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走进安钰烨的房间,然后,立刻关紧了房门,他此刻还很悠闲的在闭目养神。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睡得着,还如此悠闲淡定。”我有些着急。
他突然一笑,眼睛却没有睁开,“那着急有用吗?”
听他这么一说,我连叹了几口气,然后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快别走了,我难得的清净都被你打扰了。”安钰烨终于睁开了眼睛,眼里还是有些无神,我知道他还没有好透,这个时候还在强撑着。
我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了:“东安,地处沿海,水源丰富,就算是连年的干旱,为何无人尝试引流,河流引流,就算没有大面积降雨,也能撑个一时半刻。有了河流,下雨的机会也会更大,难道不是吗?”
安钰烨露出了比脸色还要惨淡的笑容:“现在的东安,虽然表面上是我父皇的天下,但实际是谁的,早已不好说,各方势力斗争,谁还能关心民生疾苦。”
“东安可真是有够复杂的,你还没回去,你那个没有露面的哥哥,就快杀了你了,甚至都没有动过小手指。如果我没猜错,他煽动民众行巫蛊之术,控制的是人的思想。这偏远村寨都是如此,那东安都城怕都已经沦陷了吧。”我甚至都不敢想安钰烨未来的路有多难走。他才20岁,本该开心的年纪,却要面对无数的尔虞我诈,令人心疼。他若不伪装,那必定任人宰割。
他微微一笑:“我的小美人可真智慧,才来几天就已经看清了不少东西了。”
我翻了翻白眼:“你可真够淡定的。现在已经是死局了,你的舅舅还托我照顾你,我快把你照顾死了。”
“我想喝茶,美人给我倒水。”安钰烨撒娇了起来。
“哪里来的水,给你煎药的水已经是来之不易了。我自己都几天没喝水了。”我舔了舔嘴唇,太干了。
“那看来,我得想想办法,和阿宁一起脱身喽。”安钰烨又邪魅一笑。
我看着他的不急不焦躁的样子,顿时也没有那么难受痛苦烦躁了:“看来你已经有应对之策了。”
我试探性地问着,他笑而不语。
祭台终于在2日之后搭建完成,我也像模像样的穿上巫女羽服,眉心一点红,严肃认真的对待这一场戏。
那老巫女在一旁用仇视的眼神看着正在梳妆打扮的我,我猜她恨不得朝我脸上吐口水。
我对着铜镜朝她笑了笑:“老巫女得沉住气,否则你的命迟早都会被你的主子取走。”
年过半百的她除了一丝惊讶闪过,就没了任何表情:“姑娘,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承蒙关心。”我为我自己画上了黑长的眼线,今天的我格外的美丽,和之前的纯不同,是一种魅,也一种令众生敬仰之美,仿佛真的是神的使者。
我起身走出房间,艳阳照耀在我的脸上,我抬头看着天空,不知如此灿烂的暖阳是否会一直看的到。
村中唯一的几个男丁跟在我身后,说是护卫,不如说是盯梢,但他们的眼中又多了几分敬畏。
我抬头挺胸走到祭台,看到安钰烨正坐在村长旁边的椅子上喝茶,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看到我来了,突然笑了起来,更像是嘲笑。
我不在看他,我正经地走上了祭台,开始打坐,众人一片迷惑,但又怕打扰了我和神灵的对话,便也不敢来问。
不一会儿,我突然睁眼,起身撒了一把盐到地上,做着祈福的手势,后又开始跪拜,一众村民连忙跟着我一起上窜下跳。
安钰烨在一旁看的不亦乐乎,村长突然开口了:“皇子,在这么下去,如果没有解决干旱的方法。你们迟早会命丧于此。”
“哦,村长似乎已经洞悉一切了,那为什么还要让那老巫女在这里兴风作浪?”安钰烨收起了笑容,转头看向村长。
老人突然叹了一口气:“你看看那些村民,神明让他们有了信仰,有了活下去的希望,连年的灾荒他们的心已经只剩下一片废墟了。”
安钰烨突然冷笑道:“信仰从来都不是神明,而是人们自己的努力,村长错了。”
如此简单的道理,村长却始终悟不透,怕也是因为缘在此山中吧。
我突然一阵抽搐,眼睛睁的很大,面无表情,远处一阵轰鸣巨响,人们纷纷吓的不敢起身,“神明发怒了”,大家害怕的紧。
而我好像突然有人上了我的身:“你们有罪,是你们终日行巫蛊之术,让田地寸草不生,如能行引水之法,何以如此。”
我突然抬手指着老巫女:“罪人,还不快快将她拿下。”
村民们先是畏畏缩缩,突然又一阵巨响,他们赶紧将老巫女抓了起来,一刻不缓。
“我将引水入田,切莫在多行巫蛊之术,否则我将下更多的惩戒于你们身上。”话毕,我又一阵抽搐。仿佛用了很多很多的力气,瘫倒在地上。
突然有村民大喊道:“田中来水了,来水了。”
村民们留下了喜悦之泪,老村长也站了起来,激动的看着田地的方向。
正值松懈之际,老巫女想要逃走,却被一只冷箭,射死了。寻着箭的方向,是岳阳,逃走的他又回来了,或者说他根本没走吧,一直在暗处监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我和安钰烨对视了一眼,他起身,站了起来。
“末将救驾来迟,还请四皇子原谅。”岳阳也没跪,说的还是那么理直气壮。
突然从岳阳身后,站出来几个衙役一样的男人,岳阳此去离开仿佛是去搬了救兵,做戏做全套。
我看的一愣一愣的,村长突然来到我身边,给我行了一个磕头大礼:“神女降世,神女救世。谢谢,神女。”
我哪里受得起这样的跪拜,连忙去扶起老先生,“应该的应该的。”
这次我倒是没有客气,因为我知道神女的身份对我来说没有坏处,想要在东安行走,神女的身份可比皇子妃有用多了。
岳阳突然也走向了我:“先前以为姑娘是四皇子的……多有冒犯,还请神女见谅。”
岳阳假意恭维着,我笑而不语,越过了他:“我做法累了,先去休息了,改日在和岳大人叙旧。”
我朝着安钰烨投去一个眼神示意他解决剩下的事,在经过老巫女身边时,我看了一眼,都是权利斗争的牺牲品,当年易家何尝不是如此。
我走过农田,田中有水流慢慢流入,土都变了颜色,夹道的农人个个兴高采烈。
其实主要功劳还是来自宋大侠,他一直未曾走远,他知道我的引水之法后,带着宋家的死侍去寻找合适的地方,炸山引水,经过默契配合,便有了如今的神女救世一说。
走入简陋的房间,我躺了下来,这几日就没有安心的睡过觉,我沉沉睡去。
睡梦中仿佛有人抱起了,还在轻轻拍我。“公子,是你吗?”
虽然是梦里呓语,但在安钰烨听到还是有那么一阵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