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着有时候特奇怪。你在一个地方待了几年,你不舍,却又想着早点离开,事后又感叹前尘隔海,感怀伤时。
徐衿溟上飞机前抽了个时间把手机清了个空。从小到大他都是这样,一个地方,从陌生到熟悉,期间去干一些蠢事,然后逃离。
飞机在西安停靠了一晚,这座古都的夜晚有点凉,至少对于一个穿着单薄的人是这样,风吹在脸上,带有一丝丝暖意,有一种莫名的舒适感。
从咸阳机场到拉萨的路程不算太漫长,大约三个钟头。值得一提的是雪山上的日出,天空和大地像两块黑绸布,忽的就从中间撕裂出一道口子,一抹昏黄涌了出来,渐渐把天空映的湛蓝,中间还有一条白,像丝带一样,同时盖住了天空和山峰,几种色彩交融在一起,有种难以言喻的美。
徐衿溟此时内心深外有种巨大的冲动,真想吼一声“坐上那火车去拉萨,去看那神奇的布达拉,嘿吧扎嘿!”
飞机是九点左右到的,开车来接徐衿溟的是学校的教导主任,这使得徐衿溟内心有种莫名的优越感,后来才知道是学校人少,大部分老师都兼职担任了一些行政上的职务,就比如现在这个教导主任。
从机场到学校开车大概一个小时的路程,徐衿溟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教导主任聊着,没一会儿就熟络了,主任叫杜桓,比徐衿溟大上两岁,是一个戴圆框眼镜的白净胖子,穿着一身棒球服,是个正儿八经的成都小伙,当年支教来的这儿,后来就留在了学校。这跟徐衿溟想象中那个满脸络腮胡子斜披着麻布的角色相去甚远,据观察,此人也是一极其不要脸的角色,相当的自来熟。
“老弟今天看见你就感觉投缘,别叫我主任,叫我老哥,今天老哥请喝酒。”
徐衿溟家里上有几个姐姐,下有几个妹妹,唯独就他一个男孩子,从小到大没叫过别人哥,所以是极其的不乐意,但想到能和领导搞好关系还能白吃白喝。
“老哥,咱晚上吃啥?”
杜桓顿时满脸黑线,就差没一头撞在布达拉宫的城墙上。
学校的教师宿舍是一幢二层刷着红色涂料小楼,横着依靠着后面围墙,有一条长长的走廊,是房间的过道,徐衿溟的宿舍是在二楼的两间小屋,里面打了个大洞,连通了整个房间,狭长的房间里简单的摆放了一张床,一个衣柜,旁边紧靠着一张电视桌,房间后面分了一个大阳台,布满了厚厚的灰尘,这里充当着厨房,八一中学的生活标配。
胖子(熟络了改的称呼)就隔着两个房间住,帮着收拾了一会儿,约定了吃饭时间就回自己住处去了。
徐衿溟铺好了床,生活用品是来学校时在林郭北路买的,大红的被套褥子,也算是为这简单的房间增添了点色彩。
倒了两大桶脏水之后,也算是收拾完了,坐在床上,一股疲惫感袭来,望着电视桌上的日历,2014年6月4号。徐衿溟心想。
“我爱这水出石落的一生。”