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望着火，神情异常激动。
可能是师父对他做了什么，他的身体比之前看到的要好很多，脸上也恢复了少许气色。
“能讲讲吗？说不定有办法让你们都恢复正常。”师父开口道。
“没用的，你们再不快点离开这里，马上也要变得像我们一样了。”他捂着脸哽咽，声音里藏着绝望。
靠在师父身旁的山海眼神空洞，喃喃道：“是它干的。”
很多年前，村子里的景象并不这样。
那时的人们安宁团结，种树务农，生活在这座龙脉旺盛的山里，生活美好又安静。
之所以村子这么繁荣，都是因为一个名叫李向山的男人，他是这里的村长，也是让村里人走上繁荣安康生活的大恩人。
没人知道李向山从哪儿来的，他来的时候穿得破破烂烂，被人以为是叫花子。
顶多给他几口饭吃，也没人愿意让他留下来，可后来，人们都意识到李向山有有神奇的能力。
他能和大山沟通。
山里哪个地方可以伐树耕田，哪个地方能挖井出水，哪里的河流有肥美的大鱼，李向山一说就准。
逐渐的，村里人开始接受这个外人。
直到有一次，李向山半夜三更爬起来，疯了一样在村里大喊大叫，挨家挨户砸门，叫醒了每户人家。
说，要发山洪了。
果不其然，山洪很快一泻千里，泥石流冲毁掉了村里大部分房屋，除了牲畜死亡，没有一个村民伤亡。
自此以后，李向山被推荐为村长，人们对他感恩戴德，恭恭敬敬。
后来，李向山和村里的姑娘相爱，并结婚生子，生了两个儿子。
大儿子李家荣，小儿子李家盛，他希望这两个孩子能继承他的能力，给这座村子里的人继续带来繁荣昌盛的生活。
他把希望都寄托在大儿子身上。
可事与愿违，老天总是不会让一个人轻易遂愿。
李家荣性格开朗活泼，深得村里人喜爱，人缘很好。每天混迹在村里，今天和张婶在家做烤饼，明天跟李叔下河去摸鱼，后天又跟着王老头去山里放羊。
他哪儿都好，就是没有继承老爹的能力，他做不到和山神沟通。
而小儿子李家盛天资过人，小小年纪就能听到山神的旨意，却天生体弱多病，身患重疾。
随着李向山的年纪越来越大，他的内心就越来越着急，眼看自己时日不多，大儿子还每天“不务正业”满村子乱跑，着实让他生气。
天资差一些可以努力，每天去山里感受感受，时间一长总能和山神沟通上。
可李家荣死活不愿意，他喜欢做农活，喜欢普普通通的生活，不想去当山神的传话人。
李向山怒了，当着村里人的面狠狠甩了李家荣几个耳光，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之后，李家荣没有再回过家，他人缘好，一直住在村里人家里，轮流住，没人忍心赶他走。
大儿子撂挑子，重担只能放在小儿子身上。李家盛子承父业，开始与山神沟通，了解山的情况。
没过几年，李家盛因病去世。
同一年，李家荣结婚，妻子怀孕。
在李向山去世的当晚，他派人叫回了自己的大儿子，哭得老泪纵横，让他回来接手李家的使命。
在李家荣同意之后，李向山就去世了，他去世前嘴里一直在重复三个字。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在李家荣埋葬了老爹之后，组织村里的精壮男人，拿着锄头斧子，上山打猎！
一开始有人提出质疑，李向山在的时候，他从来不让人打猎，说山里的生物都是山神享用的，他们只能吃山神指定的生物。
“从今天开始，我说了算。”李家荣眼神阴冷，像变了一个人。
连续三天的狩猎活动，村里人享用了好几顿丰盛的美味，每天晚上都生起篝火，家家户户你来我往互相邀请喝酒吃肉。
村里人像在过年一样，而李家荣则一个人躲在房门里不出来，等到第二天，人们见他双眼乌黑，熬了一夜没睡。
“村长，今天还打猎吗？”有人问他。
“打，今天打个大的。”李家荣喃喃道。
当天，他们在山里抓到一只从没见过的野兽，炖了一锅肉，给全村人分了吃。
“不该吃它的肉，不该吃它的肉。”男人捂着脸，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是什么样的野兽？”我问他，“既然是生活在山里的，怎么可能没见过？”
“那是一只……长着鸟头的蛇，还有爪子，在地上爬得飞快，我们用网捕获了它，然后用斧头砍下它的头。”男人回忆道。
这是什么玩意儿？世界上有这样的生物吗？
我怀着疑惑地表情看向师父，发现他倒是挺淡定的，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他旁边的山海则紧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鸟首龙身兽，小安，拿笔记一下，这是你从来没听过的生物。”师父对我说道。
我急忙掏出笔和纸，飞快写下这五个字：尿手聋神受。
师父看了一眼，给我脑袋上狠狠来了一个脑瓜崩。
“这是一种自然形成的妖精，和我们平时捉的妖怪不同。”师父继续解释道，“是一种长着鸟的头，身体像龙，布满粗鳞，腹下生五爪的怪物，叫鸟首龙身兽，也叫鸟首龙身山神兽。”
“什么什么受？”他说得飞快，我都记不下来。
“算了，你听听就行了。”师父继续讲道，“也可以当它是一种隐匿生物，常人很难遇见，但确实存在。这种生物即有神性，又通人性，可以叫做神，也能称为妖。”
“这我听懂了，我们捉的是化妖，和人的七情六欲有关系，这种是山里的野兽成精，它的出现和人没多少关系。”我说道。
“这点说对了。”师父点点头，给我竖了竖了大拇指，“还有一种说法，叫伪山神。如果这座山没有山神，它们可以假装是山神，在维持这座山的平衡，山里的一切都是它们的，能不能给人分一点，还要看它们的心情。”
“它们？”我感到奇怪，不是就一只吗？
“这种山神兽是成对出现的，和鸟首龙身兽在一起的，就是龙首鸟身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