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钰烨上了马车就开始闭目养神,也不似从前那般爱开玩笑了,出奇的安静,这或许才是真正的他。
我打开窗帘望向窗外码头附近的集市很是热闹,冬日暖阳的照耀下,小贩们叫卖着,人们都上街采买,也有行色匆匆的旅人,背着包袱,准备坐船远行,与送别之人在街头小摊喝酒送离人,世间百态,冷暖人间。
转念突然想到公子,这次的离开有点突然,甚至没有和他们说一声,还有谢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想想自己离开已经快一月,也没和他们说上一声,他们会不会都急坏了,可是一旦说了,他们会不会就不让我查下去了,让我回家待着,那姐姐又要一个人奋战了,我得帮帮姐姐,虽然心里觉得自己这么做实在不好,在思绪的斗争中,终于做出了决定,等我到了东安都城之后,给公子他们写一封信,报个平安,等他们来也有一个月的时间,足够我查清楚的了。
车缓慢的行驶着,逐渐远离了码头,到了傍晚时分,我们驶离了临水城,到了一片树林,岳阳明明知道今夜不在城内休息,就一定会露宿荒郊野外,还故意这么做,似乎在着急将我们送往都城。
我猜测着,却始终不知道他的用意,就这样我们停了下来,安钰烨突然咳嗽了起来,我心里一凉,在这种关键时刻,他可不能倒下,我的伤还未痊愈,这不是变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吗?
我下意识去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很烫,刚想说些什么,他用手指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我点了点头。
他继续闭目养神,我下了马车,岳阳生了一堆火,正在烤着什么,我看着他,突然安钰烨上身,露出了那种笑容:“岳大人,好香啊,真是好手艺。没想到如此神武的岳大人,上的了厅堂下的了厨房,人中龙凤啊!”
岳阳突然笑了,“哎呀,承蒙姑娘夸奖,岳某不敢当,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啊。”
正中我的下怀,我在篝火旁坐了下来,拿起了食物,吃了几口,然后假意呛到了,岳阳递来了水,我喝了几口,就把手顺手放到了我的裙子旁边。
“太好吃了,看我狼吞虎咽的样子,实在是不雅,还请岳大人见谅。”美人莞尔一笑比什么武器都有用。
岳阳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没事没事。”完全没有刚才那幅不尊重人的样子。
突然觉得这个人也不是很有城府,到底是一介武夫,或许可以从他身上得到一些我想要的东西,我靠他更近了,轻声低语道:“岳大人,我家四皇子睡着了,我能问你点事吗?”
岳阳哪里经得住如此诱惑,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为何无人来迎接我家皇子,我家皇子说我只要能来东安,他日便是他的妃子,可穿金戴银享荣华富贵。可如今怎么好像不是这个样子,我莫不是被他给骗了?”我假意低声抽泣起来!
岳阳见状不知所措,“姑娘,你真是跟错了人啊!”
“此话怎讲!”我一副十分着急的样子,泪水在眼里打转,身体倾斜靠近岳阳。
他不敢看我,别过头去,“姑娘还请自重。”
见他突然对我的美人计有所抗拒,我就继续抽泣,他终究没忍住:“安四皇子,虽然贵为四皇子,但是他的母妃当年联合北越丞相谋反,后来被识破,说是去他国当质子,实则啊,就是流放,如今虽然回来了,但想要在东安立足,可是很难的一件事,姑娘跟错了人。”
北越丞相,是父亲,天啊,是父亲,安钰烨的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姐姐早就知道,她才会让安钰烨离宫捎信来南宁,公子也知道,才会帮他娶公主,安钰烨回来是为了皇位,也是为了这件案子,天啊,怎么会这么巧?
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岳阳的手突然开始不规矩,慢慢楼了上来,我下意识的一惊,推开了他,谁知他竟突然十分大胆,凑近了:“姑娘跟他不如跟我。姑娘想一想,我等你的答复。”
我原本以为美人计很简单,真的成功了我反而害怕了,我退了一步,手里依旧攥着水壶,朝他笑了笑,上了马车。
安钰烨此刻已经满头冷汗,我绝对不能让他进来马车,否则我们就真的成了刀俎上的鱼肉了。
我喂安钰烨喝了水,将包袱中的衣服全数盖在了他的身上,并把手绢沾湿了,靠在他的额头,一夜没敢合眼,静静地等待着黎明的来到。
第二日,晨时,果不其然,岳阳试探性的问了问:“不知四皇子醒了吗?可否继续赶路。”
我都惊出了冷汗,还好安钰烨给力:“好,赶路吧!”
我提到嗓子眼上的心,又掉了下来,也不敢大声喘气,他突然把头放下伏在我的膝头,“我在睡会儿,你待会儿把我叫醒。”
不一会儿,他又沉沉睡去,伴随着马车的颠簸,我的上下眼皮也贴到了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马车外是吵闹声,岳阳在和别人争辩,嘈杂不堪,睁着惺忪的睡眼,我下了马车,只见马车被人团团围住。
“你们大胆,你们知道这是谁的马车吗,这是我们四皇子的马车,你们哪来的胆子,竟然敢拦车。”岳阳正在大方的透露着安钰烨的信息,这群来历不明的人听到了四皇子更显愤怒!。
“你们看车上下来个女人,是妖女。”无知的村民扔了一块石头上来,不知是不是我的运气不好,一下就被命中了,血从额头上流了下来,村民们一拥而上,将我和安钰烨五花大绑,扔进了一个又脏又破的柴房,可是房门外明火一直亮着。
我一天好日子都没有过上,可能马上就要命丧黄泉了,此时的安钰烨还在昏睡,我静静的看着他,额头上的血也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流了。我静静的想着:大仇未报,绝不能死。
第二天,来了几个农民打扮的青年男子,又将我拖了出去,说是要受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