱都变成纸了。”
说到这里,他的心情显然有一些低落,他稍微低下了头。在抬起头,便见到玻璃正神色激动,定定的看着他。
“然后呢?快接着说。”
见他停下来,玻璃急忙催促。
“没有了,然后我就醒了。”
对面的小男孩这样开口答道。然后他又洒然一笑,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我希望鬼叔叔能开心、快乐、自由。”
然后,玻璃就又醒来了。
他仍然在房间之内,旁边的小女孩正睡得香甜。房间内的暖气仍然轰轰的开着,他却感受到阵阵刺骨的寒冷。因为房间内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第3个人。
月儿悄悄来到了他的身边,手中拎着一把带血的菜刀,面目正狰狞。
“你违背了约定。”
“我……”
似乎是听到了动静,身后的女孩翻了翻身。玻璃心中大急,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了,他必须赌一把。
连忙起身,他温柔的开口道。
“月儿,你愿意最后再吃一次我的梦想吗?”
“好呀!”
月儿轻轻应话,随手把手中的菜刀丢到一边。她走到玻璃的身前,轻轻环住他的腰,她踮起脚尖,轻轻舔了舔他的额头。
然后,她便怔住了。她无比真切的感受到了,玻璃心中那热切而又真实的梦想。
“我希望你能开心、快乐、自由。”
她抱紧了些,沉默,掩盖不住她的泪流满面。玻璃稍微松了一口气,却又不由得更加心疼。他伸手,轻轻抱住了她。
“傻瓜,我想砍的可不是你啊。”
说完,她便化为璀璨的星光,穿过窗户,飞向遥远的夜空之中。
下一刻,玻璃只觉得天旋地转,仿佛一切都在与他渐渐脱离。不,应该说他正在被剥离。
半梦半醒之间,他看到有一只稚嫩的手,抓着一只没有开过封的铅笔用力朝它塞来。他奋力伸手,将这支铅笔接住。然后,他听到了一声疑问。
“大叔,月儿姐姐还活着吗?”
“她……一直都是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