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儿,你说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催婚?”
皎洁的月光在漆黑的夜幕晕染朦胧地光辉,郁溪棠推开房门的瞬间,白的似霜雪般的光立刻撒入房内的一角。
空寂华美地房间好像亮了点,又好像没亮。她提着裙摆,抬脚踏过门槛,转身关上了门。
房内终归于了无生趣的暗,唯一一点从窗外透进来的光也被郁溪棠身上逶迤的裙摆遮蔽。
她闭着眼,头轻轻抵在门上,原本的明媚不知何时悄然褪去,眉宇间只余下颓靡。
她是夜里肆意张扬的魔魅,也是踽踽独行被夜色吞噬的旅人。
“不是吧不是吧,不会真的有人不知道催婚是什么吧!”13号说了句玩笑话,金色的瞳里却全然没有一点笑意。
它目不转睛盯着郁溪棠的背脊,见她微微有点呼吸地起伏才接着道,“是不是不行?应付不了?”
“怎么可能!”郁溪棠被激地弹起身子,睨了一眼桌子上的宝石琳琅以及矗立在中间的蜡烛还是收回了目光,绕过满屋子的障碍走到床边,懒懒瘫在床上。
“我不过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觉得新奇。曾经见过很多人经历,如今兜兜转转倒是轮到自己了,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
静谧地风吹开记忆的匣,烟尘四散,不知迷乱谁的眼。她顿了良久,忽而笑了,“差点忘了,我没有朋友。“
郁溪棠翻了个身,长发随意在身后铺开,丝丝缕缕浸着暗色的银光:“晚安。”
风吹到天涯海角,不知落到谁家堂前。
烛火惺忪,屋内摆满书架,墨香在空气里浮动。
叶元溱垂着头,半倚在太师椅上。他饶有兴趣用皙白的指尖挑起明黄的细带,剔透的桃红玉佩微微打起转,瓜状的样子倒有几分神似跳动的心脏正在诉说自己的情真意切。
“嗤。”他嘴角微扬,讳莫如深的眼睛掺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和不屑地讽意。
本想随手抛回桌上,不过想到了什么,他还是慢吞吞直起身子将玉佩放回锦盒里。
暗橙色地烛光柔柔印在叶元溱清隽地侧脸,印的他温暖如炬,可一双狭长的凤眸却是铺天盖地的晦暗,身周是幽潭般极冷的恶意。
锦盒边是一本泛黄的书,端庄优雅的簪花小楷在书封上写着“三字经”,保存的甚是完好,没有一丝褶皱,没有一点破损,连书页的边角都不带卷曲,甚至书页翻动之间还可嗅见细微的梨花香。
余光无意扫见泛黄的影,他低垂的眼睫轻颤,嫣红的唇边笑意更真切一分,他的手抚上书脊,一寸一寸下移,像在说家常话一样,不徐不疾平淡叙述着:“娘,属于父皇的东西,我都会一一拿回来,郁衡溪强加的恶名,我也都会为父皇一一洗刷干净,您且看着。”
说着,叶元溱眼底绽开一抹的笑,澄澈如水,坠着星光,难得卸去儒雅的假面,发自内心笑一次,两颊可见浅浅的酒窝,衣袖翻飞见是意气风发,运筹帷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