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宁国京都怡安城附近有一座钟灵毓秀的山唤乐山,由于天然的地势与得天独道的温度条件,山上生长出不少珍稀灵药,当然也可以种植不少的灵药,这便吸引了不少医者名士前来定居,一传十,十传百,造出了不少美妙的民间流言。
靳言自出府后驾马没日没夜的跑到了此地,他曾听说山上住着当世名医谢方亭,医术十分了得,但脾气十分古怪,不喜与人打交道,将自己关在这深山老林中,整日与草药为伴。
靳言慕名而去,想来请他下山为我诊治,由于孤身前往,在山上搜寻了好些时候才找到了一间农家院落,虽说是农家但也十分精致,几间竹蕃小屋,虽然不是别出心裁的建筑,加上精心修理的篱笆栅栏,栏前还开满了不少野花,虽不知明目,但一眼望去很是心旷神怡,可见主人淡泊宁静的心境。
一般农家哪能有如此闲情逸致来修理这院落,想必这里的主人一定非同凡响,难道是那谢方亭。
靳言想着便不自觉的打开篱笆门走入院中,扑面而来的药香,更让他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门中突然跑出来一个小少年,约莫14岁,同靳清年纪相当,身着浅色麻衣,脸庞干净,眼神纯澈,此刻正在打量着不请自来的靳言:“你如此不知礼数,我本该将你轰出去,但是看着你的样子,似乎有事相求,倒不如说说看。”
靳言看着自己,原本一身白衣被山中的露水打湿沾染了泥泞,原本束的一丝不苟的发,由于路上飞奔而来的风散下来了几丝,原本不染纤尘的脸估计此刻也失了本来的颜色,看着如此模样来拜访,凡是主人有点智慧,便可明了必定有要事,否则不会如此不整洁。
“家中有一病人,生命垂危奄奄一息,想请你家谢先生前往医治。”靳言很干脆利落的告知了来意。
那小孩儿听罢后,没有引靳言进屋,自己反身走了进去,好像是去告知他家先生的样子,可是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传出。
不一会儿,他又出来了:“先生,让我来问问你,你是怎么知道他是医者的。”
靳言朝着小少年微笑了:“你闻,是药香。”
少年一幅不可思议的样子:“你竟然能辨识药香,有点意思,可是,你恐怕白来一趟了,我家先生不想出山,更不喜欢救人,回吧。”少年一口回绝了他,虽然他来之前就知道不会那么容易,但他也明了,若是请不到,靳宁这孩子的命就悬了。
“扑通”一声,他竟下跪了,少年见他这幅模样,刚刚还有点欣赏这聪明人,霎时间又觉得这个人有些无赖:“你不要道德绑架我,你要跪就跪,我是不会理你的。”
说罢他转身进屋,大力地合上了门:“现在外面世界的人都是这样的吗?一言不合就下跪。咦……”他抖了抖肩膀。
靳言跪了良久,夜幕降了下来,天公不作美,丝丝点点的雨又落在了院落中,院中的泥被打湿,晕出了土色的水,染上了他的白袍。山上的夜本就凉,加上初春的寒还未退去,他的鼻前吐出了袅袅白烟,可他仍然一动不动的跪着,好像一座雕塑一般。
听着雨点打落在屋檐动听的声音,少年烦躁不已,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突然坐起来,像在沉思些什么。
屋中烛烨闪动,门被打开了:“你你你,给我进来。”他黑着脸看着门口那尊雕像不利索的喊到。
靳言瞧着里面的人似乎是心软了,便缓缓站了起来,腿已麻木,想着以后自己还是少让阿宁这个丫头罚跪了。
那少年毕竟年轻,砸吧着嘴,扔了一身干爽的粗布衣服过来:“喂,你穿上吧。到时候别在说我害了你。”
靳言温柔的笑着,也环顾了四周,这间屋子里,似乎只有一人住着的痕迹,拿着衣服的手垂落了。
少年警觉很快看出眼前人情绪的变化:“像你这种聪明人,怕是已经明了,这里只有我,没有什么当世明医谢先生。”
靳言收起了笑容,瞳孔无神:“那你又是谁?谢先生又是去了哪里?”
少年叹了一口气:“谢先生,魂归西了,每年也有不少像你这样的人来求医,最后都无功而返,我看你也别挣扎了,换上衣服,休息一夜,回家啊或许还可以看到你的亲人最后一面。”
靳言的心就像此刻他的身体一般的冷,但是他没有放弃:“那何来的药香,你又是谁?”他又问了一遍你又是谁?
少年似乎有意无意的避开了这个问题。
“是不敢回答,还是不能回答。”他好像一改常态,一向温柔善良的他,竟然也会咄咄逼人了。“你不说,那就让我来大胆猜一猜,你或是谢方亭的徒弟,可是收徒就是为了将他的医术流传下去,你却不治病救人,所以一定不是徒弟。我刚来时,你假装进屋禀告你家先生,可现在又是另一番说辞,先生魂归了,前言不搭后语,你在怕,你怕生人,所以见到我时制造除了一个谢先生,带我进屋后,你立刻察觉到了我意识到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你改换了一套说辞,可是前后矛盾,着实难以另我相信。你或是谢先生的儿子。”
不说话的少年一听这话,急了:“你别胡说八道,换了衣服赶紧走,我不想在看到你。”
看着少年的反应,靳言觉得自己没有猜错,眼睛又开始有了些许光芒:“你急了,所以一定是儿子,你懂药,却不治病救人,怕是和谢先生选择归隐有关。他一生的追求终究是这医术,但却被病人所伤吧。所以你虽自小耳濡目染,药理贯通,有得真传。但他不想你去医治人,所以你也从来没有接触过病人,另外,他死前是不是又约束了你些什么,作为儿子,你必须听的话,让你不得救人。”
少年转头正视靳言,看着这个眼前人深不可测的眼,觉得这个人看似温柔的外表下却藏匿着许多东西,肩膀又抖了抖:“好了,就算你猜的一字不差,就算我可以违背和家父的诺言,可我从来没有救过人,根本就不算是一个大夫,你还是白来了。”
其实少年动摇过,他一个人在这山中没有朋友,只能与鸟兽为伴,空有一身医术却无作为。但父亲希望他不要出山,做个普通的农夫即可,可是他想要救世济民,想要做个好大夫,不想了了此生。另外,就像靳言说的那样他也怕,他自小在这山里长大,不曾见过几个外人,听父亲说外面的人皆是粗鄙邪恶之人,你救了人,说不定那人还会反咬你一口。
“不要犹豫了,我信你,无论最终结果怎么样,我都接受,不会让你为难,你放手去医治吧,但请你也要相信我。”雨水从他身上滴落到了地上,山上清新的空气从门口吹进,少年的发丝摇曳,看着对面人坚定的眼神,心不在动摇,他需要鼓励,他想要出山,而眼前之人或许就是伯乐,他想搏一搏:“好。”
一个字干脆利落,靳言又露出了笑,但还是有些苦涩因为时间拖久了,他很担心。
少年见他这幅样子:“那个生病的人是你很重要的人吧!”
这次换靳言沉默不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